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臣晟忽然又笑了一声，他轻轻地含住迟念笙的指端，略带惩罚般地轻咬了一下。
“别说气话。”
迟念笙被欺负的眼尾都红了，瓮声瓮气地说：“摆脱，现在明明是你在欺负我！”
“那你开心吗？”时臣晟真的会精准打击。
迟念笙忽然就沉默了，说实话，是开心的。
不论是从弥补前世的遗憾方面来说，还是从自身的魅力来讲。
以前，她认为时臣晟高不可攀，从不奢望他喜欢自己，只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
后来，她死而复生，连这点奢望都没有了。
其实重生以来，她活得并不舒心，看起来运筹帷幄，行事果断。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浑身满是戾气，对这个世界不满的戾气，对时臣晟的戾气。
为了前世的事情去怨恨时臣晟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一开始的时候，时臣晟就说的明白，他们之间是一纸合同，别妄图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来。
所以前世完全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且自我堕落，才逐渐走到了那个下场。
理智上明白，情感上却无法不怨恨。
尤其是午夜梦回，前世恐怖的回忆袭来，折磨得她不能安睡的时候。
现在，时臣晟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的遗憾、她的自我否定，似乎都随着时臣晟的这句喜欢，而逐渐被瓦解，那股久久不散的怨恨，似乎也在心里消散了一点。
“笙笙。”时臣晟盯着她的眼睛问，“其实你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迟念笙了，对吗？”
一股冷意，在这瞬间爬上了迟念笙的后脑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动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时臣晟。
但身上的人似乎早有防备，力气很重，将她的双手交叉，压在她的头顶。
“我猜对了。”时臣晟云淡风轻地说。
迟念笙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今晚做这些，都是为了炸我？”
“不是。”时臣晟，“你知道的，在我的位置，想的会多一点。以前的迟念笙，我对她虽然没有感情，但对她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
迟念笙冷笑了一声，她放弃了反抗，泄去全身的力气。
“不，你不了解。”
如果时臣晟了解，就会发现，她还是她，只是不再是曾经的她而已。
“我观察过你。”时臣晟稍微思考了一下迟念笙的这句话，发现揣摩不透，暂时先抛在一边，继续说，“你的行为习惯，说话方式还有一些小习惯，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呢？”迟念笙问，“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不是我呢？”
时臣晟察觉到她生气了，沉默了片刻，说：“你看我的眼神不对，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出卖很多信息。”
迟念笙瞪了他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进入迟氏开始。”时臣晟想了想，在她的鼻子上亲了一下，“别生气，虽然我不清楚你是因为我戳破你的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的。因为我现在对你的了解不多。”
迟念笙违心地说了一句：“因为你说你了解我，所以我才生气。”
时臣晟顿了一下，紧接着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是你，但你又不是你，那你到底是谁？”
迟念笙不想和他说话了，赌气地推搡了他几下：“我当然是迟念笙，不然还能是谁？”
“可没有人，一夜之间就会发生改变。”时臣晟说，“尤其是，很多方面。”
迟念笙深吸了一口气：“时总，我只能说，是你想多了。我不想和你探讨什么诸如我到底是谁这种哲学问题，我没兴趣，我来是散心的，不是给自己添堵的。”
时臣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一下：“别生气，我只是心里有态度的疑问。从开始怀疑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做调查，甚至连你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这种设想都做过。
迟念笙真的佩服他的脑洞了，但是转念一想，她以前也没想过重生这种事情。
所以，时臣晟其实想一下人皮面具，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想说，时臣晟。你让我冷静一下，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迟念笙停顿了片刻，“或者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时臣晟相信了她的话：“能告诉我，为什么恨我吗？”
迟念笙惊讶地看向他：“我什么时候……”
“任何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总是爱恨交织，偶尔，恨意会更浓烈。”时臣晟尽量用玩笑的语气说，“有时候让我怀疑，你其实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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