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些远,沈初心实在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看起来他们似乎在争吵?
突然,那人猛地掀开自己的斗篷,一脸怒色。
沈初心见状震惊不已,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司徒远!
他二人又怎么会有联系?
“沈清江,前些日子禄亲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快刀斩乱麻,好几个官员都落了马,只怕再过不久这把刀就要砍到我头上了!”
沈清江闻言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与我何干?我与禄亲王可没什么勾结。”
他神色坦荡,语气冰凉。
司徒远听闻此言却是更着急了,他道:“你确实与禄亲王没有关系,但你和我关系可大了!若是我出了事,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他这样,分明就是在威胁沈清江!
沈清江斜他一眼,不耐烦道:“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从今日起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上,短期内这把火烧不到你身上去。但你若非要找死,谁都保不住你!”
听到这里,司徒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和沈清江说了几句话后,这才离开此处。
沈初心屏息看着眼前的景象,令她惊讶的是,司徒远离开之后,沈清江并没有跟着离开的意思。
他站在原地不动,似乎还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姗姗来迟。
来人腿脚似乎不便,走起路来有些蹒跚。
沈初心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竟是秦猛!
她上次看到秦猛还是在暮城的白家老宅里,回京之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又因为和楚随州将一切事情都说开了,是以沈初心倒忘了还有秦猛这么一人。
而此刻,沈初心心中的猜想似乎都在一一得到验证。
秦猛和白茵茵脱不了干系,如今又和沈清江有往来。
看来……
他二人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沈初心为了不被人发现,直等到动静完全消失之后,这才出来。
她思虑片刻,却没有直接回府。
与此同时,沈清江回到府上已经夜深了。
他刚到门口就瞧见刘福站在府门口张望着,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沈清江翻身下马,守门的小厮立刻上前来将马儿牵走。
“刘福,你在这里做什么?”
见沈清江回来,刘福忙走下来,道:“老爷,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出来看看。”
沈清江闻言道:“今日邹家大喜,想来是心儿在宴席上多吃了两杯酒,被她舅舅舅母留在邹家了。”
若是放在以往,沈清江肯定是担心的,但是今日毕竟情况特殊啊。
可刘福立马道:“若是如此,邹家早就派人来回话了,绝不会让我们担心的。”
听他这么说,沈清江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正如他所言,若是邹善战真的留下了沈初心,一定会派人前来知会一声的啊。
见沈清江面露担心之色,刘福忙道:“老爷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差人去邹府问了。算算时辰,也快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被派去的那个小厮已经匆匆跑了回来。
“见过老爷!”
沈清江问道:“可有小姐消息了?”
那小厮回道:“侯夫人说了,我们小姐戌时左右便回来了。而且侯夫人还担心小姐安危,特意派了人护送,亲眼瞧着小姐到了咱们府门口的。”
听闻此言,沈清江不免慌张起来。
他扭过头来看向守门的二人问道:“你二人真的没有看到小姐回来?”
那两个小厮闻言立马跪下来,道:“老爷明察,我等一刻都没有离开,确实没有看见小姐回来。”
沈清江闻言越发的担心了,这么晚了,沈初心能到哪里去?
等等!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那小厮问道:“你方才说,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邹家的?”
小厮闻言跪下,扬声道:“侯夫人说,我们小姐是戌时左右离开邹家的。护送的人说,小姐到家的时候应当是戌时一刻。”
沈清江听罢只觉身子一软。
戌时一刻,那不是他离府的日子吗?
难道说,沈初心方才跟踪了他?
沈清江越想越觉得可能就是这样,想到方才的事情,若沈初心真的跟踪了自己……
他简直不敢再去细想结果!
“刘福!派人去找!赶紧派人去找!”
沈清江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欲裂的疼痛,他装了怎么多次,这会儿倒是真的头疼了。
刘福闻言连忙去准备,沈清江也坐不住了,亲自去找沈初心的下落。
与此同时,沈初心来到白日和楚随州约定好的地方,楚随州早早地便候在了那里。
瞧见沈初心来了,他忙走过来。
“可是路上出事了?”
沈初心足足晚到了一个时辰,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没什么,只是舅母不肯让我走,所以耽误了些时辰。”
她还没有查清楚沈清江到底在密谋什么事情,所以便决定暂时也不告诉楚随州了。
楚随州听闻此言才放下心来。
“没事便好,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初心沉了口气,道:“白茵茵今日来恒亲王府找我了,她已经知道了陛下让你我二人秘密毁掉长生泉一事,并提出要求让我上报陛下允她同行。”
楚随州闻言震惊,随后他立刻道:“初心,此事绝不是我告诉她的!自从与你说清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同她见过面了!”
沈初心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她握住楚随州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不是你。我的意思是,我打算答应她,让陛下允她同行。”
楚随州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女人对长生泉向来虎视眈眈,若是带她去,只怕就毁不掉长生泉了。”
“无妨,我只是想着,跟她之间总要有个了断的。这京城中,天子脚下我们不好动手,她在明我在暗,只有吃亏的份儿。但若是离了京,一切就都由不得她了。”
听沈初心这样说,楚随州不由得陷入沉默中。
他原想劝说沈初心不要冒险,毕竟白茵茵此人背后势力是他们都不清楚的,若是正面僵持起来,沈初心未必会占到上风。
但见沈初心心意已决,他便只道:“好,一切都听你的。”
横竖他都会豁出命去保护沈初心!
沈初心闻言灿然一笑,心中的重担也跟着消散了不少。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承担。
“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楚随州闻言道:“你说。”
沈初心思虑片刻,才开了口,“秦猛,到底是什么人?”
四周一片寂静,而楚随州面露痛色,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此人。
毕竟此人和楚尧息息相关。
沈初心意识到自己揭开了楚随州的伤疤,随后连忙道:“没关系的,我们不提他了。”
“秦猛是我爹的副将。”
楚随州打断她,继续说道:“我爹很是重用他。”
沈初心点了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听温伯伯说过。我只是好奇,你是从他那里得知神威将军死于陛下算计的吗?”
“不错。”楚随州陷入回忆,道:“当初我在京城调查此事的时候,曾去道观找过他,他却对此事闭口不提。后来白茵茵告诉我主动请缨去平边疆之乱,说不定可以查到真相,我便去了。”
沈初心安静地听着,也不打断他。
“后来我到了边疆,秦猛竟暗中找到了我,他告诉我爹爹当年就是死于陛下的算计。什么兰国突袭,用兵奇特,什么所向披靡,这根本就是大周和兰国的一场戏!”
提起这些,他的面色越发地痛苦起来。
沈初心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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