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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要分别一年的,还有两三个月就是一年了,或许,他会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吧!
秦芳曾是这样想着,也这样告诉自己的。
而现在,相遇真的很突然,突然到猝不及防的撞见了他在对另一个女人亲近与殷勤。
那一刹那,脚步彻底的顿住,人呆滞如木,心却咔嚓的响了一声,就像是有了裂隙。
不过……
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向他走去,想要风淡云轻的打个招呼,然后从他的眉眼与字句里明白,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什么表妹啊什么的,总之,不是那个足以伤她的。
可是她才向着他走了两步,他怀里的女子,此时像是要离开他的怀抱一般仰头准备扭身,但苍蕴的手竟然按在了她的后背上,将她按进了他的怀里。
秦芳的脚步再次停住了,她看着苍蕴,像是再要一个答案,可是苍蕴给她的答案却是收了与她相接的眼神,然后将手里的发钗彻底的带进了女子的发髻之中:“这个蛮适合你的,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带上它吧!”
一句不算很柔情的话,让邢思思止不住的欢喜。
不过是在又一次的试戴里,突然出现的人让她受到惊吓,本能的躲进了身边的人的怀抱里,却不想,他竟然说了如此让她欢喜的话来。
当即她羞红了脸,轻声应了一句“好。”
而后抬起头来,娇羞嫣然地与他眉眼一对,便是笑着又羞涩的低头下去。
苍蕴挂着一抹浅淡的笑,看她低头后,扭看向了前方。
秦芳已不在了。
心在安然的那一瞬,也骤然地疼了起来。
可是再疼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动手拉着邢思思继续散漫瞎逛,只是眼神依然忍不住的在街头三三两两的人群里,试图找寻那个身影。
可是。怎么会有呢?
老天,你不该让我们遇见的!
他在内心,沉重一叹。
他需要邢思思中毒,如此师父才会气的愿意看到这个敢害她女儿中毒的国家灭亡。只要有一个国家灭亡了,整个大局都会从蠢蠢欲动转变成倾吞的时代,因为平衡将被打破。
所以他在邢思思归来的时候,故作亲近让大家看到他没有对邢思思有一丝怠慢,但实际上他正在有条不紊的按着计划来。
可是,计划总有料算不到的时候。
突然尽在咫尺的内力呼应,让他意识到秦芳就在跟前,当他发现这一点时,他已经来不及带着邢思思避让--身后跟着那些个眼睛,只要有一个举动不合适。那就会让师父看出端倪来。
所以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希冀着她千万不要过街,不要撞见他们两个。
但,天不遂人愿。
才希冀着,她就追着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睛。他手脚麻利的抓了跟前的一支珠钗,避讳着不想被她发觉。
但,她就是注意到了自己,那一回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时,他的怀中已有了一个他不能推开的身影。
那一霎那,他知道事情已朝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而去。可是,他不能去解释,也不能去和她有任何亲近,因为“卿欢”就应该是他为了控制卿家而在手的一颗棋,当用不上时,就得被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
所以当他看到秦芳竟朝着自己走来时。他只能立刻低头,说着与邢思思亲近的话,好让她明白,他怀里的女人此刻与他的关系。
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必须让邢思思变得比秦芳重要。也让她明白千万不要上来,自取其辱---如果两面撞在一起,他是必然要对秦芳冷面冷言的。
也许,她明白了此刻他的处境,也许,她是气愤的离开,总之她真的没有冲上来质问自己,可是此刻他也明白,他的秦芳必然是伤心与愠怒的。
希望她能记住我的话。
这一刻,他唯有在内心这般希冀。
……
“啊!”一通乱冲直至奔到城郊河边的秦芳,对着河流呐喊,试图把充斥在心头难言的压抑统统宣泄出来。
可是喊得即便筋疲力尽也依然泄不掉心头的痛与涩。
“将来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就带上它吧!”脑袋里这句话一直在盘旋,用一种不断循环播放的模式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抬臂,从右臂内取出他给她的那一支木簪,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别人脚下踩着的一条船而已。
扬手,她想将其丢进河流里,可是却又猛然想起他说的话,想起他要自己一定要记住,他是喜欢自己的。
喜欢自己,那为何又和别人依偎相拥,还说成亲!
可是忽然的,一个念头不由自主的上涌而来。
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他竟要娶她为妻?他到底对谁是真心实意?
心思一转,秦芳收起了木簪,掉头往都城里跑。
她要弄清楚那是谁!
她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他是移情别恋,脚踏双船,我就要用他给的这把簪子戳瞎他的狗眼!敢骗我的话,我就让小米把你电成焦炭!
……
“秦姑娘,您已经看了一下午了,可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国都的四门提督亲自加了一盏烛台在秦芳的手边。
这秦姑娘下午来就说城里出现了可疑之人,怀疑是不是有新的人涌进来行毒撒垢,弄得他只好把三日来,用来记录进出四处城门的卷册拆人扛了来给她过目--没办法,现在救治与防范的事已是最大,秦姑娘更是这事的总负责人,他岂敢怠慢?
秦芳放下了手里的卷册,轻揉了下看累了的眼:“这册子上录有正午剑盟入城十七人,怎么只有一个总数,没像别的,记着名字性别,下脚处之类的?”
“秦姑娘不知剑盟的规矩吗?”
秦芳眨了下眼:“我以前居在谷中,世间事知道的不多。”
“难怪!秦姑娘。这剑盟乃七国之外的江湖大盟,它不从属于某个国,只在江湖中游历。因剑盟中能人辈出,多有一校人所不能及之人。故而剑盟也时不时的做一些国的私下生意,所以他出入各国,从来只能记个人数,不写实的。”
“明白了,保护政策。”秦芳的回答立刻让四门提督赞许的点头:“没错,就是保护。剑盟和每个国的国主都立了约,独享这一份保护。”
秦芳点头表示懂了,又和他说了一会才告辞离开。
她想要查出那个女子姓甚名谁,什么底,结果只知道人家算在剑盟里。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来,她倒是无意发现了牛半仙的踪迹,也算对得起她一下午的查看--毕竟若能从这老人家手里买到解那情花之效的玩意的,姬流云就不会再把自己当仇人了。
出了提督府,她刻意的在外面闲逛了一圈。才一个人直奔了酒香胡同。
那卷册上,记着他是来此购酒的,不管有几成是真,她还是来碰碰运气。
古代的胡同,叫什么名,无非就等于给你三个信息,要不是胡同的地形状态。要不就是胡同里最大的集中产业,要不就是这条胡同里出过的贵人。
酒香胡同,显然是中间那种,秦芳刚到口上,就被浓郁的酒气给熏了个差不多,等到沿着胡同是一家家的转下来。一家家的打听完后,人都被那浓郁的酒气熏得是脸上红扑扑的。
真是滴口未沾,人已微醺了。
结果走到最后一间不起眼的小酒坊时,脚步都有些踉跄,不得不扶门在那里和小米讨了一颗戒酒的药来给自己清醒一点。
吃下药。缓和了片刻,多少没那么晕了,她才敲门。
门内安静,竟无人来迎,可内里酒气飘散的十分浓郁不像是无人,她诧异的再瞧,许是用力大了点,门竟开了个缝。
没锁?
秦芳眨眨眼,抬手推门而入,口中高声询问着有人在吗?
一路不时的问着,沿着那一道直径入了前堂,依然没有半个人,倒是有一个酒葫芦放在堂中的桌上不说,旁边还有一盘吃了一半的花生米。
这是有人的,但却不见自己吗?
秦芳下意识的想着,忽而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从旁响起:“女娃娃,你咋寻到这里的?”
秦芳闻音回头,果然是牛半仙,只是此刻不止他一个,他背后还有一个穿着干活的短坎肩的壮硕年轻人,正双手抱着一个浑圆的大酒缸看着她,而酒缸里那香气浓郁的,直冲鼻尖!
“好酒!”秦芳虽然不好酒,也没有特别厉害的好酒量,但酒的好坏还是分的出的。
闻了这一路,就数这家的味道最香,当即忍不住的赞出声来,结果牛半仙的笑容立时就升起:“不错,这次识货了!”
秦芳闻言一愣,不好意思的一笑:“您还记得我?”
“记得,你身上现在都有那半拉药的气息,看来是把东西吃到肚子里了,才知道老夫没诓你!”牛半仙说着就往堂上椅子上一坐,随手把葫芦一抓,那边那个汉子立刻把酒缸放在了地上,而后摸出了漏斗,竹筒,便从牛半仙跟前把葫芦拿过去灌酒去了。
“女娃娃,你前头干嘛追我?”
“看到您老人家,生怕错过这才追的。”
“那咋又不追了?”
“您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上。”秦芳没提自己是遇上了人,心去了一侧,只冲牛半仙言语客气:“老人家,我找了您一下午,才找到这里来的,不知您这里可还有好东西拿出来卖吗?”
“好东西,老夫多的是,不过……”牛半仙扫了一眼秦芳后,摇了头:“我不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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