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凯虽是到瑞吉院时间不长，但已经跟着明羽学了不少东西，明羽看出来瑞成王对明凯有要器重之意，所以教了他几天之后便让他在王爷身旁服侍，明凯年纪虽小，倒是聪明伶俐，瑞成王极其满意，他本就不把暗卫看低一等，所以也从不刁难。
只是这几天，瑞成王似乎心情比较复杂，时好时坏的，一会心情大悦地看书逗鸟，一会脸色阴沉地闷头喝茶，喝了口就扔在旁边，张口就骂：
“齐寿，又是你沏的茶不，这么难喝。”
齐寿正在旁边站着，听他这一骂苦着一张脸，“王爷，那让明凯给您沏一杯？”
慕容焯成闻言抬头，点了点下巴问明凯：“会沏茶吗？”
明凯忙应：“回王爷，属下学过，但不知符不符合王爷的口味。”
“别废话，沏茶。”
明凯赶紧过去沏了一杯，慕容焯成接过来，狐疑地看了一眼，一脸会不会很难喝的样子，齐寿看得哭笑不得，见他终于下决心喝了下去，然后抿了抿嘴唇，嗯了一声：“还凑合，明凯，以后恕儿不在的话，就你来沏茶了。”
恕儿？恕儿是谁？明凯疑惑不解，但又不敢问，赶紧应了是，慕容焯成挥挥手，让他去书房拿本书，自己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起码比齐寿沏的要好，不过怎么喝也没有平时的那个味道，还是那个孩子沏的茶，最合他的心意。
那个孩子……
慕容焯成靠在椅背上，呼吸间似乎还能嗅到那满屋子的血腥。
那厚厚的一层血，齐寿带着人擦了不知多少遍。
慕容焯成的目光在屋子里游离，无意间扫到那根放在桌后的惊魂，停了片刻，不由苦笑一下，想他瑞成王一根金鞭纵横沙场，打得无数敌人闻风丧胆见之心惊，没想到，这跟随了他数十年的心爱兵器，居然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当刑具。
齐寿事后跟他说，惊魂多大的威力，西巡时只轻轻一下就打得三公子吐血，王爷那力气，不打折几根骨头才怪了。
“齐寿，那逆子还在明园思过呢？”
齐寿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啊，王爷，没您的命令，三公子哪敢出来？”
慕容焯成沉默片刻，半是无奈半是恼怒地摇头：“行了，那孽障什么时候思过成功过，嘴上说错了，该怎么做不还怎么做，一次次总是明知故犯，让他滚过来吧。”
王爷只要一提到三公子，绝对心情不好，齐寿不敢惹，赶紧答应去了，过了一会回是回来了，只是一个人回来的，苦着脸对着慕容焯成阴冷的眼神：“王爷，三公子前几日伤的太重，还昏迷未醒呢。”
“混账”慕容焯成刚刚的慈悲顿时烟消云散，将手中刚拿着的书扔到地上，怒气冲冲地大吼：“这都几天了，啊？没有七八天也有五六天了吧，他还没醒，他故意的是不是？”
齐寿的脸再次垮下来，正琢磨着怎么回话，听门口有人怯怯开口：“王爷，楼恕哥他，他是真的伤得太重……”
慕容焯成皱眉，看着门口刚刚进来的明凯：“你怎么知道？”
他脸色不善，明凯赶紧跪下：“王爷，那天您让属下跟大管家去放楼恕哥出来，属下多留了一会……”
他犹豫着，想起那天苍伯好整以暇地数着缓归的伤势，还特意跟他说，王爷要是问起来就实话实说。
瑞成王一拍桌子：“犹犹豫豫干什么，快说。”
明凯一咬牙，决定实话实话：“回王爷，那老人家说，楼恕哥伤得太重，手臂上被烫到了骨头里，从脊背到脚踝都被打烂了，里边还有好几层的鞭伤，胸骨断了一根，肋骨断了三根，腿骨断了两根……”
慕容焯成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过了一会，终于停下脚步，一拍桌子：“孽障，他是越来越娇贵了，本王非打得他爬起来不可。”
说完大步跨了出去，齐寿又不敢拦，只得继续苦着脸跟在他身后，心里不停祈祷，王爷千万消气消气吧。
他们走出去，明凯才敢大喘口气，想想缓归那一身伤就觉得心惊胆战，颇为不平，楼恕哥到底犯了什么错，王爷这样打他，琢磨了半天，忽然一拍脑袋，恕儿？难道王爷叫的恕儿是楼恕哥？这么亲切的叫法，活像叫自己儿子嘛，可王爷干嘛还总是这样折磨楼恕哥。
他越想越不明白，只在屋里发呆，慕容焯成却已经大步进了明园，甫一进屋便是一阵刺骨的寒气，不禁紧了紧手臂，埋怨了一声：“怎么这么冷。”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懒懒的声音接道：“常年不见阳光，旁边就是冰库，不冷才怪。”
慕容焯成想发火，但看到说话的那个瘦小的老头也只有忍了一下，四处看了一眼，才把目光落到那张狭小的铁床上躺着的人身上，人还真的没醒，j□j着上身平躺着，一向苍白的小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脸上汗滴连连，眉头紧紧皱着，唇上被咬得血迹斑斑，右手垂在床边，手臂上几道刀痕格外的清晰恐怖。
慕容焯成看得心不受控制地一颤，苍伯坐在床边，正绞着沾水的毛巾在缓归满身狰狞的伤口上擦拭着，每擦拭一下，便带来他轻微的颤抖，慕容焯成盯着那一桶浑浊的水：“这是什么？”
苍伯头也不抬，依旧懒懒道：“盐水。”
“什么？”慕容焯成低吼一声：“用盐水做什么？”
这一身的伤口，还用盐水，难怪他昏迷着还痛成那样。
苍伯抬头瞥了他一眼：“消毒，难道王爷想让他伤口感染发烧而死？”
慕容焯成愣了一下，不由自主问：“怎么不找太医？”
苍伯这回彻底不理他了，低下头只顾在缓归身上擦拭，齐寿只得在后头回答：“王爷，您吩咐过，三公子受伤，没有您的命令，不可请太医，不可找人医治，除了醉华露，不可用别的药。”
慕容焯成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话，只好继续瞪着那昏迷的少年，见苍伯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他使劲咳了一声，故意装着更加威严的样子，却移了目光不再去看缓归的伤口，只问：“还要多久能醒？”
苍伯懒懒道：“要是王爷您不管，过两天就会醒，若是王爷现在想让他醒来，也能把他打着爬起来。”
慕容焯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那躺着的清瘦身影，苍伯给他处理了伤口之后，他便微微侧着身子蜷缩着，似乎很冷的样子，慕容焯成又没忍住脱口问道：“怎么不盖被子？”
苍伯白了他一眼：“王爷，请问，您自己的命令，您还记得几个？”
慕容焯成又被他噎住，齐寿只得又无奈亲自解释：“王爷，您忘了，三公子小时候有一次犯错，您生气，罚他以后不管冬夏，屋里不许烧火炉，也不许再盖被子。”
慕容焯成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屋里寒气上来，哪怕还是夏日的午后，哪怕他瑞成王内力深厚，还是冷得浑身直哆嗦，再压抑不住胸口的烦闷，大步走出去，转身一边走一边冷冷说：“让他醒了继续思过。”
(https://www.mangg.com/id14190/802184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