第204章 苟合
温氏冲到姚至柔面前，伸手想打，却被静安侯一脚踹了过去。
静安侯是战场里摸爬滚打过的，比赵峥的花拳绣腿强了不知多少。
他这一脚下去，温氏直接被踹得吐了一口血。
赵峥被震得抖了抖肩膀，直呼好家伙！
温旭与岳氏都朝温氏扑了过去。
静安侯恶狠恨地挥了挥拳头。
“欺负我亲生女儿还不算，现在连我义女也敢打，你这贱妇以为本侯是死的不成！”
温氏吐完血，当即撒起泼来。“杀人了呀，杀人了呀！堂堂侯府也没有这么草菅人命的道理呀！报官，快去报官，旭儿，你快出去给姑母报官，看看这大周朝还有没有王法？侯府就能杀人了吗？”
姚至柔被静安侯夫人拉着，并未伤到分毫。
她捏了捏静安侯夫人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温氏，你这般撒泼，贼喊捉贼，以为就能糊弄过去吗？你对侄儿都有些什么样的算计，可敢让他知道？”
她紧紧追问着着温旭，逼得温旭避无可避，终于是忍不住问了温氏。
“姑母，她说的是真的吗？”
温氏顿时气急败坏。
“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将来还怎么做官，怎么封妻荫子？”
温氏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让温旭不得不承认，姚至柔说的是对的。
眼看温旭脸色不对，温氏又变了模样，抓着他的手哭哭啼啼。
“你说这样的话，让姑母多伤心啊，姑母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外人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挑拨我们姑侄之间的关系，你难道忘了你父母走后，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吗？姑母为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把你找回来，赚钱养活你，供你读书识字，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姑母的吗！”
温氏的声声责问，却不改温旭眼中的坚持。
“姑母，她说的是真的吗？”
温旭坚持要问，不管温氏怎么哭诉自己多年的付出和不易。
这一刻，温氏意识到，这个侄儿已经与她离心了。
而岳氏原本与温旭一道扶着温氏的胳膊，此时也慢慢松了开去。
一边是自己抛弃在婆家自生自灭的女儿，一边是自己费尽心思养育长大，出息到娶了侯府小姐的侄儿，都希望她认罪。
温氏终于放弃了挣扎。
“对，是我做的。”
“王氏身份高，我又不是她的正经婆母，对我始终是客气有余、恭敬不足，等她生下孩子，侯府总有一天会原谅她，我温家势弱，到时候什么都是侯府说了算，谁还把我放在眼里？我拧不过他们，就让他们吃点暗亏也是好的。”
“正好我的霜儿也要生子，却只能送去别人家养活，我在霜儿小的时候就没有养过她了，何不想办法把霜儿的孩子换过来，补偿给他最好的生活？到时候看他们千娇百宠的是我霜儿的孩子，岂不快活！”
“姑母！”温旭边听温氏说，边不敢置信地摇头。
温氏却大笑起来。
“旭儿，你说，我做错了吗？”
温旭依旧摇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
“旭儿，你说我做错了吗？”
温氏再次喝问。
温旭被逼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像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姑母！求你别说了！”
“她王若瑜的孩子是孩子，我霜儿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凭什么她的孩子可以在父母身边有人疼有人爱，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霜儿的孩子离她而去，我辛苦一场到底是为的什么！”
姚至柔都要被气笑了。
“凭什么？当然是凭岳氏的孩子就是个野种！”她怒吼出声，气势全不似方才那个跋扈的少女。
“是你们自己要送走这个耻辱，却要来怪我姐姐的孩子有人疼宠，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转身面向温旭，压迫的眼神将他紧紧锁住。
“温主事，我现在问你，让这个野种死掉，就可以救你的孩子，你救不救？”
“这……这分明是无稽之谈，怎可……”
“我现在问你！你想不想救他！”
“表哥……”
岳氏凄苦的声音呼喊着温旭。
温旭痛苦地捂住头，想要躲开两头的撕扯。
姚至柔却不肯放过他。
“你只能选一个，告诉我，你想选哪个？”
岳氏膝行过来拉住温旭的衣角，涕泗横流望着姚至柔。
“为了救表嫂的孩子，我的孩子当真就该死吗？”
“这些巫蛊之言，根本就是无凭无据，其实你们就是容不下我的孩子，逼我们去死对不对？”
姚至柔根本不理会岳氏，继续逼迫着温旭。
“不杀那个野种，你就永世不得不得再见我姐姐的孩子，你也再不是我姐姐的夫君，从此你们二人一刀两断，桥归桥，路归路，你可愿承受？”
屋里所有人都看着温旭，等待着他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救。”
温旭只说了一个字。
岳氏当即崩溃大哭。“表哥！那我的孩子怎么办？”
温旭歉疚地看向岳氏，“他本来就不该……”
岳氏看出了温旭的决绝，不等他说完，便突然变了脸。
“表哥，当初你说他不该来，要给他找个好人家，好，我答应；如今他们要取他的性命，你还是说他不该来，他到底为什么不该来？”
她的神色十分平静，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残酷。
“是因为他是你我苟合所生吗？”
安静的空间里，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东西坠落的声音，沉闷而短暂，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温旭瞪大了双眼，似是没有料到岳氏会将此事捅破开来。
而屋内其他人只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并未感到过分震惊。岳氏见众人这个反应，顿时冷笑起来。
“表哥你看，其实他们都猜到了，你我又何必再遮掩？”
温旭脸色刷白，嘴几番张合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姚至柔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不是嘴硬吗？你不是死不承认吗？你不是清白吗？呵，可当真是笑死个人了！”
赵峥在旁边配合着对温旭展开了一通嘲笑。
静安侯夫人冷着脸，让岳氏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
事已至此，岳氏只能跪下磕了个头，祈求静安侯府能饶过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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