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不要这么绝对,人也是这样,看待任何事和人,都要辩证地去看,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陈瑶轻轻抚摸着张伟的肩膀:“韩天是你的前老板,是个商人,商人就要谋取利益,为了谋取利益,有的人会采取正当手段,有的人会采取另类手段,这是由各个人的本性和品质决定的。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无可厚非,人家既没有偷你也没有抢你,既没有逼迫你也没有强压你,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自己主动说出来的,人家要做生意,要赚钱,没什么不对的,至于这哄抬物价,恶性竞争,这是商业自然法则,这是商战的残忍和残酷,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也是利用了他进行反击和收复吗……
“正确认识这个事情,没有爱和没有恨,没有仇也没有怨,以平和的心态接受这一切吧,出了事情,不要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别人,归咎于客观,首先要从主观上找问题,找原因,从自身开始检讨,开始反省,只有这样,才能找出问题的真正原因,才能让自己真正能改正错误……一味只强调他人和客观的因素,看不到自身的缺陷和问题,只能使自己在失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直至没落……”
陈瑶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张伟听得心悦诚服。
“不要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不要以为事情接近尾声,我们绝地反击成功了,就可以万事大吉了……”陈瑶按住张伟的肩膀:“傻熊,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们和天天经贸的商战,才刚刚拉开帷幕,韩天并不像是你想像的那般无能,他是极有头脑的人,再说,他还有平三相助,下一步,或许斗争会更加激烈。
“我白天哄骗了他这么一下子,他很快就能发觉,等他发觉上了我们的当,等他们发觉刚占领的阵地又失去的时候,一定会发起疯狂而有力的反攻,我们要有个思想准备……还有,你和韩天的战争,也算是基本拉开帷幕了,这商战里面,或许也会掺杂着个人的恩怨情仇……
“但是,不管怎样,我提醒你,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要讲头脑,不要鲁莽,要学会不战而屈人之兵,要学会用计谋,要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要把乐观和豁达永远放在脸上,要做到和你的敌人、对手像朋友一样交谈、吃饭、喝酒……总之,要学会做一个睿智而成熟理智的人,只有学会了这些,你才能算一个合格的商人,才有资格在这个圈子里立足……”
张伟点点头,伸手抚摸着陈瑶的手背:“姐,我明白了,你说的很对。”
“我知道你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其实我说的可能有些多余,呵呵……我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比我说的好,你一定会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迅速成熟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人。”陈瑶低头亲了亲张伟的脸颊:“亲……咱们去吃晚饭吧……吃过饭,我和你一起,去山里看看,去看看小郭他们的工作现场……”
经陈瑶这一番开导和教育,张伟心里安稳踏实可许多,思路也顺畅了许多。
两人一起吃过饭,在夏日的夜色中,驱车直奔山里。
“咱们去哪个村?亲!”陈瑶笑盈盈地看着张伟。
“去我家,去张瑶,去我的核心根据地,我到要看看,我的本村父老乡亲,我的本村庄邻,是怎么背叛我、抛弃我的。”张伟咬牙切齿。
“亲爱的,不要有这么都的恨,多想想人家的好处,少想想人家的坏处,心里不要有仇恨,这些人,不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对手,他们,是你的朋友,是你的相乡亲,要学会容忍和宽容,学会豁达和大度,学会原谅和忘记,学会亲善和友情,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不要让忿恨充斥了你的心间,”陈瑶托着腮,轻轻地说:“都忘了吧,和乡亲们比,我们是大富豪,大财主,大土豪,这年头,农民打土豪,斗财主,也算是平衡一下心理,有些事情,和农民是讲不清楚的,干脆,就不要讲,带着一颗永恒的爱心去对待农民,善待农民,任何时候都不要恨他们,无论他们对我们做了什么……毕竟,我和你,都来自于农民,都是农民的儿女……”
张伟努努嘴巴,不说话。
正在这时,王炎来电话了,陈瑶接听。
“嫂子,出了这事,你们损失了这么多,我心里真的很难受,”王炎在电话那边说:“我刚才和哈尔森商议了,公私分开,公司的赔偿按合同进行,因为公司毕竟牵扯到集体的利益,这私下的事情,我们决定大家一起来承担风险,你们的损失,我们想分担一半,明后天,我筹集一些钱,给你们打过去,我知道,我哥刚创业,底子不厚实,这一次,恐怕把你们的家底子折腾空了……”
“王炎,不要这么想,不用你们支援,你们这次损失也不小,我和你哥目前还能撑得过去,手头的资金还算松闲,马马虎虎能撑得过去,倒是你们,这下子砸进去这么多,要不要我们增援一下……”陈瑶说。
王炎说:“我们不用,哈尔森还是有一定的积蓄的,他的意思是想和你们一起分担这次的损失,毕竟,大家都不想出现这种事,我想,我哥心里一定很难过,我怕他想不开,再干什么傻事?所以,我们想……”
“真的不用,王炎,谢谢你们两口子,真的,我们手里有钱的,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陈瑶继续推辞。
“嫂子,不管多少,我哥出了事,我是一定要尽尽心意的。”王炎坚持。
张伟示意陈瑶把手机拿过来,在自己耳边,对王炎说:“丫头,哥好着呢,你少给我弄这些里格楞,哥现在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有你嫂子在这里陪着我,和我一起,我们会度过难关的,你们手里那点钱,留着你们做生意用,少乱折腾,我和你嫂子,要是手里缺钱,会找你们的,现在,少罗嗦,少客套,好好做好你们的公司,我就放心了……”
“那……哥,你可别冲动干傻事啊……”王炎还是有些担心。
“我知道,我能干什么傻事?我自己心里有数,这不,你嫂子天天形影不离跟着我呢……”张伟笑了,冲陈瑶挤挤眼神:“我现在出动就带着小密,你嫂子跟着我做小秘书……”
“呵呵……好小密,老喽,跟你做老密还差不过……”陈瑶接过话笑道。
听见他们两口子有说有笑,王炎放心了,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唉……你这个妹妹对你可是真的有情有意啊,”陈瑶看着张伟:“你小子南漂,刚一开始就收获了个美女妹妹,对你这么知冷知热,问寒问暖,疼爱有加,福气啊,小伙子……身在老外,心系傻熊……哈哈……”
“你都说是什么啊,净胡说,我现在和王炎是很纯洁的兄妹情,”张伟说:“王炎和哈尔森能有这个心思,我就很知足很感动了,他们也不容易,在南方打拼,不能用他们的钱……”
“嘻嘻……纯洁的兄妹情……再亲的兄妹情,只要不是亲生的,就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纯洁起来,”陈瑶看了一眼张伟:“你和丫丫,那是纯洁的兄妹情,你和王炎,只能是相对纯洁,是永远也不可能做到你和丫丫的程度的,虽然你心里是无比向往这样,虽然你努力想这么做,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毕竟,你和王炎有过肉体关系,毕竟,王炎为你怀过孕……哎呀,我发现,怀孕都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都怀上了,王炎怀上了,何英也怀上了……”
陈瑶的话锋突然半道换了话题。
张伟笑着:“反正咱俩现在领了证了,过些日子,去办理准生证,万一怀孕,也不怕了……俺娘说咧,早生子早得福……俺娘还说咧,最好能生个龙凤胎……俺娘又说咧,要是能生对小男孩更好。”
“你娘还说咧?”陈瑶听不下去了,突然有些烦躁:“闭嘴,大嘴巴男人,就你能说,要是你不这么能说,还能出这些麻烦事?”
张伟忙知趣地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开车。
陈瑶陷入了烦恼的沉思……
到了张瑶村,张伟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先直接开车去了大堂哥家,那里是本村的收购点。
大堂哥家人头攒动,来交货的、签合同的、领现金的,络绎不绝,小小的院落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孩子们在兴奋地来回跑着捉迷藏。
大堂哥边安排人办理这些事务,边大声斥骂着这些乡亲。
“丫的,你们这些人,都不是人,就为了几块钱,不卖给俺们,让俺们公司损失巨大,这损失了这么多钱,还不都是俺宝宝兄弟的个人腰包……你们也不拍着良心想一想,俺宝宝兄弟哪里对不住你们,你们就这么见利忘义,见钱眼开?这回老实了,人家不收你们的货了,又找过来……
“要是按我的想法,就坚决不收你们的货,就得让你们显眼,谁让你们这么势利,这么差劲……但是,俺宝宝兄弟和兄媳妇不这么想,他们大人大量,原谅了你们,不能让你们受损失,他们是好人呐……
“你们拍着胸部想一想,做人,有你们这么做的吗?丢咱祖宗八辈的脸……你们这些狗日的……这回,钱也提前都发给你们了,合同咱们也签了,谁要是再干那腌臜事,我剥了他的皮……”
大堂哥慷慨激昂地说着,大嗓门传到了墙外的张伟和陈瑶耳中。
张伟和陈瑶在院子外面站住听着。
“兄弟,你放心,这回俺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俺不能再对不住宝宝兄弟和他媳妇儿……这过去的事,唉……都怪俺们没心数,被几块钱打转了眼……”
院子里有人这么说着。
“是啊,是啊,以后咱可不能再干这种事了,咱丢人丢到家了……”
“这往后见了宝宝兄弟,咱可咋有脸啊……”
“宝宝兄弟两口子是好人啊,这好人是要有好报的。”
大家在院子里七嘴八舌。
张伟咬咬牙,推开远门进去。
陈瑶跟在张伟后面。
正在忙乎着交货、签合同、零钱的乡亲们一看张伟来了,霎时,都安静下来,都放下手里的活,停下喋喋不休的嘴巴,扭头转脸,看着张伟和陈瑶。
张伟脸色平静,往院子里走,大家主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陈瑶低眉顺眼地跟在张伟后面。
大堂哥见张伟和陈瑶来了,忙邀请他们进堂屋坐。
张伟摆摆手,示意不去,然后走到院子里收货的桌子前,转身,看着大家。
陈瑶也忙跟着张伟转身,站在张伟背后的阴影里。
张伟看着院子里的人。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张伟。
张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说话了:“各位乡亲,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赏脸给俺宝宝面子,过去的事,都不要提了,过去就过去吧,大家能继续支持我,我很感激,很高兴……俺是和大家一样,喝着瑶水河里的水长大的,俺们同根同源,俺们患难与共,俺们血脉相连……说实话,出了这事,俺的损失是很巨大的,公司几乎破产,幸亏俺媳妇儿,把家底子倒空了支持俺,不然,俺现在就是穷光蛋一个……”
说着,张伟把身后的陈瑶拉到自己身旁:“还有,说实话,大家的作为曾经让俺很厌恶,很生气,俺下午还打算坚决不收你们的货,俺已经开辟了新的货源,可是,俺媳妇儿坚决不同意,她让俺必须要收大家的货,而且,和大家签合同,提前预付大家一年的货款,她说了,俺们都是庄户人出身,都是山里人,都是农民,咱们大家就得互相理解互相抱团,说大家辛辛苦苦一年,也不容易……俺媳妇的话俺听,俺不再生气了,刚才,你们在院子里说的话,俺们都听到了,俺理解大家了……好了,废话俺也不多说了,痛快点,今后,只要俺们大家在一起好好干,俺一定让大家挣更多的钱,让咱们的穷山村富起来,让咱老少爷们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张伟话音刚落,大家的掌声哗哗响起来,冲着张伟,冲着陈瑶。
“宝宝兄弟,俺们一定支持你……”
“宝宝,俺们这回是铁了心要跟你们两口子干,再也不三心二意了……”
大家纷纷围聚在张伟周围,纷纷表态。
陈瑶看着这一切,欣慰地笑了,悄悄缩身,进了大堂哥家的堂屋里。
陈瑶知道,在农村,农民是接受不了女人比男人强的,女人,就应该永远是男人背后的影子。
所以,陈瑶默默地实践着这一点,把自己的男人推向舞台的中央,自己在背后的阴影里默默支撑。
陈瑶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对于初涉商海的张伟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自己这个时候是一定要紧紧靠上的,这次事件,也极大地锻炼了张伟的能力,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陈瑶相信,经历着这次事件的洗礼,张伟必定会成熟地更加快。
失去的只是金钱,收获的却是人和与未来。
虽然代价是大了些,但是陈瑶却觉得值,无论任何时候,钱都不是第一位的,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只要能让自己的小男人成长起来,这钱,陈瑶愿意花。
安排完大堂哥家的事宜,张伟和陈瑶毁了妈妈家。
爸妈已经休息,张伟和陈瑶简单洗涮完毕,进了卧室。
坐在卧室的床上,张伟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浏览新闻。
忙碌了一天,陈瑶有些累了,侧身抱着张伟的腰,将脑袋靠在张伟旁边,昏昏欲睡。
突然,张伟拍拍陈瑶的肩膀,喊醒陈瑶:“姐,快起来看,重大新闻,关于潘唔能的特大新闻,今天网站的头条重磅新闻!”
陈瑶迷迷糊糊吗,一骨碌爬起来:“在哪里,我看看……”
陈瑶爬起来伸头到电脑上看那新闻。
张伟指着电脑屏幕念着:“呶——这里,原兴州市副市长潘唔能因爆炸罪、涉黑罪,数罪并罚,一审被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提出上诉后,被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依法驳回,维持原判,今日下午3点,潘唔能被执行注射死刑,行刑后,其尸体已被家人领走……其同案犯四秃子、王军也于同日被执行死刑……”
陈瑶趴在张伟腿上,瞪大了眼睛,专注地看着。
“靠——潘唔能终于作死了,终于下地狱了,一个鲜活的浑身浸满冰du的生命就这样消息了……”张伟搂着陈瑶的肩膀:“苍天呐,大地哪,报应终于到了,潘唔能走了,四秃子走了,王军走了,局长走了……这世道,恶人少一个是一个,下一个该走的又会是谁呢?”
陈瑶默默地看完,神色淡然,又将身体放回去,躺下:“睡觉,明天还得忙呢,别折腾这些不填肚子的东西了……”
张伟见陈瑶没什么反应,也就关了电脑,熄灯,将陈瑶扳过身子,搂到怀里,闭眼,睡觉。
张伟突然感觉到陈瑶呼吸的声音不大均匀,身体也有些颤动,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努力凑近陈瑶,看着陈瑶的脸,悄声说:“姐,你是不是还没睡着啊……”
“傻熊,睡觉了,我刚要睡着,你把我折腾醒了……”陈瑶没有睁眼,将脑袋拱进张伟怀里:“睡吧。”
“我怎么感觉你毫无困意呢?是不是这个消息刺激了你?”张伟轻轻抚摸着陈瑶的肩膀和后背。
“我困了,老大,不谈这个,好吗?”陈瑶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好,好,不谈这个……”张伟忙说。
陈瑶不再做声,在张伟怀里安静地躺着,貌似已经睡着。
张伟却有些兴奋,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虽然知道他们被判处了死刑,但是,当真正得知他们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时候,还是让张伟的心情很不平静。
张伟不由想起了过去潘唔能之流的一幕一幕,昔日万人之上的高官,转眼之间,成了地狱之鬼……
张伟又想起陈瑶多次在自己面前说过的“善恶有报”
张伟边想边兴奋地不停蠕动身体,翻来覆去……
一会,陈瑶轻轻地叹了口气:“傻熊,杀了个潘唔能,你就这么兴奋啊,你倒腾了啥啊,害得我睡不好觉……坏蛋……”
“姐,我高兴呢,我这脑子一兴奋就睡不着……”
“有什么好兴奋地,该死的人就活不长久,这是天报应……”陈瑶说。
“这是善恶有报啊,必须的……我刚才一直在琢磨你说的善恶有报呢,你说,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还是佛教的迷信呢?”
“应该是事物发发展的必然吧,佛教宣传的东西,其实很多也是遵循自然规律的,”陈瑶睁开眼,看着张伟:“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公理还在被践踏,就还会继续上演这些善恶有报的人间悲喜剧……”
张伟抚摸着陈瑶的身体:“什么意思?公理怎么了?公理怎么被践踏了?不都好好的吗?这世界,公理还是存在的,可是,何谓公理呢……”
张伟说完这话,脑子里突然有些迷惘:“或许,凡事都是相对的……潘唔能下了地狱,未必所有作恶的人都能下地狱,这世界,到底有多少公理?”
潘唔能的死触动了张伟内心深处的神经,他突然觉得自己想思考一些东西了。
陈瑶笑了笑:“这世界,没有公理的事情多了,打个比方,自然界中大鱼吃小鱼,猫吃老鼠,蛇吞青蛙,蜘蛛吃飞蛾;你说,公理在那里? 在这世间,富者欺负贫者,聪明人欺负愚笨者,有力量的人欺负弱者,大人欺负小孩,明眼人欺负盲者,健全者欺负残障者;你说,公理在那里……
“在这世间,我有办法,我会把你的变成是我的;我有力量,我可以让你不能不为我奉献;我有权威,你不敢不听从我的命令;我有金钱,叫法律听我的话,定你死活;你说,公理在那里……
“你是小人,因为我需要你,我会保护你;你是君子,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可以定你种种罪名;你是豪富之家的儿女,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我是贫民窟里的子弟,生下来就是贫穷卑贱;同样的生命,同样的生存权,只因为出生的背景不同,即刻分出贵贱;你说,公理在那里……
“世间上,有地位的人物,主流派的人,你可以为所欲为;非主流派的人,却遭受种种打压,这有什么公理……世间上,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所谓一文逼死英雄汉,这有钱、无钱之间,有何公理……世间上,所谓人善被人欺,当白道遇到黑道,白道者硬是受黑道宰割,这有何公理……世间上,当良家妇女遇到黑夜之狼,受到欺负委屈,这有什么公理…… ”
张伟黯然:“公理,公理,你说,公理在那里?姐,你说,这世道,善恶是不是今生真的一定有报呢,还是潘唔能真是个个例?”
陈瑶转过脸,看着窗外静静而深邃的夜空:“提起善恶有报,众说纷纭,观点各不相同,在科学没有发展之前,古人比较重视因果,而现代相信因果的人却越来越少,因为现代人只相信科学,科学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迷信,都是过时的。
“纵观历史,有小人活的得意一时,也有君子死于时运不济,现观社会,似乎好人往往没有好报,坏人却是呼风唤雨;到底因果报应是真是假?难道是佛祖编出来吓唬人的?难道是佛祖打妄语劝人行善的吗?”
“其实,我也有这个疑问……”张伟说:“总感觉善恶有报虽然符合大家的心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大可信……”
“我们是凡夫俗子,凡夫没有智慧,看的了一时,看不了一世,看得了今生,看不了来世……我给你讲几个例子吧,或许,你应该会得出一点东西。”
陈瑶说:“反面的例子:我们众人皆知的和珅,和珅在位时作恶多端,但是深受乾隆皇帝的宠幸,在位时久久不衰,一手遮天,贪污的钱财相当于清王朝十年的财政收入,但是很少有人了解,厄运在他死前就频频眷顾他,被嘉庆帝抓捕抄家处死之前,家中出现了种种凶相,这些全被记录在史料中:
“中国嘉庆元年七月初七,被和珅视为掌上明珠的次子刚满两岁就夭折了,仅仅过了两个月,和珅的弟弟四川总督和琳,又在军中染上瘴气身亡;和琳又是他官场上的一大支柱,突然暴亡,和珅格外悲痛,嘉庆二年,和珅的孙子也夭折了,嘉庆三年二月,和珅结发30年的妻子冯氏,也撒手而去,不到一年,他本人也成了泉下之鬼……
“和珅死后他的儿子在河北冀州找了一块地草草的埋葬了和绅……和珅只活了49岁,这个最为自信的、聪明盖世、上可弄君、下可欺民的一代奸雄,生前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信因果报应,落得了连贫民百姓都远远不如的悲惨下场……再看看近代的,哪有一个好下场的?”
张伟凝神听着。
“再给你说个正面的例子,”陈瑶索性坐起来,靠在床头:“中国24孝中第一大孝舜,自小就体现出他的与众不同:后母对他相当残酷,几次想杀害于舜,未曾得逞,舜在家里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但是,舜不但不记恨他的后母,反而常常检点自己的过失,后母得病后,舜亲自为后母煎药、尝药,伺候的无微不至,麻木不仁的后母终于被舜帝的真诚和孝心感动。
“尧王听说这个事之后不但把王位禅让给了舜,还把自己是为掌上明珠的两个女儿也许配给了舜,直到后来春秋时候的陈国都是舜的子孙后代……
“另一个是中国积功累德第一人—孔子,孔子本人在世的时候受到社会的尊敬就不用提了,其后代子孙到现超过两百万,涵盖孔子家族整个传承史的孔子世家谱,以延时之长、族系之明、纂辑之广、核查之实、体例之备、保存之全,被金氏世界纪录列为世界最长家谱,从任何一代,都能上推至孔子。而且后代常常出圣人,到现在已经是七十七代传人,香火不断,被称为天下第一家。
“今天全世界有30多亿人口,为什么天下最大的一家偏偏是孔圣人,不是别人呢,如果不是注定,那请你这个傻熊去问问彩票专家,这个几率有多么渺茫……
“中国积功累德第二人——范仲淹,自幼贫苦,勤学苦读,为国为民,先忧后乐,官做到宰相,官禄相当丰厚,但是生活相当节俭,粗茶淡饭,俸禄全部供养父老乡亲,直到老年生活拮据,可是后代至今五十一世传人,都是出身名门望族,代代显赫通达……”
张伟嘴巴微张,也坐起来,靠着床头,看着陈瑶:“额……这个……”
“为什么孔子却是香火不断,子孙过两百万,常常出贤人呢,巧合吗?为什么很多人一子难求,舜帝当下就有34个儿子呢?孔老夫子常言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他以身表法给我们看了。没错,在我们看来小人常常得意一时,可是为什么一般家庭里走不出富不过三代的怪圈,而范仲淹后代却是代代显赫,偶然吗,原因在哪里?”
“是啊,原因在哪里?”张伟看着陈瑶。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一般人祖上懂得积德,后代不一定懂得积德,两个常常导致富人衰败的因素:一,有钱就变坏,自然败家;二、虽然家庭富起来了,但是往往教子无方,随顺溺爱孩子,后代无德,坐吃山空。所以一般人走不出富不过三代的怪圈。”陈瑶看着张伟笑笑。
“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小时候家族中的老人以前常说,好人多命短,姐,你说,这是为什么?”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奇怪的问题?潘唔能下了地狱,刺激你了?感慨万千,百感交集?”陈瑶看着张伟:“傻熊,你这句话很有意思,等同于红艳多薄命,看似有理其实错啦,红艳是有薄命的,非红颜也短命啊,只是没人关注罢了,同样的好人也有短命的,但是坏人死的更多啊,只是我们觉得坏人死不足惜罢了。
“一个大善人爱国守法,服务人民,会进去蹲监狱吗?你说,犯了法被法律制裁了算不算因果报应,我说算,如果法律不是建立在惩恶扬善的基础上,还叫法律吗?如果天下都是大善人,对内不需要法律,不需要警察,只需要规矩,只需要领导者就行了……
“法律的本身也是应对恶人而制定的,针对善人、好人、劳动模范、遵纪守法的人制定出来的是奖励制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说,傻熊,做了坏事,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也算是因果报应,好人,其实是命长的。”
“还有,索性我今天放开了和你说,”陈瑶打开话匣子:“一个大贪官,贪几千万,几个亿,再有本事他逃到国外,可惜潘唔能被你逮住了,没跑了……可是即使他跑到了国外,他能花多少,一个无常来了,两腿一蹬见阎王去了,贪那些钱是他的吗?古人讲一世贪官九代牛,这是真理啊!贪官下地狱了,他的家属因为分享了他的赃款害的做马做牛还,这是真理啊……
“他要是明白这个道理,我想,就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些钱他也不敢往家带吧。和珅就是个例子,看看和珅,不但他本人死的凄凉,在他处死之前他的家属都跟着遭殃,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还有,那些黑社会的,在我们看来小人是常常兴风作浪,得意一时,可是10年之后呢,30年之后呢,当今社会尚且安定,但是还有黑色势力横行霸道,为祸人间,可是你再深入一想,这些个混黑社会的,哪个有好下场的?
“我听说有个在道上混的,他晚上睡觉门上加了两把锁,枕头底下还得随时藏一把刀,生怕半夜鬼敲门,好人需要这样吗?开着门照样睡安稳觉,再者这些道上混的不是今天你把我砍了,就是明天我把你砍了,活的提心吊胆,就为别人喊他一声大哥,有意思吗?连自己的家人儿女都不敢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底细,唯恐祸及家人,想收手,但是不行啊,道上不放过他们啊,真是可怜悯者……王军、四秃子之流,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你别看什么平三哥平四哥的,在瑶北这么现在张扬,还是那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结果看似有其偶然性,但若从‘事物都是普遍联系和不断运动变化的统一体’这一哲学观点来看,这种‘偶然性’,其中就蕴含着‘必然性’。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也如俗语所说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可惜的是众生多恶少善,行恶者多,行善者少,正如地藏王菩萨所言:虽有善心,稍纵即逝,若遇恶缘,念念增长。更何况当今社会教育破产,在学校里只教了点技术,很少教做人,数字媒体更别提了,打开电视就是杀盗淫妄,连上网络就是贪嗔痴慢,真的是毁了我们几代人,可悲可叹……”
陈瑶长叹一声:“现在的科学领已经承认了灵魂的存在,也在研究轮回转世,但是还没有办法证实因果报应,因为再微细的显微镜没法办法观测到善有善报,再先进的望远镜也没有办法证实到恶有恶报,因果报应就是心与物之间的辩证关系在相上的一种体现……
“佛家曰:假使百千劫,唯有业不亡;因缘汇聚时,果报还自受。如果明白了因果道理,就会在因上断掉一切的恶果,广修一切善缘。而我们凡夫却不同,只看眼前而不顾长久,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种下无量的苦果,等到受苦时只知道怨天尤人,殊不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正所谓菩萨畏因,众生怕果。
“凡夫为了眼前利益换来的是无量的痛苦,而佛菩萨却是越过越是安乐自在……这或许就是我为什么要信佛的原因吧,想让自己疲惫不堪的心灵在另一个空间里寻求安宁和慰藉……”
“姐,你说的真好,咱们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这么系统这么深刻的和我讲这些道理,”张伟认真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刚才也没有睡好,潘唔能的事情,对你不可能没有触动,只是你不想说而已……你以前常说,性格决定命运,那么,你说,命运真的是不可改变的吗?”
“傻熊,我个人认为,要想改变命运,首先我们要明白父母是三界之内最大的福田,古人讲,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老人的有丰富的社会经验;二、孝养父母就是给自己种福田。自改命的前提是孝道圆满,否则都是假的,不孝顺父母的人不太可能有好下场,前生自己修的福报再大也被你折腾没了,祖宗积德福报,轮不到你头顶上,再者己不孝顺父母,其果报是孩子不孝顺自己,身教胜于言教,看看自己身边的家庭是不是这样……所以,你想建养老院,我很赞赏,很支持,很顶你……”陈瑶拍拍张伟的脸。
“唉……计划不如变化快啊,我的钱,转眼就没了,打漂了……”张伟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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