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中午就在中西区的茶餐厅吃饭。
招待员每上一个点心,就按一下餐桌上的小铃铛,示意上餐完毕。
馄饨面、菠萝油面包、西多士、虾饺、避风塘炒蟹。
对于已经吃惯了陈春梅父母所做的粤菜、客家菜和潮汕菜的聂晨,港岛茶餐厅这种油腻又简陋的快餐,实在是让他食指难动。
他此时正呼噜呼噜,大口吃着馄饨面。
经常过来港岛办事,对港岛各个餐厅有着什么特色美食了如指掌的张静颖和吴秀菊两人,在这会儿则是小口小口吃着西多士和菠萝油面包。
至于和聂晨一同吃饭的马东青、杨海坤两位老头儿,都点了烧腊拼饭。
这会儿像小猫吃饭那样,一小勺一小勺的小口吃着。
“……但觉有分数,不再像为往那般笨,抹泪痕轻快笑着行,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守我本份,始终相信沉默是金?……”
医学院旁边的这家茶餐厅,中午时分生意非常好。
悬挂在半空的四架吊扇,此起彼落、咿咿呀呀地旋转着。
过来茶餐厅这里吃午饭的,除了港岛医学院的医学生,也有的士司机和货车司机,以及拉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在六月份闷热天气仍然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水货客。
茶餐厅悬挂在了木柱子上的小音响,正在播放着张国荣和许冠杰对唱的《沉默是金》。
马东青教授吃了一半烧腊饭,便把手中的勺子一放,推开了面前的盘子说了一声“吃饱了。”喝着透明茶色塑料杯的大壶茶,手掌在大腿上跟着歌曲节拍轻轻拍着。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咱们这台手术就在学校里边的玛丽医院进行。”
杨海坤教授也把他面前的吃了一大半的饭盘子往前一推,抹着嘴巴,向还在呼噜吃着馄饨面的聂晨说道,“手术是在特定的公开授课手术室里进行,外边则是有着一层隔开了手术室和观摩室空间的玻璃,等会儿会有三十个医学生观看聂晨医生的这台手术。”
“没问题。”
聂晨吃下了最后一颗馄饨,接过张静颖递来的纸巾抹着嘴巴,“关于这台手术缝合方面的资料,实际上在上周的交流会我都已经交给杨教授带回港岛这边了。不过呢,关于脉管畸形后续治疗的理论以及生物药品,只能是由我爱华门诊单方向向医学院对点病人提供。”
杨海峰教授嘿嘿笑着回道:“没问题的,一切听阿晨你的安排。”
马东青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可不愿意在观摩室,我要在手术室里面做一助。”
“马教授如果愿意做这台手术的一助,那求之不得啊。”聂晨回道。
扑哧。
港岛医学院专门做来做教学手术室的手术大门,是用气密性最好的气密门。
而聂晨无论是在深城人民医院,还是在自家的爱华门诊,手术室的门户都是用目前比较常见的,气密性并不是很好的弹簧门。
气密门在内地的普及,还要等到了二零一零年之后,才会在内地三甲医院普及开来。
九零年这个时期的港岛,正处于巅峰状态,人力物力以及能够采购得到的医疗服务器械都是处于世界一线顶尖水平的。
港岛目前最高学府的港岛医学院医学生学习专用手术室。
这里边的器械,因为有着港岛各家大亨鼎力支持,器械的更新迭代几乎是一年一换。
所以聂晨对于港岛医学院的人才输送,还是比较有兴趣的。
这也是聂晨这一次过来港岛做飞刀,要和杨海坤教授确定下了以后爱华门诊作为深城代表,和港岛医学院之间成立实质性的人才兑换实验小组,这才是自己这番的主要目的。
聂晨走入气密门后,径直走向了更衣室,换上了全身洗手服。
然后在洗漱台做好了七步洗手,这才走到了手术室靠近观摩玻璃旁边的手术台。
啪嗒一声,开启了手术台上放的无影灯。
躺在了病床上的这位病人,已经做好麻醉。
这位病人名字叫做周思扬,今年三十七岁。
拥有港岛和英伦双护照,她却是在美国洛杉矶那边有着三家连锁首饰店。
而她脸上的这一条狼牙交错、触目惊心、狰狞无比,长度达到了十四公分长的疤痕,是六年前在洛杉矶被黑人打劫遗留下的伤疤。
美国那边对于华人华裔的医疗态度,是比较草率潦草的。
也正因为这种随便的方式,导致了这个伤口产生了剧烈的二次伤害。
“聂医生,我是您这台手术的护士,我叫做何雅雯。”
大大的口罩遮去了何雅雯护士大半的脸,只留下她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着向聂晨打招呼。
在聂晨、陈教授、马教授他们三人走进这一座宽敞的学习手术室里边之前。
久仰聂晨大名的何雅雯护士,已经按着聂晨给出的术案,准备好了术中的医疗器械。
“我是这台手术的麻醉师卢小静,已经给病人做好了全麻,时间刚好到点。”
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哪怕是高高的手术帽都遮掩不住花白头发的微胖麻醉师,向聂晨汇报她麻醉的药品、时间以及药效。
一助马东青,二助杨海坤他们两人如上次聂晨给张曼玉做的那台手术一样。
分别在一助二助做好了他们各自的准备。
“手术刀。”
聂晨向护士何雅雯,张开了手掌。
而何雅雯则小心翼翼地把一柄上好了刀片的手术刀,放入聂晨的食指和拇指之间,动作轻盈快捷,让聂晨心中为之一快。
“开始了,开始了!”
在手术室一面,玻璃墙隔壁的观摩室里边。
三十名好不容易挤进了观摩室里边的医学生,提起了精神,目光紧紧盯着手术室里接过了手术刀的聂晨。
“我猜他会从哨兵血管,也就是太阳穴位置,切下第一刀。这个位置可以让刀锋最为隐蔽,就算是第一刀切得不够稳定,角度不是很好,仍然可以在后续几刀做调整,不至于影响到了后续上睑血管的疤痕切除。”
有资格站在了玻璃幕墙旁边,前排观摩这台手术的医学生,在港岛医学生里边是出过了成绩、或者是发表过了高尖论文的佼佼者,又或是同辈当中的天才。
而在这会儿,率先提出了聂晨会从哪里下手开第一刀的,正是开始了科室轮值实习,发表过一篇关于口腔颌面皮瓣移植临床使用论文的港岛医学院大师兄。
“我觉得不一定!按照聂医生在公开会诊提出术案时,目空一切气吞山河的气势,我认为他会在鼻侧动脉和上唇动脉交汇处这一处最凶险的地方入手,切下第一刀。”
反驳大师兄的,是一名面无表情,但是经常语出惊人,记忆力非常好,动手能力非常强的天才医学生,他同样站在了前排。
“神经病,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不会有这个念头。”
“所以你们都是平庸的普通人,成不了天才!”这位二年级的医学生天才一脸不屑。
聂晨食指轻轻摩擦着光滑冰凉的手术刀架。
中指和拇指握着刀架三分之一的位置,手术刀稳稳控在掌中。
刷的一下,手术刀的刀锋透着凛冽的锐利锋芒,朝着病人脸颊法令纹位置的伤疤切了下来。
这一刀的切入点,可以说是整台手术进行解剖清创重中之重的第一刀。
一旦他这个刀的角度切入点不够平滑平稳。
那么接下来聂晨要拉出第二刀,以及让两个缝合面进行吻合的,术前所预定的皮瓣移植位置都会产生偏移。
一般人都不会选择从这个位置进行切入第一刀。
而会选择比较好调整,可以改动,甚至出现了纰漏在缝合后,也不会展现在了脸部重要位置法令纹下方的这个位置,作为第一刀切入。
聂晨一刀缓缓地从这一处交合在了唇动脉和鼻侧动脉交汇处的伤疤凸起点的边缘,轻缓而又稳定地拉出了足足一到三厘米长度的刀锋。
然后又向着对面,切出了一个对称得如同平行线那般,但是又跟随着伤疤尺寸边缘朝着上方缓缓划去的,同样三公分长的切面。
刷又一下,只见聂晨已经把整块足足三公分长,半公分深的伤疤皮瓣,从脸部给切除解剖了下来。
整个过程完成得极快。
就连早有心理准备的一助马东青,二助杨教授都没有跟上了聂晨的节奏,一时之间居然来不及作出反应。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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