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我哥哥和你堂妹的婚期订了没有?”庄希贤搂着简亦遥的脖子问他,他的手上左手提着东西,右手举着咖啡,“你怎么不打电话去问你哥?”
庄希贤手伸到他大衣口袋,在里面掏出钥匙:“那有什么,反正我把结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简亦遥意有所指看了看她的肚子,两人虽然有避孕,但他最近也总忍不住幻想可以生个女儿,像庄希贤一样。庄希贤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下来,在唇上咬了一下:“你想的美!”
简亦遥笑着去吻她,面前的门忽然一开,他抬头望去:
卓闻天站在门内,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他们俩:“你们倒是会忙里偷闲。”
简亦遥愣了一下,没想到卓闻天会这时出现,庄希贤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感觉到简亦遥的僵硬,庄希贤放下手,她看不惯简亦遥这股劲,不就是人家先喜欢了自己吗?自己难道没有挑选的权利?
把简亦遥挤到一边,那意思很明显——让她来!
“去我家坐吧!”她说。
简亦遥:“……”。
卓闻天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本来就是强颜欢笑,这一刻,简亦遥觉得他的笑像哭,而庄希贤已经拿着钥匙先进去了。
英国这种aB座的房子是共用大门的。
一阵细微的开锁声传来,庄希贤推开门先行进去,对着大门口傻站着的两个人说:“还站着?!”语气有些不快。
她不喜欢简亦遥面对卓闻天时的这种心虚,这有什么好心虚的,她一开始就喜欢的是简亦遥,从来也没有看上过或者是准备看上卓闻天,所以庄希贤觉得简亦遥的这种别扭完全没必要。
卓闻天先行走了进来,这间房子,在过去的都三年间他出入如同自家,门口那里的一块咖啡渍,还是自己弄上的,可是此时,已经完全被换掉了。
再也看不出半点曾经的样子。
入门摆着一张陌生的法式边柜,边柜上的钥匙盘里,庄希贤刚刚用过的钥匙扔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摆着一个相框,相片里的小女孩正在草地上努力地拍皮球……简亦遥无声地在他身边走过。
卓闻天多看了两眼,认出照片里面是幼年的庄希贤。
这一刻的心情无法言喻,只觉得心酸一点点从最深的某处渗出来,流到自己的指甲尖,甚至手指缝,每一条骨头缝都是,他们走得太远,他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这种认知顷刻间令自己疯狂。
甚至突然产生了一种绝望,恨不能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他,他,和她都烧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怎么可以爱得这么快?生活在一起这样幸福?幸福到自己都无法想象……心中涌上无法言说的委屈,这种痛苦,谁可以理解他?
“闻天——你喝什么?”客厅的开放式厨房里传出庄希贤的声音。她就像这家里的主妇,理所当然的在招呼客人。
卓闻天清了清发涩的嗓子说:“茶!”他还没有喝过她冲的茶。
走到客厅,依旧是全新,他没有见过的地方。
金色的墙纸带着小花,整个客厅都是温暖的秋色,生机满蕴暗香中,更有种圆满,一品红色的沙发一看就是庄希贤的眼光,张扬的颜色令人如同身处少女的卧室,香艳的令人不安。
旁边白色原木的边桌上摆着白色矮墩墩的水瓶,透明的瓶子里插着一把香菜叶子,庄希贤捧着茶走过来,顺便把那个瓶子拿去了厨房:“你怎么不看好自己的配料,到处乱放。”说着把瓶子塞给厨房里的简亦遥。
简亦遥接过瓶子顺手放在的长方形的料理台上,明明是她早晨插来玩的。
卓闻天看着自己面前的中国茶有些暗暗失望,连一口她亲手泡的英式奶茶也喝不到吗?
庄希贤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下顺手拿出一盒糖果:“吃这个。”她招呼卓闻天,如同对待一个客人:“这是我们上周去巧克力工厂自己做的。”
卓闻天看了看五颜六色的巧克力,心里苦涩地觉得就算把这些都吃了,嘴里也一定还是苦的。
庄希贤不知他心中所想,本来她也没打算有人会来她和简亦遥的家,这里连卫生也是他们自己在打扫,毕竟过门是客,正发愁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边的简亦遥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卓闻天说,抬头看向简亦遥,却是一愣。
简亦遥正在低头削土豆,动作有点笨拙,头也没抬的说:“晚上在这里吃饭吧,我做。”说话间一使劲,一块土豆皮飞了出去,越过料理台,落在了厨房和客厅相连的地上,堪比暗器。
就这水平?!
卓闻天却笑不出,庄希贤立刻替男盆友找面子,打岔问道:“准备呆多久?”
卓闻天看着茶杯说:“就呆几天,有点事,办完了就走。”其实本来是来看庄希贤的,现在一看彻底没机会了,还是早点走的好。免得煎熬。
“那边,大家都还好吗?”庄希贤不知道该问谁,自己家人都很好。
卓闻天看了她一眼说:“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了,范丽琪她……”
庄希贤没说话,范丽琪从她走的那天开始也离家出走了,她没有说去哪儿,范家也没人问她,反正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回事。
庄希贤走的时候也没和他告别,只是打了一通电话。
想到这里卓闻天很是心酸,他从来在她那里就没有特殊过,甚至连他送的生日礼物,她都派人送了回来。
他抬头看着庄希贤,眼中的情绪已经藏不住,他多想这能是她和他的家,就像他住在隔壁,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他和她之间,这是最讽刺的事情,只是一步之遥,却无法交集。
“你好吗?”他问的很痛很沉重。
庄希贤无语,而后认真说:“我很好,很快乐!”
简亦遥低头专注地削土豆。
卓闻天:“什么时候回帝港城?还会回去的吗?”我还可以见你的吧?
庄希贤:“看情况,我哥哥快要结婚了……今年之内还是会回去的。”
简亦遥低着头,继续削土豆,削土豆!
卓闻天:“上次的生日礼物你没收,我又给你带了一份,这次你一定要收下,等会我给你送过来。”
庄希贤:“……”好!
简亦遥:削土豆,削土豆,削土豆!
卓闻天低头沉默了一会,他说道:“反正你大概也知道了,范丽琪是我的妹妹……”还是同父同母,实在无法出口,句句痛苦,带着某种对宿命的无奈。
庄希贤和简亦遥对视了一下,庄希贤问道:“她还好吗?”伸手去端茶杯。
卓闻天说:“她这周开始在泛美影视工作,给她找点事做,费事……”
“哐当”一声,庄希贤手里的茶杯掉在了桌子上,水迅速从茶几上不受控制的四处流淌,“有没有烫到?简——!”卓闻天回头大喊简亦遥。
简亦遥早已听到响,拿着纸巾跑了过来,“烫到没有,希希……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庄希贤已经傻了,泛美就是她曾经接触过范丽琪的那家影视公司,专门为万福会提供外围的地方,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为什么她还是去了那里?
如果上一次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去了泛美,那么,这整件事是不是有什么必然性?还是单单是巧合?
简亦遥看她一直不说话,脸色发白,整个人都离魂了似的,担心的把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又担心的扶着她的脸左右看,她一动不动,他干脆一下坐在沙发上,把庄希贤搂到怀里。像抱自己家的孩子。
卓闻天傻了似的坐在那儿看着他俩,他之所以告诉庄希贤这个,是想提醒她,范丽琪因为感情受挫,现在整个人都变了,奔着事业型女强人的路子一去不回头。控制手下外围手段之强烈,令卓致远再不怀疑那是他的女儿。
可是为什么庄希贤知道她在那里,整个人会震惊成这样?
整整一杯茶都倒在了地毯上也没人管,刚刚舒展开的茶叶全都死气沉沉的躺倒在米色的地毯上,像离开水的水草。
******
庄希贤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非常焦虑。
简亦遥从楼下端着托盘走上来,印着法国街景的托盘上放着几个小碟,一叠糯米糕,一叠炸鸡肉串,鸡肉偏瘦,上面滴着油,碟子下面铺着散叶生菜,两只卤蛋,还有一小碗肉粥。
太复杂的东西他也不会做,把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你晚上没吃东西,起来吃点吧。”
庄希贤闻到了香味,简亦遥原本不会做饭,她也不会,两个人都在学,所以他能给她弄这些吃的不容易,都是满当当的心意,她压着心事坐起来,简亦遥立刻端着肉粥,喂给她喝,看她喝了,又忙把正热着的鸡肉串拿过来哄着她吃。
鸡肉腌过,咬下去有甜汁,庄希贤舔了舔嘴:“好吃!”这还是她晚上第一次说话,简亦遥立时松了口气。
他当年能在万福会被庄希贤救了,她身上多得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今天她会那么失态,简亦遥猜到一定是出事了,可是庄希贤不说,他也不能追着问,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需要的是安静,他可以慢慢等。
可是庄希贤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过几天我想顺了就告诉你。”都要成夫妻了,她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心里总有怪怪的预感,现在贸然说出来,也是搭上简亦遥的担心,可是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收到一通电话,庄希贤才知道自己担心的果然没错。
电话是范希言打来的,她还以为是说范希言的婚事,没想到是关于范丽诗的消息。
“她于清晨三点,在她墨西哥的住所被害,同时遇害的还有她的三个男朋友,警方给出的初步结果是情杀!”范希言的声音透过长途电话线传来,中国的时间是半夜,他的声音如同死神。“爸爸很伤心,希希你会回来吗?葬礼在这边举行……”
庄希贤挂上电话,整整一个小时坐在沙发上。
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为什么?她已经送了范丽诗离开,为什么换了个地方,她还是和三个男朋友死在了一起?
庄希贤的心中泛起无法描述的恐惧,一切都和上一次相同,上次也是这样,她费尽心思认识范丽琪之后,她也是在经营那家模特公司,而后她害自己没有成功……徐箐和她后来都死了,而远在京城的范丽诗和她的男朋友也是出了相同的意外。
只不过两次,范丽诗的死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庄希贤整个人都窝进沙发里,她不愿回忆自己曾经怎么确定仇人,报仇雪恨。她只是一遍一遍回忆着,那天,她就是混进范丽诗她们三个人的葬礼,才会被追的跳楼。
这次,她们死的时间不同,范丽琪也没有死,因为她这一次没能成为徐箐的帮凶,可是为什么范丽诗还是死了?
仿佛自己曾经的命运带着某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感,庄希贤窝在沙发里,忽然有种生命倒计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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