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诚,你个大猪头,出来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跑哪里去了呢!”刘珂的声音把林亦诚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咦?给家里打电话呢?打通了?”看见林亦诚拿着话筒发呆,刘珂用脚想也知道他是往家里打电话,因为她从没见过林亦诚给外人打过电话。
“哦,通了,你怎么出来了?”
“我是看看陈涛来了没。那个死人答应来送我,还不来,再有二十分钟就要检票了,气死我了。”
“瞧瞧!嘴巴都可以挂油瓶啦!你还和陈涛谈恋爱呢?你不是说你大姨不愿意吗?还骗我说分手了。呵呵,你当着你大姨的面还敢让陈涛来啊?你不会吃了豹子胆了?爱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伟你个头,你知道什么啊。我大姨是不愿意,那陈涛来了我大姨还能把他赶走啊。”
“高,真高!谁要是娶了你铁定吃不消。”
“林亦诚,你攻击我干什么啊,真不知道王老师跟我大姨说了什么,一次都没见过你就认为你是好学生,天天在我面前夸你。”
“你要是把挖苦人的三分之一精力用在学习上,你肯定考上北大或者清华了。”林亦诚用调侃的方式,释放着心中的不解,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林亦诚表面上一直都这么开朗。
“林亦诚,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别净说我,你应该很荣幸碰到这么善解人意、美丽聪慧的我。你要是思想不长毛,以你的成绩还不是能进北大之类的。我也够不幸的,竟然和你是一个大学、一个专业,太疯狂了,这世界怎么了?我发誓我在大学里不会和你同桌的,你可别失落啊。”
“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抹粉啊……”在刘珂面前,林亦诚说话没任何压力,不和她斗上两句就会浑身不舒服。
“林亦诚、刘珂,还不过来,要检票了。”王通朝他们大喊着。林亦诚和刘珂赶紧走过去。
“小珂,别磨蹭了,把你的东西弄好,别落下了。”大姨大声地说。
“林亦诚,这是小珂的小包,你帮着背一下。”华颖说完顺手递了过来。
石克牙火车站不大,去北京的人也不多。检完票后他们都在等火车!因为是过路车,停站时间较短,他们得以最快的速度上车。
“小珂,小珂——”站台内传来陈涛的声音。
“陈涛——我在这儿!”刘珂兴奋地踮着脚尖挥手。陈涛穿过人群气喘吁吁地跑到刘珂身边。
“对不起,记错时间了,还好火车没有开。”陈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了。
“我知道你会来的,他们还说你不来呢。让我把他们臭骂了一顿。特别是林亦诚,老是欺负我。”
“他们和你开玩笑了吧,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是吧,林亦诚?”
“是啊,我刚才差点被小珂噎死了,你怎么能受得了她啊。”林亦诚还挺记仇的。刘珂见着陈涛高兴,懒得跟他计较。只是大姨看见了陈涛,满脸不悦。
“火车什么时候到啊?不会晚点吧?”马涛和华颖嘟囔着。
马涛的父母拉着他的手在嘱咐些什么,华颖和她妈妈也是有说有笑。只有林亦诚一个人在没有目的地望着远方……王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走过来拍了一下林亦诚的肩,冲他笑了笑。
“小林,你过来一下。”大姨叫林亦诚,“小珂那孩子脾气特倔,一点苦都受不了,你们是一个学校还是一个系,到了北京你就多担待点吧。大姨谢谢你,你们王老师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会的,大姨。小珂那么聪明,她的适应力应该很强的。”
“林亦诚,你和我大姨嘀咕什么呢,又说我坏话。”
“你怎么不把人家亦诚往好处想啊。”王通替林亦诚抱不平。
“亦诚,过来一下。”那边,陈涛也叫唤着林亦诚,林亦诚不知道陈涛找他有什么事。
“哥们,在大学里给我看着点小珂,她要是招蜂引蝶的,你可要告诉我。虽然我学习不怎么样,还被学校开除过,但我还是很重感情的。”
“这任务太重了吧,小珂那么有姿色,恐怕…………”
“你今天肯定没有刷牙,说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刘珂瞪着林亦诚愤愤地说。
隐隐约约听见了火车的鸣笛声,火车快到站了。林亦诚一行人都各自站好,等待火车的到来。火车停车十二分钟,人也不多,上车不会太挤。
火车缓缓进站了,列车员催促他们快点上车。
在林亦诚和小珂即将跨入车门时,大姨突然喊了一句:“小林啊,小珂就拜托给你了,谢谢了。”
林亦诚不知道当时从哪里来的勇气,对大姨说:“放心吧,我在小珂就在。”
就是因为这句毫不犹豫的承诺,使得林亦诚在大学校园里因刘珂背负了太多太多,也正因为这句话让林亦诚在大学以后的日子里不敢怠慢刘珂。尽管现在想起来那句话依然是如此滑稽。为什么从嘴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这么四不像、不着调的话?林亦诚自己也摸不着头脑。
陈涛把刘珂的行李放好,就匆忙下车了。此时离火车启动还有四分钟。送行的人还没有走,林亦诚和刘珂在车门前和他们道别。
车站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陈涛满怀深情地对着刘珂吹起了她平时最爱听的《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刘珂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眼睛里泛着泪花,不一会儿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尽管刘珂一直强忍着。
“小珂,我会去北京找你的,等我……”陈涛说完这句话,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他不敢直视刘珂大姨的眼睛,更不敢直接和大姨面对面,刘珂只能泪眼蒙眬地望着陈涛远去的背影,心里真是百味交杂。
离火车开动还有两分钟,林亦诚和王通挥手告别。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前途漫漫任我闯幸亏还有你在身旁。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忍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那些不变的风霜早就无所谓,累也不说累……”王通的歌声再次响起,林亦诚附和着、微笑着……
“谢谢你,王通,我好像只会说谢谢。”
“哈哈,到北京联系我,我会去骚扰你的。”
火车启动的一刹那,林亦诚眼圈红了。
车窗外送行的人,他们尽情地挥着手目送着远去的朋友。火车渐行渐远,林亦诚的泪终于决堤了,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把泪擦干了,任何人都没有发现。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流泪,也许是感动,也许是不舍,也许是触景生情。
王通直至火车驶出自己的视线,才慢慢地转身离开。他知道表面上无比坚强的林亦诚,内心之痛常人无法体会。他尽量让林亦诚笑着离开这个小城,作为林亦诚在这里唯一的知己,王通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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