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渡不满地轻啧一声，不悦地把笔撂下：“有什么话就说，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的？”
关岱闭了闭眼，心一横，道：“柳小姐最近和那位锦公子走得很近。”
说罢，他就再不敢看自家将军的表情。
不知为何，最近只要一说起关于柳竹的事，将军就总莫名的心情不好。
今日他收到这消息时，本来还打算隐而不报的，但想了想，又怕将军后知后觉后会怪罪下来，这才有了这么一幕。
江千渡捏着笔杆子的手一紧，上好的毛笔就这么硬生生折在他的手里。
关岱瞳孔微微一缩，肩膀都忍不住抖了抖。
江千渡的语气还算平静：“走得有多近？”
关岱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据探子来报，最近锦公子经常出入柳宅，好像是因为要教习柳林琴艺。”
“琴艺？”江千渡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字。
他状似不太在意：“或许是柳竹看他琴艺高超，请来教学而已。”
“诶，这可不是。”关岱一口否决道，“这江南城中琴艺高超的人也不少，何必就请锦公子？况且，这锦公子可是江南有名的青年才俊，真正的贵族世家子弟，也不缺几个教习的钱。”
关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一时竟有些收不住：“要我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必然非同一般，这锦公子最喜四处游玩，如何就愿意为这绊住了脚？必然是为了其他的东西。”
“为了什么？”
关岱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将军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当然是为了与柳小姐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就是这个道理？”
江千渡把折成两段的笔杆子扔在桌面上，脸色极其难看。
关岱这才意识到不对，忙跪下道：“将军恕罪，是属下一时失言了。”
“你最近倒是闲得慌，专喜欢研究别人的事儿。”江千渡语气不善。
关岱在心中嘀咕，不是你让我盯着江南那边的情况的嘛？现在说了，你又不高兴。
可是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直接说出来。
“近日来盐运使需要运一大批盐进京，正缺人手，你带着人去帮忙吧。什么时候办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江千渡新取了一支毛笔，冷漠地吩咐道。
“是。”关岱在心中叫苦不迭，但也只能苦哈哈地应下。
那运盐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将军这是故意为难他呢！
关岱步履匆匆地走出书房，生怕江千渡一会儿再给他添些其他任务。
门外，他长叹一口气。
本来将军是让他留守江南，以防生变的，是他自己见太子殿下出事，这才非跑了来。
眼下看这境况，他还不如不来！
关岱走后，书房内重又恢复了寂静。
江千渡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声，眼前还摆着一大摞公文，急需他去处理。
可他现在，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一个个文字仿佛都在他眼前跳舞，最后重新排列组合，全都变成“柳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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