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依然冷的很率真呢!”
“率真的让人想要回被窝睡觉了阿鲁。”
“不要睡啊,看看,这是只有北方才能看见的结晶雪,被赞美成钻石灰尘的美景,在其他国家里这种雪景很少见。”
“你家里对于天气的形容真让人困惑呀阿鲁,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阿鲁。”
“总比你家把大雪描述成被子要好呀,哈哈。”
“那是说普通的大雪而已,伊万同志家的雪已经不是被子而是盖浇饭了……”
“呃,王耀同志……那是什么?”
“没什么阿鲁……反正不是喂狗熊的。”
在伊万家外出打靶的时候遇到暴风雪的几率永远大于能吃上土豆牛肉的机会,造成这种后果的一大部分原因是伊万经常无视天气变化的严重性,而他的小同志则是即使天气不那么恶劣也不想走出房子到零下四十多度的室外去。所以当他和他的小同志一起蹲在靶坑里的时候,对于天气只有轻微的抱怨,剩下的就是互相埋怨而已。
“肚子饿了阿鲁,太冷了。”
伊万犹豫了一会儿,这段时间足够他喝光一瓶伏特加,在这段时间之后,他张开右边的手臂,把身旁蜷缩成一团的小同志揽在了怀里。
“你应该多穿一些衣服,王耀同志,让我来温暖你吧。”
“是你自己也很冷吧阿鲁。”小同志的发言是有名的直率,不过他还是没拒绝伊万的好意,也往左边凑了凑,和他贴到一起:“计划天黑前就回家了还遇到这种鬼天气呀阿鲁。”
“啊……就是今天吗?”
听见伊万这样问的王耀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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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伊万总觉得自己需要伏特加——自从看见王耀一身伤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的世界观就有点倾斜了。尤其是当他几年前表示考虑要跟随伊万的提议,走上那条通往理想国的大路之时,伊万脑子里就有了一片空白,甚至手中的水管都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后来,明明已经被折断过每一寸骨头,被伤害到快要流干了血液的他,支撑着站起来,抛弃了几百年的自我禁锢开始奔走。伊万知道他那段时间去了很多地方,因为弗朗西斯和亚瑟都看见过他。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伊万明白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结束他寻找“同志”的旅程,所以才会来到他这个北方最强斗士的家门口。
“你准备好了吗?这也许是一条精神和肉体的苦旅。”他不放心他,因为他看上去相当不好,好像随时能倒下一样瘦弱不堪。
但是他只是回答:“假如你奉行的信仰是真实的,那么,即使全世界都背离你,我也会做你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那个人!”
那时候伊万突然很想哭,在面对这个遍体鳞伤,却坚定的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时,伊万的内心总是会被一种类似于短暂的夏日才会感觉到的温柔笼罩,就好像在这个矮小的身体里存着从南部积蓄的温暖,随时都能取出来,融化北方的一片冻土。
“欢迎你,王耀同志。”
“伊万……同志,可以这样叫你吗阿鲁?”微笑着的小子仰视着高大的伊万:“你是个温柔的人呀阿鲁。”
谢谢,你才是温柔的人——伊万在心里这样说。
可是……这么温柔的人,经常令伊万感觉到令人不能错目的恐惧。
所以他依旧是狮子。
伊万还记得菊这样说的时候恍惚的神情。谁都看得出年菊在凝视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时狂热到近乎残忍的表情。在大部分人转身离开之前,决定继续占有王耀一切的菊又下了一个定论:他现在是睡着的狮子。
这句话令大家雀跃了一阵,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恐慌——他们听说了一个传闻,后来狮子终于醒了,开始为了自由而近乎疯狂的挣扎反抗,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血染红了牢笼的每一根铁钎。
这种包含有隐喻的传闻令所有人毛骨悚然,他们小时候无数次的从传闻里听说过——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独自诞生于一方土地的霸者;他是在几千年里创立一套自己的哲学并且吸收世界文化的智者;通过他的商队,世界像是穿过丝线的珍珠联络到一起;他个性高贵孤傲,美丽的像是无法亲眼目睹,只能从从他家带来的丝绸花纹上才能寻觅到的盛大花朵一般……
甚至在开玩笑的时候,他们都会说,那是仅仅用一把铁锅就能置人于死地的男人。
谁都知道,只要这个男人醒了,规则就会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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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伊万就坐在这只已经醒来的狮子身边,而且还因为寒冷紧紧的靠在一起。
“伊万同志你家里好冷呀阿鲁。”
狮子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然后用手挫脸,往掌心里呵气。这么看了他一会儿,伊万觉得什么狮子老虎的实际上并不存在,在自己身边的小同志其实只是一只害怕寒冷的猫而已,于是把自己的围巾也松开了一部分,缠在双手抱肩的王耀身上之后再度揽紧他。他的小同志有点吃惊,不过立刻表达了谢意。
“谢谢阿鲁。”
挥手,伊万没说话,从怀里摸出伏特加喝了一口。
很久很久之前,说谢谢的是伊万,而那位王者也仅仅是挥了挥手。
别再来了,你现在打不过我的——骑在马上的男人留下这句话之后从他的视线中策马离开,伊万就这么躺着,躺在他送给他的一块土地上,身旁插着自己那把被砍断的钝剑。
他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优雅高贵的东方之王,在近乎受宠若惊的激动和自尊被刺伤的愤怒交织下,他很久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年轻。
美丽的妖怪。
被老同志在脑子里虚拟成怪物的王耀丝毫没注意伊万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他感觉有了一条围巾后果然暖和多了,缓过暖意的手指开始麻酥酥的胀痛,于是甩了两下,挥了挥拳。
“王耀同志,你那个叫什么,”从嘴边拿开酒瓶之后的伊万觉得喝的猛了点,因为他盯着王耀被冻的红扑扑,会让人联想到秋天脆甜苹果的脸,有一种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叫什么来着……”
“宫保鸡丁?”小苹果同志眨着眼回答。
“不不,是一拳能打碎木板的那种技巧。”
“武术阿鲁,不过你们称之为‘功夫’吧。我在家里劈柴都不用斧子的,直接这样‘喝’一下就可以了阿鲁。”王耀在伊万面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把两只手顺势塞到伊万的大衣口袋里暖起来。
“真的吗?”
“嗯,真的是骗你的阿鲁。”
酒是唯一能让人在寒冷中敢于制造身处春日的幻觉燃料。伊万喝到这种状态的时候就会很喜欢说话,在这时候,他眼中的小同志越发像个能好好欺负一下的弟弟,所以伊万开始在心里策划,可以趁王耀不注意,拉开他的衣服,把一捧雪塞到他的领子里然后听他哇哇大叫。
“功夫是吧,”伊万放下酒瓶的时候就去抓身边的积雪,然后右手暗自用力抓紧王耀的衣服:“那种东西没有什么用的。”
“为什么没有用阿鲁?”王耀从伊万的口袋里把手拿出来,开始拆自己的枪——他经常会把所有零件都擦拭一遍之后,再快速的装配回去。他的手指能用柔软的毛笔描绘出云端若隐若现的龙须,所以当熟悉了之后,干这种事情居然比伊万都得心应手。
“当然没有用,你不明白吗,我的小同志,假如想要打退敌人,一把枪比一个高手要有用多了!”一边说着,伊万一边观察王耀的衣领——这小子经常把风纪扣也系的很紧,所以从上面把雪球塞进去多少有些难度。
“那样的事情我早就明白啦阿鲁,”他的小同志依然在低头忙着每天都要重复几次的练习,头都没有抬:“从被人用枪顶在我的头上的那天就彻底明白啦。”
刀子割一样的冷风吹过来,让伊万一个寒战的捏碎了手里的雪球,酒也醒了不少。
“所以说我好像有一段时间睡着了阿鲁,醒过来之后发现你们发明的枪确实很厉害,比我之前见过的手铳厉害多了阿鲁,不过伊万同志说错了一点,我想武术的目的只是想强身健体和教训没有礼貌的人吧……不是为了杀人,可是你们的枪却……”说话的功夫王耀已经把枪装好,然后举起来瞄准了远处一会儿又放下,拉开斜跨在腰间的枪套收回去:“手指又僵硬了呀……伊万君家里真的冷的不行呀阿鲁所以说再把雪塞到我衣服里就揍你这个混蛋熊哟阿鲁哟……”
“呃,王耀同志……刚才好像听见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啦伊万同志,我听说经常喝酒会让大脑泡在酒精里时间过长变成白痴的混蛋熊阿鲁。”
“嗯,是有点醉了……我好像又听见不可思议的声音了。”
把冷冰冰的酒塞回怀里之后,伊万又开始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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