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几乎没人会在家里常备一个药箱,发现贺破山竟然真的发高烧了,岑侑夏按下慌乱先给他喂了点灵泉水,就连忙跑去敲隔壁院子的门。
“胜男姐,胜男姐——”
院子门很快打开,杨胜男披着棉大衣,缩着身子把她往屋里拽。
“出什么事儿了,你家老贺呢?怎么让你穿这么点衣服就跑出来了,也不怕冻出毛病!”
岑侑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穿外套了,抱着胳膊哆嗦道:“贺破山应该是早上被鱼浇了冰水,没换衣服就忙活了一天,现在烧起来了。”
“胜男姐,你家里有没有水银体温计和退烧药?先借我用用,我回头去医务室开了再还你。”
“体温计没有,退烧药倒是刚好还剩了四颗,你都拿去,一次吃两颗就成。”
回屋找了退烧药出来,杨胜男安慰道:“别慌,啊。你家老贺身子骨壮着呢,吃了退烧药,好好守着就行,应该没什么事。”
“要是烧一直退不下来,你再来敲门,我和老张一块儿陪你把人送去医务室打吊针。”
“今晚我就不锁院子门了,有事你直接进来敲,啊。”
岑侑夏感激地连连点头,婉拒了张营长让她拿回去的蜂蜜和红糖,只攥着退烧药就跑了。
回到家里,先用灵泉兑凉水打湿毛巾往贺破山脑门上一敷,岑侑夏才凑到油灯前,研究起退烧药来。
白色的药片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她才在包药片的纸上,看见了一个手写的“安”字。
岑侑夏:“......不会是安乃近吧?”
安乃近从研发出来后,一度是风靡世界的退烧药王者,从六零后到八零后,几乎发烧都是吃安乃近。
但它在后世,又是名副其实的禁药——这玩意儿副作用又多又大!
什么血小板减少性紫癜、自身免疫性溶血、再生障碍性贫血、泌尿系统损害......甚至有致死风险!
岑侑夏慌了。
药片明显是杨胜男从医务室开来给自家孩子用的,也就是说,农场里配备的退烧药品,大概率也都是安乃近。
去市里的大路还没清扫干净呢,暂时只是发烧,也不好兴师动众地大半夜借车去市医院。
可这药......
捧着药片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爬到贺破山身边,瘪着嘴轻轻推推他。
“贺破山你还没睡吧?退烧药我只找到了安乃近,你之前吃过吗,有没有过敏史,或者出现过其他副作用的?”
贺破山烧归烧,意识到是挺清晰的,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小手。
“我吃过,没事,拿给我吧。”
“行、行吧......”
岑侑夏端了温水过来,扶着他坐起来,揭下湿毛巾,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想了想,只给他递一片药片。
“先吃一片看看,你身体素质好,应该能退下来。”
贺破山“嗯”了一声,咽下药片又“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水,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热气喷洒在她脖子上,烫得她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坐直身体让他靠得舒服点儿,岑侑夏伸手端过还热乎着的鱼片粥,舀一勺在碗边蹭干净勺底,小心地喂到他嘴边。
“鱼片粥里我只放了点儿菜叶,很清淡的,你再吃点儿好不好?”
贺破山自小皮实,加上父母都是军人,更习惯于铁血教育,大概只有很小很小的时候,才有过生病被抱着喂饭的经历。
现在被小媳妇儿声音软软地哄着,细细的胳膊环着他,还把粥都喂到嘴边了......
贺破山脑子一阵迷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老实张嘴把粥喝了下去。
见他还有胃口能吃下东西,岑侑夏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又哄着他多吃了几口。
生怕他吃完躺下胃里会不舒服,也不敢给他多喂,约莫半碗粥下肚后,她就自己把剩下的囫囵吃了。
贺破山默默的两手环住她的纤腰,把脸埋进她颈窝里。
小媳妇儿好爱他啊,连他吃剩下的粥都不嫌弃......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以为他生病了才变得越来越黏糊,岑侑夏反手抱着他拍拍背,轻声道:“乖啊,你先躺会儿,我去把暖水瓶提进来放着。”
一会儿先简单擦洗一下脸,再泡泡脚就行,但晚上他要是退烧开始猛出汗,总不能湿漉漉的在被窝里憋着,得把汗擦干净了,省得又着凉。
“热水我去倒,那个盆沉。”
贺破山意犹未尽的在小媳妇儿颈窝里蹭了蹭,就准备起来该干嘛干嘛。
结果才把人放开,就被反按回了炕上,还被扯上来的棉被裹了个结结实实。
“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听话!”
凶巴巴的瞪他一眼,岑侑夏冷着脸下炕,“你好好躺着捂汗,我去倒热水。”
“真是,我又不是面泥捏出来的,还能连个盆都端不动了?”
暴躁的来到杂物间,把平常洗脸和泡脚的盆叠起来一并拿上,岑侑夏骂骂咧咧。
“我就说嘛,两个盆能重得到哪儿去?”
等去厨房往盆里倒满热水,岑侑夏两手抠着洗脚盆的边一用力,手腕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还、还真的有点沉......
和洗脸的轻巧小搪瓷盆不一样,他们泡脚的这个大盆,竟然是什么金属材质的。
还用料特别实在,最少有一厘米厚,装满水后,那叫一个分量十足。
岑侑夏强烈怀疑,这应该是大炼钢铁时期的特殊产物。
好在虽然比她想象中的沉不少,但离端不动还是有段距离的。
把两盆热水都端回里屋,岑侑夏先把不安分的病人拖到炕边让他泡着脚,拧了毛巾帮他擦脸擦脖子擦手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等她洗完脸,贺破山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
“趁着水还烫,来一起泡泡脚。”
岑侑夏犹豫了两秒,就坦然的脱了鞋袜,把脚丫子挤进他两只大脚中间,时不时翘着指头踩踩他的脚背。
贺破山单手搂着她的腰,由着她作乱,等水变得温凉,才把她白嫩嫩的赤足捞起来,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没了水痕,小小的脚掌看上去更加粉嫩,脚趾有些害羞的往内蜷缩着,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
贺破山强忍住在她脚上咬一口的冲动,伸手挠了挠她的脚底心。
岑侑夏痒的惊呼一声笑倒在炕上,连忙挣扎着把脚缩回来藏好,羞恼的在他腰上掐一把。
“烧成这样还有心思闹,快躺下把被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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