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进退两难,心里不免就升起一股对孙凝玉的怒气,好端端的去打人家丫鬟干什么,又不是在寿昌伯府。
“笑话,我孙凝玉是被吓大的吗?我倒要看看君侯府和盛府有多了不起,难道还能在都城境内只手遮天?!你不要忘了,我可不是小猫小狗,我们堂堂寿昌伯府还在那立着呢!”孙凝玉尖锐的声音叫嚣着,“况且还有郑姐姐,你不要忘了,她也是永定侯府嫡出的四小姐!”
郑燕心里啐骂了一句,好端端的干嘛要拉上她,这可是你们之间的纷争。但她面上却只能强忍着,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让她与孙凝玉当场翻脸。
盛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绪起伏激烈,但她极力压制心口的那抹火气,不想变得跟此刻的孙凝玉一样面目可憎,跟泼妇骂街似得。
她长长的深呼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淡然一笑,冷声冷气重复道:“堂堂寿昌伯府……堂堂永定侯府……”
孙凝玉听她这种略带讽刺风凉的语气,觉得非常刺耳,再也沉不住气,抬手就要去打盛玥。
盛玥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却被攻势逼的不得不退了一步。
郑燕被这一幕也弄得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孙凝玉居然这般冲动和胆大妄为!
她有没有考虑过,刚刚那一巴掌若真的落在盛玥身上,该如何收场?
是!她们一个是侯府的,一个是伯府的,看上去的确可以与君侯府和盛府相提并论,可是她有没有脑子,她们两家只是徒有虚名,可没有实权在手的啊!
若真要闹起来,不只是她们自己,搞不好到时连家族都要被牵连进来。
想到这,她再也呆不住,赶紧上前拉住已经有些疯狂的孙凝玉,开始一副中间人的姿态看着盛玥道:“君大少夫人,你看此事要么就此为止?虽然凝玉打了你丫鬟一巴掌,但你也打回了她,是不是也算扯平了?你说要让凝玉给你丫鬟道歉,这的确有些过分了吧,凝玉毕竟是寿昌伯家的千金小姐,岂能跟一个丫鬟道歉,你说是不是?”
孙凝玉不悦的挣扎了下,对着郑燕的口气都变得不怎么好:“郑姐姐你是哪一边的,她打了我,你居然说就这么算了!今日我不打回来我就不叫孙凝玉。”
“凝玉妹妹,你冷静点,先听我的,等等回去我再跟你解释。”郑燕捏了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宽慰安抚道。
孙凝玉火气微微收敛了点,毕竟平时几人中都是以郑燕为首是瞻,听郑燕这般说,她心里虽将信将疑,但明显没刚刚那般火冒三丈,与人拼命地架势。
盛玥冷眼笑睨着她俩,然后看着郑燕回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郑燕一怔。
孙凝玉立马又爆了起来:“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郑姐姐大义,才想着让我退一步,君大少夫人你可别不识好歹。”
盛玥看着她俩,心里着实恶心厌恶,已经不想继续跟她们纠缠下去,她道:“郑小姐,孙小姐,你们还未论婚嫁吧?”
郑燕脸色难看,戒备的看着她,不知她突然提起此话题目的为何,所以没有答话。
孙凝玉娇脸一扬,哼道:“是又怎么样?”
盛玥语色偏冷却异常清晰的讽笑道:“刚刚孙小姐不是说要告诉都城所有人发生了什么……嗯,我刚刚想了下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若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们说到时会不会影响两位的闺阁清誉?哦!对了,甚至会不会还直接影响两位的婚事呢?”
“你个卑鄙的贱人!”孙凝玉怒气冲天又要冲上去。
郑燕虽然脸色愈加难看,却还有理智,赶忙拉住孙凝玉,看着盛玥道:“君大少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况且今天之事本来不过是凝玉妹妹替你教训了下你那不懂事的丫鬟,你却打了凝玉妹妹一巴掌,你觉得要是此事真的传出去,在众人心里,是我们清誉受损严重,还是你的名誉受损更厉害?到时可别叫都城权贵之家的女眷都看君侯府的笑话。”
孙凝玉一听,怒气被幸灾乐祸代替,她顺着接口道:“君大少夫人,你可要想清楚,别威胁我们不成,自己到时候反倒成了个笑话。”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道:“哦,对了,我记得你那婆婆不过是个继婆婆吧!你说她要是知道你为了一个丫鬟给君侯府惹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她是会帮你呢,还是会嫌弃有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媳妇儿呢?!”敢威胁她孙凝玉,也不惦惦自己几斤几两。
墨香越听越害怕,因为郑燕和孙凝玉所说的不无道理,陈大太太本来就不喜大少爷,若是少夫人因此事而使得全都城看君侯府笑话,陈大太太一定会拿这个在侯爷面前挑唆,到时候,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在君和府的处境可就更加艰难。
她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不知道少夫人心里是作何打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着。
盛玥只是静静听着,脸上连刚刚的那一丝怒意都已经消失无踪,她没有郑燕和孙凝玉以为的急得要慌不择路,也并没有急着气轰轰的打断她们,仿佛她们讲得这些完全跟她无关似的。
这让郑燕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盛玥沁笑了一声,才开口道:“郑小姐、孙小姐,你们一定不太了解我,我这人吧虽然好说话,可是就是吃不得亏,受不住气。我曾大半辈子缠绵于病榻,早看淡了许多事情,什么名誉不名誉的,于我而言根本不值几个钱。至于我婆婆……她到时会怎么对我,可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她顿了下,冷笑瞥了眼明显比孙凝玉更有心机的郑燕,才重新瞪视向孙凝玉道,“但是,今天孙小姐若是不给我家小丫鬟道歉,我就算失尽名誉也要拉郑小姐和孙小姐给我垫背!”
郑燕脸上的血色渐渐退了去,还未待她开口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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