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崇德闻言笑道：“朕想起来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母后了。”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寿安堂。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太后不由得僵坐在原地。
她转头一望，方才轩辕崇德点的那炷香，已然灭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之后，于嬷嬷这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瞧见太后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担心了。
她忙跑过来，扶住太后的身子，问道：“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闻言无力地摆了摆手，艰难道：“他今日，是刻意说这番话给哀家听得啊。“
于嬷嬷愣住，却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失声道：“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要瞒不住了？”
太后闭上眼，轻摇了摇头，似不愿意再提及此事。
……
与此同时，轩辕崇德已经换上私服，悄悄出了皇宫。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稳稳停下。
黄公公扶着轩辕崇德下了马车，抬眼一瞧便有些愣住了。
他惊讶道：“陛下，您到这皇陵中来做什么？”
轩辕崇德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入了皇陵，找到如妃的陵墓。
他沉声道：“打开陵墓，朕要看看。”
此话一出，跟随之人皆吓得跪在了地上。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从古至今，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可轩辕崇德似乎早已下定决心，否则他又怎么会来到此处。
“怎么？朕的话，不管用了？”
众人闻言头埋得更低了，却没有一人敢动弹的。
见此情景，轩辕崇德也没了耐心，高声道：“朕再说在最后一遍，你们若还敢抗旨不遵，莫怪朕处置了你们！”
听闻此言，众人这才面面相觑了一番，虽说挖开陵墓这一事荒唐至极，但是他们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更何况，这个命令还是轩辕崇德亲口下的，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当即动起手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如妃的陵墓这才被成功打开，露出里面的棺材来。
轩辕崇德缓步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尖刀利刃般难熬。
他望着那口棺材，终是开口道：“打开棺材。”
众人闻言不敢耽误，立刻上前去，合力将棺材打开。
没有意料中可怕的场面，棺材内放着不少珠宝玉石，还有已经没有了光泽的华裳。
可偏偏，没有如妃的尸体。
“这……”
众人都有些被吓到了。
轩辕崇德更是震惊不已，这竟然是座，空墓！
“怎么会这样！”
轩辕崇德震怒不已，众人纷纷跪下，无一人敢出声。
就连黄公公，这会儿也是一言不发。
“陛下，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正当事情胶着之际，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轩辕崇德耳边低声说道。
轩辕崇德皱眉，“女子？”
什么女子会在这时候来求见他？
还是说那人早已料到了他的行踪。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道：“朕知道了，今日之事，你们不许同任何人提起，否则全都提头来见！”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黄公公见状立马跟上。
与此同时，那女子正在皇陵外候着，不出轩辕崇德所料，来人正是白茵茵。
他快步走过去，沉声道：“你跟踪朕？”
白茵茵立马福身，恭敬道：“陛下明察，臣女不敢。”
轩辕崇德打量了她一番，狐疑道：“既不是跟踪，那你为何知道朕会出现在这里？”
白茵茵闻言粲然一笑。
“陛下，臣女想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尽快找到如妃娘娘的尸体。”
她话音落下，轩辕崇德脸上的震惊丝毫不逊于方才打开如妃陵墓的时候。
这个女人，竟什么都知道？
他强压下心头的怀疑和怒气，质问道：“你知道如妃娘娘的尸体在哪里？”
他这话像是在询问，但是语气却笃定地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白茵茵知道他母妃的下落。
“不错，若陛下信得过臣女，请随臣女一同前往。”
她说着，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轩辕崇德心中思量着，久久没有回应。
而白茵茵似乎也不着急，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还是黄公公上前来，低声道：“陛下，请三思而行啊！”
轩辕崇德瞥他一眼，沉声道：“你若与朕不是一条心，现在便可回府，但你若是为朕好，现在就把嘴闭上。”
黄公公扑通一声跪下来，哀声道：“陛下！老奴伺候您多年了，又怎么会与您不是一条心呢！只是白郡主如今单凭一句话就想让您跟她走，老奴实在是担心陛下您的安危啊！您是大周的一国之君，若是出了事情，老奴该如何向这天下百姓交代，又该如何向先皇交代！”
他言辞恳切，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轩辕崇德并非无能之辈，黄公公都能想到的，他又何尝想不到。
他道：“若谁敢对朕有不轨之心，只怕她还没有动手，就已经受万箭穿心之刑而死了。”
这话，一是为了让黄公公安心，二来则是对白茵茵的警告。
若是她敢轻举妄动，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那么无影在暗中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取她性命！
白茵茵听闻此言只是颔首垂眸，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好了，前方带路。”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这才在一荒凉偏僻处停下来。
白茵茵指着一个小土丘，道：“陛下，如妃娘娘便安葬在此处。”
轩辕崇德彻底愣住了，他的生母，竟被葬在这样一个地方！
无人知晓，无人供奉！
他险些有些支撑不住，幸而黄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轩辕崇德强撑着一口气，道：“挖开！挖开！”
“是！”
众人不敢耽误，立马开始动手。
不多时，那个小土丘便被挖开来。
里面的景象让人震惊不已。
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浑身发抖打颤的。
只见那坟墓中埋着一具尸体，只不过年岁久矣，尸体早已成了白骨。
若只是这样，远远不足以让在场众人为之震惊害怕。
那具尸体尸面朝下，身上缠满了红绳，在她嘴巴下面那块地方，满是已经发霉的白米。
那一刻，轩辕崇德的内心像是遭受了剧烈撞击一般。
眼前场景和那老道告诉他的法子一模一样。
这就说明，太后真的将这个法子用在了他母妃的身上，为的就是让如妃永不超生！
“啊！”
轩辕崇德震怒之下低吼出声，他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太后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更让他痛苦的事，他竟到现在才知道真相。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就是他的亲娘！
这样的打击对任何人来说，只怕都是难以承受的。
黄公公看他这样实在心疼，安慰道：“陛下息怒，不过是一座连碑都没有的荒坟，谁敢保证这真的是如妃娘娘的尸体呢？您冷静一下，不要气坏了身子。”
就在黄公公话音落下的瞬间，轩辕崇德的目光落在了那具尸骨的手腕上。
已经是白骨的手腕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一串沉香手串。
他挣开黄公公，颤颤巍巍走上前去蹲下来，伸手将那沉香手串拿了出来。
手感，样式，都和他从小戴到大的那一串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手串是先皇所赐，共有两串，他和母妃各一串。
可怜他小时候还问过太后为何不佩戴这沉香手串，那会儿太后只推说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
对于太后的话，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
想到这里，他心疼的如刀割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众人见状哪里还敢站着，纷纷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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