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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山副将6全友对那次徐州的不战自溃的确牢记在心,也对荒草滩上的惨败心悸不已,但身为武将他也是知兵的,道理讲述清楚,突袭的胜算极大,的确可以博这一铺,巡抚郭尚友不仅把这些话都说得很明白,还给了承诺,这件事如果6全友帮忙,那么荒草滩上的那次惨败,他这边会全力遮掩。
更让6全友动心的还是这次的功劳,平定谋反大贼,军功封赏肯定不必说,得个伯爵侯爵之类的封赏都不是不可能,巡抚郭尚友已经承诺军功分配狼山最少也是三成,更不要如果大胜,清江大市这边能有什么样的好处。
凤阳守备总督漕运太监崔文升那边派出骑兵则没什么多讲,凤阳巡抚有总督漕运的职责,这位魏公公身边的新晋红人也有管辖漕运的职司,于情于理都要出兵相助。
而且崔文升这边已经和魏忠贤通了消息,自然明白这次事情的重要,他不敢有丝毫的含糊。
如果不是赵字营在徐州力量太大,甚至手已经伸到了宿州,崔文升甚至打算用凤阳兵马偷袭徐州,却被手下军将拼命劝阻,徐州赵字营的力量可不止是那一个团几个队,大家心里有数的很,眼下能做的就是自保。
凤阳中都要地,万一有失,镇守和戍卫相关的内外官员都只有一条死路,所以万万含糊不得,崔文升空不出手,但也希望在巡抚郭尚友这次行动里分润一份军功,就将马队派了出来。
狼山的马队和凤阳的马队都经历过雨中观兵那桩事,可当日里去观兵的只是各家的头目,大家莫名其妙的退了下来,心里终究是有几分不服气的,而且即便是带队的军将,当日里看到那一幕被震撼,可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事后再想起来,就觉得自家未必没有机会,甚至觉得自己当时是被别人影响了。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巡抚郭尚友那边提出了很切实际的用兵之道,大家盘算之后也觉得把握很大,这才准备动手
当朝廷的旨意快马传递到南直隶之后,众人的信心又是大了许多,南直隶本就该出兵平乱,这个没什么可说的,但朝廷安排北直隶和山东的兵马南下助剿却让人精神一振,不说别的,谁都知道清江浦那边只是徐州一部,大队还在徐州那边,打赢了清江浦这里,大伙也得坐下来谈,而且去打清江浦那边,还有个巨大的风险,就是万一徐州派来了援兵怎么办,现在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有朝廷兵马牵制,这边就可以从容动手。
到这个时候,才真是南北夹击,让那伙徐州反贼前后不能相顾,这边打胜了,那边打的就更容易,这边即便小挫,那边也会牵制徐州,让贼军不敢追击。
有了这种心态打底,士气军心都是高涨,原本只想让骑兵奔袭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但现在却有了骑兵先进,步卒徐徐推进,然后狼山兵马大队随后跟上的计划。
南直隶又和别处不同,他运河两岸都是富庶之地,运河水路交通又是方便,别处行军作战,汇集兵马之后还要等粮草备齐,设立兵站,才能徐徐向前,不然粮草道路稍有问题,那就是军心崩坏的大祸事,可朝廷官军在南直隶却没这等顾忌,徐州那边仅仅截断运河,据守清江浦一点,并没有出外扫荡,南直隶一切如常,在这样的局面下,行军虽然慎重,可也和内线行进差不太多。
而且骑兵行进的度快,步卒则是高邮州就近的驻军,所以八月初二这天大军集齐,八月初三则是开拔北上,按照那边来到的消息和估计,保定总兵鲁钦率领的四千兵马应该已经出了保定府。
狼山副将所部三千六百,凤阳驻军二百,巡抚标营人马一千二百,合计五千之众,由标营游击焦大勇统率,淮扬海防道翟正贤监军,沿运河北上,粮饷补给皆有地方筹措,沿河运输,扬州府各州县各出民壮若于。
这等规格的平乱大军,照例要文臣总领,巡抚不必亲来,可道臣总要有一位,但南直隶江北地方,颍州兵备道远在凤阳西北,徐州兵备道空悬已久,只能用负责海防的淮扬道臣领兵了。
凤阳巡抚纠集的队伍行进并不快,每天走三十里,说起来不慢,但他们的辎重物资都是沿河运输,步卒轻装前进,本该走的更快些。
和双方判断的差不多,南直隶官军行进途中,清江浦的徐州人马一直紧盯着,但也没有太过冒犯,就是轻骑远远兜着,早晚都有人跟随。
而官军也没有闲着,不停的快马往来,只不过他们这个快马倒不是为了侦查刺探,而是确定保定和山东的官军行进到了什么程度。
从高邮州北上清江浦,快马也得两天两夜,更别提大军行动,而自北直隶保定府集合兵马去往山东临清州,和那边山东兵马汇合,沿运河南下,这需要的时间肯定更长。
京师和清江浦之间的消息往来畅通,兵会剿的消息这边也是最快得知,走南闯北的人这么多,也能大概判断出来开打的时间。
气氛已经渐渐紧张起来了,但大家都知道开打,恐怕要中秋前后,而什么时候能打完那就天知道了。
如果拖延到九月十月,秋粮收上来还不能运出去的话,甚至连秋粮都没办法汇集到清江浦的话,很多人今年的生财大计就要被重挫,清江浦这边赚不到银子,供奉到京师和南京的好处自然也要少很多。
先前朝廷没有表态的时候,大家都在咬牙熬着,可朝廷一旦有了消息,清江浦各处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凡是利益和漕运相关的,都是各显其能,想尽办法催促大军加快行进的度,至于将王友山从京师大牢里救出来的事情,则是根本无人想起,也没有人会主动提起。
和马冲昊率队北上相比,这一次的清江浦的的确确感觉到了紧张,清江大市已经彻底关闭,而清江浦内的豪商富贵人等,能走的都是纷纷暂时离开,这个时候去扬州快活些日子正好,而殷实人家能走的也是离开,只有那些被赵字营扣了男丁人质,还有那些无处可去的平民百姓,只能在恐惧中苦熬。
闻香教的活动也跟着猖獗起来,原本徐鸿儒那边的人出了山东省界就没太多用处,可现在运河一线简直是处处开花,内卫队和赵字营的耳目天天都有呈报。
这个原因倒也简单,原本漕运上漕丁运兵烧香的教众不少,只不过他们自成一体,不和山东那边相关,也不去掺合徐州和山东的恩怨,可现在却不同了,运河一断,大家的生计都受了影响,自然怨气丛生。
原来山东那边的教众想要做什么,漕运相关根本不予理会,自家吃饱喝足,何必去掺合那些有风险的勾当,但现在或者心有怨气,或者想要报复,都或多或少给个方便,存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
但事到如今想要闹起来却也不容易,在这个当口上,赵字营相关各处可不在意什么地方的观感,只要犯了规矩直接抓人,或者送到荒草滩那边出苦役,或者是直接杀头,严刑酷法之下,倒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按照木淑兰那边断下来的飞签消息,山东郓城总舵连续给出下命令,让大家低调等待大变,不得冒失。
因为在这个当口,北直隶保定镇的兵马南下路过山东,南直隶的兵马正在北上,他们的目标固然是赵进,可如果闻香教在这个当口闹将起来,官军同样会大开杀戒。
淮扬海防道翟正贤和巡抚标营游击焦大勇率领的官军到了宝应县之后,就按照事先的约定停了下来。
对于官军来说倒也没什么,因为到现在还没出扬州府境,步卒根本没有移动太远,马队人数又不多,地方上又是富庶兴盛,供给充足,大家乐不得长久下去,自从倭寇平息之后,南直隶就没有出过什么乱子,太太平平的多好,动刀兵见血谁也不愿意。
在这个时候的宝应县倒是比从前兴旺不少,原因也简单,北边的漕运枢纽清江浦被截断,北上船只只能停留,已经到了那边的船只不少也是折返,很多船或者在宝应县卸货,或者直接在这边降价交易。
因为交易的人不少,甚至还形成了小规模的集市,居然还有清江浦的商家过来贸易,毕竟宝应县是南边距离清江浦最近的县城,而且在富庶的扬州府内,在这边贸易也勉强能辐射扬州和凤阳几处,大家都说清江浦要大打,那边已经是一片死地,但宝应县不存在这个担心,还有生意可做。
北上船只折返,还有停靠在这边的船只,弄得清江浦到宝应这段运河拥堵异常,甚至还有商人雇佣大车来这边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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