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来看去,大军发现了一个问题,何英在看自己的时候,眼里充满的是友情和客气,而看张伟这小子的时候,眼里却分明是温情和关爱。
大军嫉妒死了张伟,恨不得把张伟拉出去单挑。
王炎眼尖,很快就发现了大军看何英的眼神,心里一动。
然后,王炎很快就发现了何英关注张伟的眼神,心里一沉。
饭后,大家在客厅喝茶聊天,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很是尽兴。
然后,哈尔森挽留大军在客房住宿,明早送他去萧山坐飞机。
大家休息后,张伟躺在床上给陈瑶发了短信:“姐,我刚上chuang,我们刚吃过饭,大军在哈尔森家住下了,明早回瑶北!”
陈瑶正搂着兵兵睡觉,兵兵正趴在陈瑶的胸前用嘴巴拱,弄得陈瑶痒痒地,老想笑。接到张伟的短信,边拍着兵兵睡觉,边给张伟回复:“哦……今晚你们吃的怎么样?”
张伟:“很好啊,大军这小子今天白天在乌篷船上抓到了刺伤何英的凶手,真是巧,这边的警方正要给大军请功呢……”
陈瑶:“好啊,大军真是好样的,看来他这次的调整应该问题不大了,有30万垫底,加上这业绩……”
张伟:“这事别提了,这个狗熊,把那30万给我了,他不想在这么折腾了,说累了,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想活得那么累……”
陈瑶:“哦……大军看透官场了,呵呵……他这么想,也许是对的,人各有志,不要勉强,说不定无心插柳柳成荫……”
张伟:“是的,今天那市长和我谈话了,我就按昨天你嘱咐的谈的,谈的效果很好,那市长我觉得人不错,看他的架势,是想放倒潘唔能……”
陈瑶:“那就好,大乱必有大治,或许,是到了时候了……对了,何英见了大军,感觉如何?”
张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大家见了面都客客气气,很热情,很友好……我看人家已经认识了,至于后面会咋样,你不要闲扯萝卜淡操心了……”
陈瑶:“嗯……我晓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关注这事,哼……我偏要关注……”
张伟:“随你便,我不管,你不要想多了,反正我是什么事都没有,什么想法都木有的。”
陈瑶:“好了,儍熊,我知道的,我没有怀疑你什么,我就是觉得何英需要找个伴,成个家,我不希望她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
张伟:“凡事顺其自然,这可是你常说的话,何英心里想什么?你知道?”
陈瑶:“知道!”
张伟:“知道什么?”
陈瑶:“她一直想的是你!”
张伟:“你——你不要这么说,她已经主动退出了……”
陈瑶:“唉……我知道,她主动退出了,但是,她心里还在想着你,甚至只有你,就像我的心里一样,容不下别的男人。”
张伟:“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瑶:“你不需要多说设么,我没有责怪你,也没有责怪何英,这感情的事情,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需要时间……当然,要是能有人能代替你,自然是最好不过……我心里也是一个安慰……”
张伟:“你认为大军能不能代替我?”
陈瑶:“你希望不希望大军代替你?”
张伟:“我——我不知道。”
陈瑶:“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张伟:“呵呵……狡猾的家伙……兵兵呢?儿子呢?”
陈瑶:“呵呵……正在我怀里玩呢,正在喝奶奶,不然睡不着……”
张伟:“好小子,那是老子的专利,怎么能让他占用了……”
陈瑶:“哈哈……坏蛋……坏蛋儍熊……”
第二天,早饭后,大军告辞回瑶北。
送走大军,张伟开着哈尔森的车和何英一起去医院换药。
何英换完药,张伟突然说:“何英,我想去看看老郑!”
何英一愣:“什么?你再说一遍?”
何英闻听张伟说要去看看老郑,心里一抽,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张伟要去惹事。
何英很明情,老郑是老油条,老江湖,老滑头,张伟现在去挑战老郑,去斗老郑,显然还很嫩,是没有多少胜算的。
何英不假思索:“不行,不准去。”
张伟有些烦躁:“郁闷,为什么不准去?我就是去看看他。”
“因为你太嫩,因为你太冲动,因为你沉不住气,不是我打击你,阿伟,你现在和他斗,单枪匹马和他斗,你是斗不过他的。”何英说。
“我斗不过他?”张伟一下子火了:“我揍不死他我改性!”
“你看,又来了,你除了会打架还会什么?”何英看着张伟:“你把他打死了,你出气了,你不用偿命了?你偿命去,你家人咋办?陈瑶咋办?我咋办?”
张伟一时语塞。
“做事情要学会全盘考虑,要学会动脑子,要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你现在不是在为你一个人活着,你爹娘,你的亲人,都在关注你,牵挂你……”何英语气稍微缓和:“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武力是最最下策,明白了吗?”
张伟闷头:“嗯……那我去和他当老朋友聊天,总可以吧。”
何英:“你能和他做老朋友聊天,你能做好?”
张伟大笑:“老子能,当然能,你别把我看得那么弱智,你们两个女人啊,一个你,一个莹莹,恨不得把我当小兵兵来养……真烦人。”
何英忍不住也笑了:“谁让你老是惹事呢……”
“我总是会成长的嘛,我这么大人了,老是对我这么不放心,这还了得?”张伟不耐烦地说:“我讨厌老这么约束我……”
“讨厌也不行,你要是这么说,我这就给莹莹打电话,说你不服……”何英说着就摸电话。
“好了,好了,我服,我服……”张伟忙握住何英的手:“我服还不行,别打电话,我不想没事找事。”
顾晓华在旁边看得笑个不停:“张伟,你够幸福的了,两个女人都宠着你,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啊……”
老徐早就醒了,半靠在床头,看着张伟笑,嘴里轻声说:“张兄弟是有福之人啊……”
顾晓华看着老徐:“咋了,你也羡慕了?”
老徐笑笑:“是个男人都想。”
何英捂嘴偷笑。
张伟一脸苦相:“苦哇——我被管死了,徐大哥,这自由越来越少了……”
老徐轻声笑了:“兄弟,这是你的福分,你以前没人管,像脱缰的野马,缺乏调理,现在好了,有两个美女都对你这么好,都在精心呵护调理你,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伟嘿嘿一笑:“那——徐大哥,咱俩换……”
顾晓华冲张伟屁股就是一巴掌:“你这个死张伟,什么你都换啊,这女人也能换啊……亏你能想出来。”
何英哈哈大笑:“阿伟,别折腾了,你要真想去看老郑,可以,我和你一起去。”
张伟一听何英让步了:“好,好,咱们一起去,最好不过。”
“不过,我不进去,我在下面车上等你,我们俩不宜同时出现在老郑面前,明白不?”何英看着张伟。
张伟点点头:“我明白!”
老徐又叮嘱:“小张,记住,要学会伪装自己,伪装自己就是保护自己,真正的高手都是最善于保护自己的人……不要争一时之气,要学会运筹……”
张伟:“徐大哥,我记住了!”
然后,张伟下去开车,拉了何英一起去龙发旅游办事处。
路上,何英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伟,你说,如果老郑把你回来的事再捅出去,咋办?他会不会去告诉潘唔能呢?”
张伟自信地笑笑:“你以为我弱智啊,我这次去见老郑,当然不是为了一时的发泄,我是有目的的,呵呵……我就是要让他去给潘唔能打小报告……”
“为什么?那你不是很危险?”何英说。
“不会,目前兴州的形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潘唔能现在躲在暗处,走一步坏一步,他现在是穷途末路了,不敢再折腾了,尤其是他派去瑶北的人马被抓,估计潘唔能现在还摸不透情况,不知道这帮人被抓的事情,心里正不安呢……这会儿,他要是知道我突然出现在兴州,哈哈……你说,他会怎么想?他会想,四秃子和王军被我绑架了,刚子的人马一去无消息,说不定被我反抓了,他还不惊慌坏了……老郑去告诉老潘,正好给老潘一个信息,老潘还敢再对我动手?恐怕他以为我是来兴州找他复仇的,他躲藏还来不及呢?”张伟对何英说。
何英点点头:“有道理!”
“而且,老郑去找老潘告密,正好也让我再抓老郑一个把柄,在他的账本上再加一笔,到时候老账新帐一起算……哼,妈的,我给老郑也玩玩阴的……我就不信我玩不过他……”张伟恨恨地说。
何英看着张伟:“额的神,阿伟,切记,一定要冷静,可不要上去就开打啊……”
张伟笑笑:“不会啊,我今天是来拜访老朋友,同时感谢于琴在危难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感谢老郑收购假日旅游,帮助陈瑶解除后顾之忧……今儿个,老子是感谢之旅……”
何英一瞪张伟:“你还没我大,得叫我姐,少在我面前称老,还老子老子的……哼……”
张伟呵呵笑了:“习惯用语,老子就这么着了,你得习惯,适应……”
何英嗔怒地看了张伟一眼:“小屁孩,装大!”
说话间,车到了老郑的办事处门口,张伟将车停在离门口30米远的地方,对何英说:“你在车上等我,我坐坐就下来。”
“嗯……去到好好说话。”
“知道了,我是来拜访老朋友的。”
张伟说完,迈着轻松地步伐,走进龙发旅游办事处,轻轻推开门。
里面很静,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却没有了春末时候张伟还没走的时候的热闹和喧哗,客人看来很少了。
接待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小姑娘,正在埋头看书。
张伟一看,是于林。
张伟不做声,走到柜台前,静静地站在那里。
张伟知道是于林从小花那里知道了自己和陈瑶的行踪,然后告诉了老郑,才导致了自己和陈瑶的一场未遂劫难。
不过,张伟和陈瑶一个想法,并不怪于林,她还是单纯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多阴险的想法,只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张伟伸出手,默默于林的头:“小鬼——”
“啊——”于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张伟,又不禁惊喜交加:“啊——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张伟笑嘻嘻地摸于林的头发:“你不认识我了?”
“你——张哥——你——你来了——”于林半天说出话来,竟然喜极而泣:“这么久不见你了,你——你还记得来看看我——”
“唉——傻孩子,你哭个啥子哟——”张伟摇摇头:“见了大哥还不笑,还哭?有什么好哭的。”
“嘻嘻……呵呵……”于林嘴巴一咧:“张哥,见到你好高兴啊,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是啊,我千里迢迢,专程来看你一眼的,”张伟夸张地说:“然后,我顺便捎带,看看我的老东家,看看你姐和你姐夫……”
“哦……真的是专程啊,”于林激动地不能自已,恨不得以身相许,高兴地一蹦老高:“我姐和我姐夫在楼上,我带你去。”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行,哪能烦劳你啊,再说,我是专门来看你的,附带看看他们,你就在下面安坐吧……嘿嘿……”
于林听话,在下面坐下。
张伟晃晃悠悠上楼,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老郑办公室了,于琴正躺在沙发上看报纸,老郑正在抽闷烟。
这夏季本应是旺季,可是这些日子客人反而越来越少了,幸亏团队客户提前拍卖代理了,旱涝保收,但是,散客却大幅度减少,一天比一天少。
“好好的丰收局面被你狗日的把张伟一撵,什么都变了,这换了李经理,整个就是一窝囊废,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你他妈的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漂流,这么好的开端,这么好的形势,到现在成了这个局面……”于琴一看不到客人就怒火中烧,冲老郑骂个不停:“还真不如你狗日的呆在戒毒所不出来,让张伟继续执掌公司……我这是瞎了眼了……”
于琴的一顿责骂,老郑哑口无言,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个新换的营销部经理,自己也没想到他这么狗熊,和张伟没法比。平时听他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可是,做起来就不行了,不懂营销,不懂管理,不懂协调,下面的那些业务骨干根本就不鸟他,赵淑、阮龙、赵波见了他就扭头,就连于林都不喜欢他。
还有,那些代理商更是和营销部矛盾很尖锐,当初合同里的服务和善后,都不能兑现,弄得好些代理商要起诉公司违反协议。
老郑现在是后悔莫及,但是一切都晚了,而且,在这节骨眼上,换营销部经理也不好换了,一时没合适的人选,二是现在换会影响军心,影响业务。
后悔的同时,老郑又很恨张伟,要不是张伟将自己的大客户搅散,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虽然这个漂流赔本是不可能,光拍卖代理就赚回来成本,但是,谁会嫌钱多呢,谁和钱有仇呢?钱,当然是赚得越多越好。
当然,在恨张伟的同时,老郑又有些惧怕张伟,这个愣头青,做事太冲动,万一要是知道了自己给潘唔能通风报信的事情,还不整死自己……
一想到传说中的张伟整老高和打四秃子的身手,老郑就直冒冷汗。
昨晚,老郑去了老潘龟缩的别墅。刚子的人马一去不返,杳无音讯,让老郑和老潘都忐忑不安。
“我日,别让那张伟把刚子这一伙也捂进去了,”老潘有些烦躁:“妈的,我可是知道山东人都很野的,他们10多个人,几个山东人都收拾了……”
老郑一听就慌了:“那四秃子、王军、加上刚子这一伙,不都让张伟给逮住了……这如何是好?”
“不行就报案啊,安排家属到瑶北警方报案,到兴州警方报案,先到兴州报案,就说人员失踪,怀疑是被张伟绑架……”潘唔能说:“关键时刻,还得靠政府……”
“那万一要不是张伟绑架的呢?我们岂不是背个诬陷的名号?”老郑说。
“你傻啊,你想一下,还有谁会这么巧绑架王军和四秃子啊,只有张伟和他们俩同时有仇,张伟这小子很楞,他被追杀,被赶跑,你想想,他能咽下这口气?这事,必定是张伟所为……还有,刚子这伙,是去抓张伟,这倒好,没影了,一定是被反抓了……这个没问题吧,一定是张伟干的。”潘唔能说。
“嗯……这个倒是,一定是他干的!想不到张伟现在有这么大的能耐……”老郑有些汗颜。
“这有什么奇怪的,回到山东了,他的老地盘,肯定有自己的势力,找几个人还不容易……”潘唔能点燃一颗烟:“我现在倒是担心他别继续膨胀势力,别清算到我头上,妈的……不过,想一想,他没这胆量……”
“那是的,你大小也是个市级领导,他还真吃了豹子胆,敢在您头上动土?”
“明着他肯定是不敢,我就担心着兔崽子给我玩阴的,暗箭难防啊……”潘唔能有些心神不定,看了看老郑:“到时候我看你也逃不脱,你是消息的主要来源……”
老郑一下子慌了,他知道自己被绑上了老潘的战车,下不来了。
老潘一看老郑那神色,笑了:“你慌什么,这不过是个设想而已……我就不信这张伟有这么大的胃口,能吃的进四秃子王军和刚子,我想啊,他说不定很快就得放人……他老这么关着他们,有什么用?还真能把他们都宰了?”
听老潘这么一说,老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此刻,老郑坐在办公室里不停抽烟,心里很不安稳。
于琴心情烦躁,不愿意搭理老郑,干脆躺在沙发上看报纸。
张伟敲了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
“郑总、于董好!”张伟笑呵呵地站在门里面,随手带上门。
老郑一抬头,看见张伟,一下子呆了:“啊——小张——张总——”
于琴一下子坐起来,拉住张伟的胳膊就让座:“哎哟——我的天啊,你怎么从天而降……快坐下!”
“对,对,快坐!”老郑压住内心的极度惊慌,忙让座。
张伟笑嘻嘻地坐下:“别客气,都是老朋友了!”
老郑看张伟的神色很友好,心里稍微安宁了一下:“张总,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前天来的,”张伟接过于琴递过来的水杯:“谢谢于董。”
“哎哟,叫什么于董啊,叫姐,叫于姐,给我还这么见外——”于琴见到张伟分外高兴,亲昵地拍打着张伟的胳膊:“这么久不见,想起你们两口子了,怎么样,陈瑶还好吧。”
“好,很好,”张伟笑着说:“这多亏你和郑总的帮助啊,这不,我这次来,陈瑶专门让我来拜谢二位,要不是那天您的车,还有郑总在陈瑶的公司危及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
“哎呀,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应该的。”于琴笑着,看了看老郑:“你说是不是,一凡。”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应该的!”老郑心里有些发虚,忙说。
“怎么样?最近还算平安顺利吧?”于琴又问。
“还好,基本还算顺利,除了遇到一点小麻烦……不过,都摆平了……”张伟轻松地笑着:“于姐,你想想,要是摆不平,我还敢出现在这兴州吗?”
老郑一听,看来张伟真的是把王军和四秃子摆平了,把刚子也摆平了,我靠,这家伙这么大的能量啊!看张伟的神色,好像张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敌对情绪。张伟是那种性情直爽的人,肚子里藏不住东西,看来张伟对自己的作为是不知道的,说明自己是安全的,张伟对自己仍然是当朋友的。
想到这里,老郑心里安稳了许多,他想,自己通风报信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张伟上哪里去知道呢?还有,自己收购假日旅游,确实是帮了陈瑶的忙,解决了职工的就业问题。
老郑放心了,看着张伟:“摆平了好啊,我觉得也都是些小毛贼,哪里是你的对手呢……怎么?这次来兴州是……”
“呵呵,来看看我妹妹,顺便处理点个人私事。”张伟说。
“哦……看你妹妹,看丫丫啊还是看王炎?”老郑脱口而出。
说完,老郑就后悔了。
“呵呵……郑总对我很了解啊,我这里有两个妹妹你都知道……”张伟笑看老郑,眼睛里充满了友善。
“哦……啊——这个——呵呵——我是听他们说的,刚听说你在这里有两个妹妹……”老郑忙掩饰地回答。
于琴在旁白听得心惊胆战,暗骂老郑说话没数,差点露出破绽。
于琴见到张伟,一方面很高兴,一方面又很惭愧,同时,心里还有几分惊惧。
老郑坐在张伟对面,心乱如麻。他知道,张伟此次来兴州,绝对不是看两个妹妹这么简单,更不会是来拜谢他们这么专一,一定是有着重要的事情。
可是,张伟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呢?
既然自己做的那些事张伟没有觉察,不知道,那就说明起码现在自己是安全的,张伟不会与自己为敌。
那么,张伟是不是挟放倒刚子之余威,杀奔兴州,来找老潘算账的呢?这老潘可是张伟的死对头。
如果老潘真的被张伟暗算,老潘会不会说出自己通风报信的事情呢?
老郑心里反复琢磨掂量着。
张伟和老郑、于琴谈笑风生,一副老朋友重逢的亲热和喜悦,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间隙。
东扯西拉随便聊了半个多小时,张伟最后站起来告辞:“于姐,郑总,我得去忙乎了,以后再聊。”
“多坐会吧,这么久不见了,怪想的!”老郑诚恳地说。
“是啊,才刚聊了一会,还没说够话呢!”于琴也站起来。
“今儿个我是专程来拜谢于姐和张总的,改日有空再专门来玩。”张伟微笑着:“我这人呢,其实你们也知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会拐弯,知恩图报,有仇必报……你们这恩我是一定要报的,所以呢,先来拜谢二位,日后还要再报……至于在兴州对我和我的亲人当面、背后下手的人呢,我当然不会放过,一个一个算账,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血债血还……”
张伟后面的话很硬,充满了腾腾杀机。
“呵呵……是啊,是啊……”老郑满面笑容,连连点头,心里惊惧不已。
于琴勉强地笑着,心里也不由发怵起来。
送走张伟,老郑和于琴回到办公室,老郑关上门,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不停擦汗。
“算你幸运,张伟还不知道你干的这些好事,如果他知道了,今天你恐怕就要血溅办公室了,恐怕你就走不出这办公室了……”于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老郑:“我让你和潘唔能搅合在一起,早晚你得倒霉,张伟要是真找到潘唔能,他说不定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你……”
老郑一听,心里更加烦乱:“妈的,你给我闭嘴!你以为老子是吃醋的,只要不来武力,来文的,老子谁都不怕!”
“嘻嘻……偏偏就碰上这个愣头青,不喜欢来文的,就喜欢动手,你还能咋办?我知道你喜欢耍心眼,害怕挨揍,那就看你这心眼耍得如何了,看你能不能躲过这一劫了……”于琴笑着说:“这张伟此次来兴州,我的感觉他就是来复仇的,专门就是来复仇的,这王军和四秃子不是失踪了吗,说不定早就被张伟剁碎扔到长江里喂鱼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妈的,你少吓唬老子……老子被干掉了,你就成寡妇了,你还能高兴起来?”老郑骂于琴道。
“多大鸟事,看你吓的,妈的,整个一酒囊饭袋,老娘我混夜总会时候,打打杀杀的见得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于琴不屑地说:“你完蛋了,老娘当两天寡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再坐山招夫,给你找个继承人……你就放心地走吧……哈哈……”
“你诅咒老子……”老郑气哼哼地躺到沙发上。
“行了,别吓破胆子了,”于琴踢了老郑的腿一脚:“张伟今天来是好事,最起码证明他没对你有敌意,没对你起疑心,你啊,我劝你一句,既然怕死,怕挨揍,就不要和张伟斗了,你去找那些喜欢文斗的去耍心眼吧……比如老高这样的,被你耍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现在还有退路吗?我不想和他斗,他一味遭蹋我,两口子联合起来,败坏我的生意,这是他逼我和他斗,”老郑愤愤地说:“欺人太甚,自己不干就不干好了,还把我的老客户大客户搅合干净,太过分了……这能怪我吗?”
于琴叹了口气:“郑一凡,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两个原因。”
“说,哪两个原因?”
“一,你多疑,喜欢臆想,你有张伟搅散你大客户的真实凭据吗?还不是想当然地去想,就加以肯定了……二,你是个钱迷,死抠,钱就是你爹,比你命还重要,为了钱,你可以六亲不认,可以出卖良心,可以丧尽天良……就凭这两点,你如果再不收手,你和张伟必有一斗,你必死无疑……”于琴慢条斯理地说。
“扫货,你胡扯八道,胳膊肘子往外拐……”老郑气哼哼地说:“我绝对不是多疑臆想,他背后捣鼓我这是肯定的……我承认我是钱迷,这难道有错吗,谁他妈的不喜欢钱,谁做事情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钱……我不想和他都,我从来就不想和他斗,是他逼着我,我没办法……”
“唉——你个狗日的,无药可救了……”于琴站起来,打开门:“老娘不奉陪你了,我出去做头发去。”
于琴走后,老郑坐卧不安,在办公室里焦躁烦闷,一会来回踱步,不停抽烟。
突然,老郑站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半天,最后下定了决心,摸出电话,打给了潘唔能。
潘唔能正在别墅里想事情,他这次回来兴州,根本就不敢出门,对办公室里说还在北京忙乎没回来,和梁市长打电话的时候最紧张,这老梁老是喜欢问问北京的天气啊,温度啊之类的,昨天打电话还说想让自己去趟大栅栏,那里有一家老北京布鞋店,生产出售的布鞋很出名。老梁让自己回来之前走一趟,捎带几双布鞋回来,说是要送给岳父岳母穿。
“这老丈人的事情比自己老子的事情好重要啊,呵呵……老婆嘟哝了好几次了,非得要那家的,拜托唔能老兄了……”梁市长打着哈哈。
老潘有苦说不出,只得诺诺答应:“行,没问题,梁市长,我走之前一定买了带回去。”
放下电话老潘就发愁,这可咋办?琢磨了半天,只得悄悄安排王军的一个手下,专程去一趟北京,买10双布鞋回来。
真他妈的晦气,折腾一趟就为了几双布鞋,还不够来回飞机票的。老潘很懊丧。
不过,想一想,这也不是件坏事,起码说明老梁对自己在北京出差是深信无疑的,而且,委托自己买东西,正好是说明了对自己的信任。
老潘无聊地躺在沙发上,心情有些忧郁,自己这些日子和软禁有什么区别啊,闷死了,不更出去见太阳。唉——郁闷!
本来憋闷的房间里心情就不好,又加上这些日子事情连续失利,刚子北上,一去无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军和四秃子至今没有消息,安排一个中间人雇佣的杀手他妈的是个窝囊废,老徐至今安然无恙,那杀手却不见了踪影,被兴州警方的追捕吓破了胆子。如果那杀手就此逃走倒不要紧,潘唔能现在担心的是被警方抓获,那可就坏事了。
目前,自己的耳目和帮手都莫名其妙地要么失踪,要么进去,想找个人说话都难,还好有一个老郑。
憋闷加上惊惧,还有忧虑,让潘唔能的心情很低落,只能靠溜冰来解除乏闷和忧郁。
然而,溜完冰,代之的是更加愁苦的抑郁和悲怆,心里仿佛陷入无边的愁苦的深渊,还有极具的疑虑和恐慌。
更可怕的是,老潘不时梦见李燕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向自己来索命。
每每想起这些,老潘就没了做那事的兴趣,宁愿自己一个人多在沙发上躺一会。
正在这时,老郑来电话了。
“潘市长,您在别墅里?”老郑说。
“废话,我不在别墅里在哪里?”老潘不耐烦地说。
“好,我过去一趟,有要事和您说。”老郑说。
“行,来吧。”老潘正烦闷。
30分钟后,老郑出现在潘唔能的别墅前。
停车后,老郑习惯性的向周围看了一眼,别墅区里很安静,车也很少,只有别墅附近30米距离,有一辆白色的帕萨特停在那里,车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在闭目养神。
老郑没有在意,敲门进去,坐下。
老潘无精打采地看着老郑:“空手来的,没给我带个女人来?”
“呵呵……这还是大白天,您就想活动了?”老郑笑了。
“我在这鸟地方,哪里还有什么白天黑夜,都他妈一个样……”潘唔能无聊地说:“待会去给我找个女人来,老子得活动活动……”
“昨晚你没活动?宋佳不是昨晚伺候你的吗?”老郑笑着说。
“宋佳啊,没意思了……”
正在犹豫间,宋佳打扮地板板正正从楼上下来:“潘哥,我先回去了。”
宋佳睡了一觉之后,急于回去找局长。
“别走了,”老潘一挥手:“留下吧,和郑老板玩一玩,郑老板可是个好手,早就很喜欢你了……”
宋佳看了老郑一眼,媚笑了一下:“郑总好!那我先上楼,等你了。”
说完,宋佳又转身上了楼。
老郑本想阻止,可又禁不住宋佳那惹人的身段,也就算默认了,身体内升起一股热气。
“对了,光说这事,还没说正事呢,你找我什么事?”潘唔能说。
“嗯……张伟回兴州了!”老郑说。
“哦……”老潘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
“他到我公司来玩了,还和我说了会话!”老郑说。
“我靠——这小子有种啊,敢回来……那他回来了,四秃子和王军呢?刚子呢?”
“不知道啊,他没说,”老郑说:“不过,我听他说了,说要复仇,要一个一个算账……”
“嗯……这个小东西,很牛啊,不知天高地厚,自投罗网……”潘唔能晃悠着脑袋:“看来,我得采取我的计划了……”
“我担心他是冲你来的,所以,我赶紧过来报告你……”老郑讨好地说。
潘唔能沉吟了一会,笑了:“行,不错,这事我有数了……郑总,你这么做很好,我得奖赏你,好了,你上去吧,那可是属于县级以上干部专用,你也算是有福气,上去吧”
老郑早就按捺不住了,把于琴的叮嘱和警告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和潘唔能打个招呼,就冲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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