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东足足看了三分钟材料，这才把茶水给孙明沏上。
这期间他也一直没请孙明坐，孙明是站累了自己坐下的。
上午在孙明办公室，陈向东被他晾了五分钟。
这次他就晾足了八分钟，这才让孙明进去。
孙明和刘子丰汇报工作的间隙，挑起了陈向东的话题，他本想借机指出陈向东身上的臭味还没洗干净，提醒刘子丰要注意。
没想到他刚起个头，刘子丰就接过话茬，把陈向东怒赞一番。说他为人谨慎，心思缜密，工作能力也极强。
孙明立刻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他怀疑这是刘子丰在借古讽今，拿陈向东来阴阳自己。
挖苦自己这几年来也没什么政绩，还不如一个秘书。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正牌市长看不上自己，别说升迁，下一届都不好办......
退出刘子丰办公室的时候，孙明已经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向东！谈完了。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找你吃饭。”
陈向东一直保持微笑，一言不发。
只是最后微微弯腰致意。
下午下班，孙明和马新一起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到陈向东。
“向东！回去休息了，今天你很辛苦。”孙明立刻大声向陈向东打招呼。
看的马新嘴里发苦，自己的靠山现在都对陈向东这么舔，自己以后可怎么混。
既然事态发展到这样，自己以后是不是也......
陈向东下班后，在市政府附近的几条街逛了逛，他打算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出事前，他和刘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家里给他攒了一笔钱，打算你让他付个首付，买套房子。
是刘晴家自愿出资买了婚房，他才省下这笔钱。
现在看来，还是应该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宿舍面积小，也不那么方便。
他来到金牛小区。
把车停在停车场，下车去逛。
这一片儿他很熟，因为赵毅鸣的家就住这附近，他来过很多次。
看上这里，主要是因为离单位近。走路上班也就在十分钟之内。
转过一个路口，陈向东忽然听到一片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他很熟。
仔细一看，果然，两个女人在争吵推搡，其中一个正是赵毅鸣的妻子常虹雨。
另一个他也认识，是赵毅鸣女儿赵欣涵的师姐施梓萌。
只听常虹雨喊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臭女人！当初毅鸣没出事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来找他。现在他出了事儿，又都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今天我就要拆穿你们，把你们占过我家的便宜，全都给我吐出来！”
陈向东心中叹了口气，这常虹雨原本就脾气暴躁，爱搞裙带关系。赵毅鸣出事，多半有她的问题在里面。
没想到赵毅鸣出事后，常虹雨收到巨大打击，听这动静，性格都发生了重大改变。
只听施梓萌喊道，“我能够帮你们的都帮过了，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了，常女士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拉拉扯扯......”
陈向东不愿意沾惹麻烦，转身想绕个远走开。
没想到施梓萌眼睛尖，一眼看见他。
“陈向东！你救救我......常夫人！你这件事，陈向东一定能帮你。他现在是刘市长的秘书，你快去求他！”
陈向东暗叫不好，正要离开，常虹雨也看到了他，连忙拽着施梓萌追过来。
“还真是你！你们这帮家伙，果然没一个好人！陈向东！你好歹也是毅鸣的贴身秘书，自从毅鸣出了事，你一次也没来过！半点香火都不讲，你也占了我家不少便宜，你都给我吐出来！”
陈向东被他堵住，只好停下来。
“常女士！我可不记得占过你家什么便宜。说话要负责任。看来，纪委找你的时候，很多事情你并没有交代清楚啊。”
常虹雨一愣，“你胡说！纪委那里我什么都说清楚了。你少来这一套。我问你陈向东，你是毅鸣的贴身秘书，他出事了你为什么安然无恙？你是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自己靠着检举揭发换来的自由吧，你真是个无耻小人!”
“常女士！我现在在录音，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自从刘晴和自己分手后，陈向东养成了随时录音的好习惯。
他从口袋里拿出开启录音的手机。
“你对我有任何看法或者贿赂我的信息，应该立刻和纪委报告，不是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没占过你家便宜，只占过你家这些烂事儿的倒霉！我女朋友分手、被人调查、被人看不起、侮辱......”
“都是因为赵毅鸣好好的市长不做，非要贪污腐败。现在我怀疑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纪委交代清楚，你最好跟我去一趟，把问题搞明白，把事情说清楚。走......”
陈向东说着，以退为进，来抓常虹雨的胳膊。
常虹雨尖叫一声，放开施梓萌，转身跑了。
她很懂官场规则，人情世故，赵毅鸣出事后，她最大程度保留了能逃过惩戒的家庭利益。
这些东西审查部门不熟悉，陈向东可清楚的很，他没说就是念在大家相识一场，不想落井下石。
没想到常虹雨不但不感激，还以这种恶意揣度自己，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向东几句话吓跑了常虹雨。施梓萌也得以摆脱她的纠缠，长吁了一口气。
“她找你什么麻烦？”陈向东问道。
“她......逼着我帮她解决赵欣涵的事儿。谢谢你向东，我请你吃饭吧，你不帮我，我要被她逼惨了。”
施梓萌比赵欣涵大了四五岁，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
本来关系很好，赵欣涵经常领她回家做客。
施梓萌家是经商的，因为和赵欣涵的关系，赵毅鸣帮她开了不少绿灯，生意上肯定是有所照顾。
不然常虹雨也不可能现在来纠缠她。
陈向东原本不想和施梓萌多接近，但是为了自身安全，他需要掌握所有关于赵毅鸣的事情，避免将来出现和赵毅鸣连带关系上的反复，影响自己的未来。
于是二人来到一家火锅店，点了个鸳鸯锅，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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