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秉又犯病了……
范轻波深感丢人地掩面,真想剁掉自己这双当年救过他的手,更想干脆买块豆腐砸死这个一天到晚犯病的小子算了。
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奴性坚强护主心切么!
幸好他遇到的是这个书呆子,居然还面红耳赤地认真向她解释。
“范姑娘千万别误会,在下,在下对范姑娘绝对没有非、非分之想,挑拨离间更是君子所不为,在下绝不会做此等卑劣下作之事,范姑娘……”
范轻波彻底无语,摆摆手,留给这对囧货一个踉跄的背影。
“还看还看!我家主人是你可以看的么!”
范秉跳起来拍了下书生的后脑勺,觉得手感不错,加上他又不会反抗,索性又多拍了几下,然后叽叽喳喳地走进对门书生家。
他虽然年纪不过十三岁,身量也小,做起事来却十分利索,搬起重物来似乎还比书生得力些。在他的帮助下,新屋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清扫工作书生表示可以自己来。
范秉打量了下屋中这满满的书,随手拿起一本,似模似样地翻着看。
“呃,范小哥,书拿反了。”
书生好意提醒,却戳中范秉的死穴,他炸毛了,跳起来凶巴巴的地嚷嚷:“我就是不识字怎么样?秀才了不起啊,我家主人还是——呃,反正我家主人比你有学问多了!她会教我读书识字的,是啦,她现在是忙了点,但她说过要教我的!哼!”
书生站着任他吼了许久,眼都不眨,待他歇嘴了,才温然道:“范小哥这样聪明伶俐,学什么必定都是事半功倍。”
“那是当然!”范秉一下子被顺毛了,仰着头得意洋洋。
书生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点碎银子,有些尴尬地笑,“有劳小哥替在下将这些钱还给范姑娘,就说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白收她的簪子。”
范秉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僵住,颤声问:“你你你你,你说你头上这簪子是我家主人送的?”
书生点头。
范秉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然、然后……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主人还给你束发了!”
书生还是点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吗?”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范秉激动地在屋中走来走去,握着拳头在书生面前晃来晃去,“想当年我就是因为主人送了我一根发带还帮我扎了头发才决定跟着她的!你还敢说你对我家主人没有非分之想!你这只居心叵测的披着羊皮的狼!”
书生总算稍稍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但还是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在下并没有决定要跟着你家主人的,请你放心。”
说出跟着一个女人这样的话,他忍不住有些难为情。可是范小哥为何瞪大了双眼,仿佛更加生气了的模样?莫非他又说错了什么?
“我家主人有什么不好!她都为你束发了你居然不决定跟着她?能跟着她是你三生有幸你居然还敢嫌弃?你简直不识好歹不知所谓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不讲卫生不一而足!”
“呃,范小哥,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不讲卫生不一而足不是这么用的……”
除了前两个词用对了,其他的全部狗屁不通。书生额角隐约有一滴冷汗滑落。
“你管我怎么用!识字了不起呀?你会烧水煮饭吗?你会洗碗扫地吗?你会买菜杀价吗?你会抱大腿哭出力与美的结合吗?”
最后一点实在算不得什么才能,然而范秉却说得最为自豪。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惭愧的,但书生还是相当配合地惭愧摇头,“这些在下都不会。”
范秉满意了,总结陈词道:“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才是天下第一奴,主人绝对看不上你的。哼。”
书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识相地闭嘴了。虽然不知道这天下第一奴是个什么排名榜上的东西,但既然范小哥这么爱当,就让他当吧。至于他,对排名这种东西,早就厌倦了。
范秉扬眉吐气出了书家,又低眉顺眼进了范家,屁颠屁颠要找范轻波邀功。
到大厅发现桌上饭菜都被端走了,料想主人回屋了。往内间走,却见她的房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鸡蛋,旁边是一个大大的叉。
好歹跟着她三年了,他自然知道这幅图所配的内涵对白:玩儿蛋去吧,别吵我。
其实方才在臭书生家他没说完的话是:我家主人还是写书的呢!
世人只知主人是欢喜天的大掌柜,却不知她也是欢喜天的执笔写手,专事言情,与艳情大师丰言各据一方。哎,主要是欢喜天的幕后大老板太小气了,死也不肯多请几个人看店,先前是丰言大师兼任掌柜,主人去了之后丰言大师乐得清闲就把掌柜这担子推给她了。
范秉有时候想,他知道这么多秘辛,如果哪天主人真的不要他了,他还可以去逍遥茶社卖八卦……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他精通洗衣做饭洒扫,又伶俐又俊俏又忠诚又耐操,主人才不会不要他呢!
隔着一道门,屋内范轻波握着眉笔,正做着报复社会的事。
她在最新的文稿中把男主女主男配女配龙套们挨个儿虐了一遍,大团圆结局之后再来个地震番外,把所有出现过的人物全灭了,留下女主角养的那只狗活着。
将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溶到文字中,发泄得淋漓尽致,直到眉笔笔芯写秃了。
这个时空原本描眉用的是石墨,是范轻波提议研发眉笔的。
因为她选择写作为业,这里没有电脑,她又始终用不惯毛笔,发明铅笔自动笔原子笔更不是她能力范围的,想来想去,只有眉笔最接近她的需求,也最易研制,毕竟笔芯石墨是现成的,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它制成笔状。
只是这成本太高,幸而她积蓄颇丰。虽然肉疼,倒也不差钱。
勉强又写了几行,总算将该死的人都捆成一捆拖出去死一死了。
了却一桩心愿,范轻波伸着懒腰,心满意足地滚床上去了。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还做了个十分美妙的春梦,内容少儿不宜,此处略过不提。
第二天起床,心情特别舒畅,甚至连范秉的犯病也可以笑着容忍。
出门上班时恰好遇到对门的书生,道了声早,却见他红着脸匆匆点了个头就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背影还趔趄了下,似乎太过紧张。
想也知道昨天范秉必然是又对他说了奇怪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
走到巷口,竟看到一个人倚在墙边,那侧颜分明是周子策。素日阳光硬朗的他此刻却仿佛被阴影笼罩。
“子策?
周子策听到声音,抬头的一刹那,范轻波看到他眼中有一丝阴郁,却在见到她的瞬间换上明朗的笑容,“小范晨安,今日我陪你去欢喜天上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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