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间里,卓闻天听来Tony的汇报,抬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给林少也说说。”
Tony点了下头,立刻对着林卡说道:“今天和范丽诗一起回来那两个男的,第一个进来那个年龄大一点叫苏为的,他爸是市委常委兼副市长,还是市发改委的主任,苏为自己本身没有从政,而后进来的那个,叫殷术,他家也有点背景,他爸是解放军总后勤部一个拿实权的。”
林卡弹了下烟灰,手点了下Tony手中的平板电脑:“我看看。”
Tony立刻递过去,林卡手指划了划,照片,资料一目了然,他随口问道:“查到的还挺快,怎么查到这两个人的?”
Tony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不知道该不该老实回答,看向卓闻天。
卓闻天从桌上捞起烟盒看了一眼,低头点了支烟,发现屋里很安静,一回头,看到Tony竟然还在等他的指示,他立刻不耐烦道:“林少以后问你什么你就直接说。”
“是。”Tony立刻点头,转而对林卡说:“我查了范丽诗今天回来的班机,拿到名单后很快就查到了。”
林卡点头,也没说话。
卓闻天摆手示意,Tony立刻出去了。
门关上,林卡扫了一眼,才慢慢说道:“没事,就算本事再大,不是帝港城的,他们手也伸不到这边。”
卓闻天低头喝了口茶,这下放心了。
刚刚听到消息时佯装的脸色一变,也是为了引起林卡的注意而已。
他自己才回来,要说人熟地熟,自然是林卡比他占优势。但更重要的是,有了林卡这句话,卓闻天就清楚了他的态度。
虽然他对庄希贤很有独占欲,但是他并不是不分轻重那种人。
“这两个人竟然都没有跟着家里人混,而是自己在外面有生意。”卓闻天有些不解。
林卡拿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味,忽然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庄希贤了,这个菜她也能喜欢吃,他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这才说:“这俩人家里一定都有钱,就说后面这个,他爸是部队后勤部的,那可是油水最大的地方。”
卓闻天并不了解这些,他学的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未接触过部队官场的贪污腐化,不免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茶杯,卓闻天笑着摇头,而后给他斟上茶,林卡这才说:“你知道,从招兵开始,有几个进去的义务兵不花钱,就算是从农村招的义务兵,没有1万别想当兵。到了部队更是,每天是练没用的踢正步还是捞到一个可以学技术的岗位,比如开车,修车,这些……也是用钱说话。”
卓闻天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他以为林卡这几年就是爱玩,没想到他还懂这些。
林卡也不瞒他:“我那,上次你去的那个会所。”说到这里,林卡想到卓闻天的狼狈忽然笑了起来,卓闻天顿时黑了脸。
林卡连忙收住笑,强装正色道:“那里经常有些部队上的来玩,我们也聊,他们说,从班长,排长,连长,这些全都要靠钱买,一个管食堂的,几年复员回家也能买一套房。就算最后要转业复原,也是要花钱找时机。”
说到这里,林卡又笑了起来,卓闻天以为他又在笑自己,立刻去锁他的脖子,准备收拾他。林卡躲着说:“不是笑你,我是想到早两年下马的一个家伙。”
“谁?”卓闻天虎视眈眈。
“一个军区副司令,他贪了一个多亿,最后不愿意给一个情妇两百万的分手费,所以被这个情妇检举了。”说到这里,林卡调侃道:“你说这个军区副司令真是缺少军人的度量,啧啧。”摇着头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惜。
这下可被卓闻天逮到了机会,他立刻点着头附和:“这点他真应该和你学学,对女人花钱从来都大方。”
这下换林卡立时黑了脸。
卓闻天开开心心的夹了两口菜,看到林卡坐在那里生闷气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话伤到他了,曾经的荒唐,以及太多事,就像是一条天阙,横在林卡的情路上,其实他自己应该已经很难过了,卓闻天顿觉于心不忍,立刻换了个话题:“没想到那个范丽诗,还能找到这种背景的。”
林卡靠向椅背,想了想:“她高中的时候就不在帝港城了。”
“对了,她以前什么样?”卓闻天有点奇怪,要多奇葩才能锻炼出范丽诗如今的心性,带着两个男人出双入对,自己一点不觉得有问题。
这怎么看,怎么都有点三观崩坏吧。
对于林卡而言,范丽诗是什么样的,和他一点关系没有,这世上的漂亮女人成千上万,能成为自己“劫数”的,也只是那日,那时,那地,遇上了那个人而已!
这一点,和卓闻天确实是一样的心思。
何况,撞上的是庄希贤这样的。谁都知道,想多了根本是没用,她还没开那一窍。
此时,没开窍的大小姐正在家蒙头大睡,从殡仪馆回来,她洗了澡就没心没肺的睡了,直到范希言下了班来找她。
不出她的意料,范丽诗真的带着范丽琪回家来住了。
范丽琪坚决要重新验尸,而范丽诗的态度摇摆不定,一边说相信庄希贤,一边又说想给妹妹一个交代。
“爸爸说问你的意思,你让她们留下就留下,如果你觉得碍眼,就让她们去住酒店。”范希言说。
庄希贤刚睡醒,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还没有回神,但是范希言这样说,她还是觉得有些恼怒,不知范立坚是真的怕了自己,还是故意给自己找事,这俩女儿是他的,他让来问自己的意思,她无论说留下不留下,都是错。
其实她有些误会范立坚了,范立坚真的只是怕了她。何况,对着那两个女儿,范立坚也是焦头烂额,正如此时:
范丽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娇怯而无助:
“爸爸……”她转动着灵动的双眸,里面盈盈的都是水光,她不会哭,哭了眼泪鼻涕的就不好看了,她只是怯生生的看着范立坚:“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嫂和妈妈都不在了?”
说到这里,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下,一滴眼泪直直落了下来。
范立坚错开脸,头疼!
她软软的继续说着:“琪琪来找我的时候,和我说了很多事,可是我见过希希妹妹之后,我觉得她真的是我的妹妹,我看到她就觉得好亲切,我不相信妈妈是她害死的。”
“当然不是!”范立坚低沉着声音说,有些不悦。
范丽诗心中一冷,就那么在乎庄希贤?但脸上却涌上更深切的悲伤,眼中依旧含着泪水,她倔强的咬着唇,眉间是难以形容的苦涩。
她无需再说话,旁边的范丽琪已经叫嚷起来:“可是咱们家那边的别墅已经那么久没人住了,为什么妈妈会在那里出事?还有大嫂为什么会自杀?”看了一眼姐姐,她正低垂着头,楚楚可怜,但却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范丽琪更有了底气:“爸爸你就是对她偏心,爸爸你为什么现在不喜欢我了,我和姐姐也是你的女儿,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不喜欢姐姐呀。”
听到这样的吵闹,范立坚更头疼。
范丽琪一向都是不聪明的,这一点范立坚很清楚。
几年前徐箐说把范丽诗送到京城去上高中,因为她的父母在那边,所以徐箐和自己的恩怨他真的不知道两个孩子是否知道。
可是现在徐箐已经死了,如果毫不犹豫把两个孩子赶出去,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有些做不出。
“爸爸……”范丽诗抬头看向范立坚,声音沙哑而无助:“要不就再验一次尸体,让琪琪安心吧。”
她小心翼翼,无助悲切的看着自己,眼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下。
什么叫又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庄希贤算是知道了。
此时她刚走到门口,听到这段唱作俱佳的表演,她忽然没了进去的兴致,她对旁边的哥哥示意,两人走向花园。
“哥,你看出来了吧。”
范希言点头,低沉着声音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庄希贤知道自己二哥心地善良,但人却不笨,她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说她们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住?”
范希言想也不用想的说道:“我猜,第一她们俩不知道徐箐和爸爸的恩怨,以前爸爸对她们俩还是不错的。”说到这里,他偷看了一眼庄希贤,看她没有生气,范希言才敢继续说。
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庄希贤有一瞬间的郁闷,她一向也挺温婉可人,怎么他们现在都这么怕自己。
为了挽回自己在二哥心目中残留的形象,庄希贤刻意放软了声音:“她们要验,就去验好了。”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天,该安排的早已找专人安排过,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们是什么都验不出的,一直等着徐箐的两个女儿回来,也不过是为了她们吵闹一通堵住悠悠众口而已。
背着疑似杀人犯的名声可不好。
如果这两位大小姐不这样大张旗鼓闹一闹,别人也会有和她们相同的疑问,但自己还没机会澄清名声,那样就不好了。
每一步都计算精准的庄希贤,这一刻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真好。
于是在庄希贤的点头之后,范丽诗和范丽琪回到了家里住,而且,可以重新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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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丽诗的卧室里,工人重新打扫了房间,换上了床单被罩,等到门关上,她才恨恨的走到床边坐下,一拳砸在床上:“这就是咱们现在住的地方?”
范丽琪走到她身边,偎着她坐下,“姐——她回来之后就抢了咱们的房子。”以前整个楼就两个人住,现在只有一人一间房,落差自然大。
范丽诗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窗口,看向远处那栋,原本属于她们的小楼,眼中都是怨毒。
“她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为什么?”范丽诗喃喃的自语起来:“她不是应该在美国吗?为什么谁也没告诉就这样闯回来了。”
范丽琪曾经和她说过那场闹剧似的欢迎酒会,这栋房子,是庄美慧家的。
可是和徐箐的想法一样,范丽诗觉得,她们出生在这里,生活在这里,这里才是她们的家,就算产权是庄家的,可是这栋房子,这个院子,也是她们的。
这里有自己那么那么多的回忆,她痴恋的看着自己以前住过的地方。
以前下雨的时候,她最喜欢坐在自己房间的飘窗上发呆,初中的日子,一天一天,坐在那里一边听歌一边思念自己喜欢的人。
她喜欢的人,现在却连见面也要当做不相识。
范丽诗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那种简单快乐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范丽琪看着姐姐难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她,正在手足无措之际,桌上的手机响起,范丽诗走过去,带着浓浓的哭腔接了电话:“喂——”
拿着电话,她走到窗边去听,乖巧的应着,一边哭着抱怨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她忽然抬头,眼睛一亮。
随后她又拿着电话,听了好一会才挂断。
挂上电话,她又望向远处的小楼,看着看着,她竟然笑了起来,转身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这样又哭又笑的样子,有些吓人,看出范丽琪的惊讶,她用手在脸上一抹,擦掉眼泪说:“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让她知道——尸检报告一点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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