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华丽转身,姣爷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她身穿诱人的红色短裙制服,体态妖娆,脸上妆容精致,充满魅惑。穿上这身衣服,她的名字就叫赌场公关,再说得俗一点就叫陪赌女郎。
做这一行当然是吃青春饭,脸蛋不好的,身材不佳的也难入这行。漂亮地伴在赌客左右,拿着高额的小费,看似光鲜,每天不分昼夜地工作,面对各色赌徒的垂涎,背后的辛酸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手机24小时都要随时待命,如果哪个客人打电话来,订房间、买码换码都是公关的例行工作。这些客人买的码越多,自然提成也越多,一般至少是一个点,同时还有流水分成。所以赌场公关最重要的就是眼光,就像你下注庄和闲,眼光和运气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选对了客户,尤其是碰到大赌客,赚钱的速度也是惊人的。
当然大部分做赌场公关的姐妹目标不是那点提成,能跟一个大赌客过上幸福生活恐怕才是最实际的。只是这种美梦成真的机会并不多,看上你了,扔下50万陪三天的居多。
姣爷也不是没遇到过,扔下100万的都有。她不屑,她不是不屑那些钱,而是不屑那些人。大赌客就是用来赚钱的,而不是用来睡觉的。男人和钱她分得很清楚。
任何行当都是清者自清,无关风月。只要赚到钱、做好分内的事情就OK了,没什么好怕的。就像潘金莲当初就是晒被子时竹竿打到西门庆的,后来的事情是晒被子惹的祸吗?
姣爷步履轻盈地从酒店进入赌场,穿过老虎机,穿梭于各个大小赌台,她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她坦然地接住这些目光,自信十足地走进去。凡是了解这家赌场的赌客都对姣爷刮目相看,倒不是迷她的美貌,而是她手壮旺财,连庄21把的历史成了她的背景板。好多大赌客点名要她陪赌,那她还得挑人呢。她优雅微笑地看着那一众神情激动的赌客,余光扫过,镇定自若。
内心那句名言又来了:“我热爱奇迹,所以我迷恋这里。”
穿过赌台,她眼观四周,对每个客人如同扫描般掠过——男人的鞋、手里的银包,甚至T恤的标签,只需一眼,再不多看,全都是一帮五流赌客。
五流赌客大多是泡在大厅玩老虎机的游客,有的甚至是第一次进赌场。那些人她正眼都不瞧。
对面那个穿八匹狼的男人,姣爷上下一扫,断定此人一手牌也就敢下2000。只见他正紧张地推出手中的筹码:果然是2000。新手都是这个样子,2000已紧张得要死。不出一星期即刻能推到一万,再往后每天十几万都嫌磨唧了。她想起之前的同事COCO姐,她遇到每天几万、十几万的客人,总不屑道:“这些人都怎么赌的?每天几万、十几万地赢,磨磨唧唧的,怎么做大事?!”
姣爷微微一笑,掩饰住。
那个手挎爱马仕包包的女人,腕上闪着金表,一条紧身牛仔裤,在她面前晃啊晃。不用说一定只是个游客。真正的赌客没人戴手表穿紧身裤上赌台的。
COCO姐从来不戴表,赌棍一个,赌到后来,连公关也辞了,没日没夜、黑白颠倒地赌。姣爷跟她混了一段日子,差点没被她拉下水。每次见她精神恍惚的样子,直叫人担心她走火入魔。
有一次COCO姐跟她开玩笑说:“过了这个月,我一定要搬家,租这么高的楼,从阳台往下看就有想跳下去的冲动。下个月一定换个楼层低点儿的,住那么高的楼,对赌徒安全隐患很大啊!”当时姣爷以为这只是句玩笑话,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真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天天跟这些赌棍打交道,看了太多的起起落落,姣爷面上波澜不惊,她心里有数。
再看那个穿西装的老头儿,一脑袋汗,满脸紧张地玩着筹码,手上戴着个硕大的戒指,旁边放着Vertu手机,赌台上电子屏幕显示100。
不用问,赌棍一个。看得出他曾经很有钱,可惜亿万身家都孝敬了赌场,贵宾厅玩不起出来混散台了。这种人都是笑不到最后的,曾经的甜头谁都尝过,更多的人因为这个甜头越陷越深,最终还是害惨了自己。每个赌棍都记得初尝甜头的那一刹,而不记得更多洗白时候的绝望,即使混到散台,依然打得血脉贲张。
赌棍挑赌台都会选有人赌的台子,如果在没有人的台子上打,通常都会打得很吃力,因为没有人可参考。有其他赌客在旁边,即使是个烂赌客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觉得路子不对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看别人打,有赌客和你齐心协力下注,总有种抱团取暖的力量。赌棍们都有这种心理:把赌场当敌人打。这种感觉让他们非常虚荣惬意,甚至还有满满的成就感。打赢赌场、赢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他们才能体会活着的意义。正是这种惬意和赢钱的快感,让许多赌入膏肓的人欲罢不能。
表面看赌场里的散台最活跃、最热闹,而殊不知真正能给赌场带来收益的都是那些闲人不得入内的贵宾厅。赌场80%的收入都来自VIP私人赌厅。贵宾厅里有太多的暗箱操作,尤其是赌台底和吃底。凡是到贵宾厅赌拖底的,大部分都是输的。生死就在几手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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