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来信
面对一众武将们或怒或凌厉的目光,曾瑞面色不变,只是看着面前的童卓。
童卓闻言冷冷的看了曾瑞一眼,冷声道,“敢为曾大人在朝中为官几载?”
曾瑞闻言不由得一怔,不知童卓为何突然问起此事,默了默,沉吟道,“老夫二十四岁考得榜眼,受封刑部左案,算上今年,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
童卓闻言笑了笑,转身面向秦志,抱拳道,“陛下,曾大人为国效力三十载,夙夜忧叹,尽忠职守,但如今年事已高,心中惦念家中儿孙,臣特在此向陛下请命,准允曾大人归老,颐养天年。”
声音传出,曾瑞面色不由得一变,转眼怒视童卓。
“哦!”秦志闻言不由得偏头看了过来,笑道,“曾瑞,可有此事?”
曾瑞闻言连忙向秦志抱拳道,“陛下明鉴,臣领受皇恩,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报效陛下的 额恩遇,归老之事臣心中从未想过半分,还请陛下明鉴。”
秦志闻言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一旁的童卓,想要看他接下来该怎么说。
童卓闻言却是面色不变,见秦志看来,笑了笑,上前一步说道,“那倒是我弄错了,想来曾大人一心为国,即便是不能鞠躬尽瘁,也该有一个死而后已才是!”
说着,童卓自顾自的笑了笑。
“不过在下还有一点疑虑要还请曾大人解惑,”笑声骤然收敛,童卓冷眼看向曾瑞,不等对方开口,童卓便冷声道,“刚才曾大人口口声声为我大秦将士着想,敢问曾大人一句,曾大人何以知道自己的想法便是军中士卒们最想要的?还是你曾大人在这里把你那一厢情愿的想法强加给了军中不知所以的士卒,你由可曾想过,你这样无根无据的乱说一通,倘若传到军中,军中将士不明所以之下还以为是陛下想要如此,造成的后果谁来承担?再退一步,倘若你曾大人说的这些都是有凭有据,那我倒是要问一句,曾大人的这些所谓的凭据都是从何而来,照帝国律令,曾大人份属文官,根本没有插手军中事务的权力,曾大人主掌刑部,对帝国律法应当是最清楚不过,还是说曾大人知法犯法,藐视帝国律法?”
童卓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进一步,一段话说完,曾瑞的后背已经靠在了殿中的一根柱子上。
童卓的话就像重锤一般一记一记的敲在曾瑞的心头,看着一身战甲的童卓向自己逼来,曾瑞额头不由得渗出了冷汗。
“你。。。”手指着童卓,曾瑞张了张嘴,却是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偏过头不再理会面色苍白的曾瑞,童卓转身面向秦志,抱拳道,“陛下,军中事务一向是由兵部裁定,对于帝国常备大军的数量兵部每年都会根据天下局势做出权衡,今年的奏报马上就要准备完毕,到时候还请陛下审阅。”
说完,童卓抱拳躬身在地,静等着秦志的答复。
大殿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沉吟了片刻,秦志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直未发一言的赵征云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朕到时候就等你兵部的奏报了。”
说完挥了挥手,沉声道,“退朝。”
说完,径直起身向殿后走去。
“恭送陛下。”殿上的诸位大臣纷纷抱拳躬身道。
殿中的两位皇子将刚才的一幕都看在你眼里,此时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眼,秦翼笑着向秦岳点了点头,迈步向殿外走去。
看着秦翼离开的背影,秦岳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
望海关。
自收到高胡的请降后,整个望海关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之前因为战乱到关内避货的一些商贩又重新返回了关城内,一些关门的店铺又重新打开了店门开始招呼街道上来往的客人。
与此同时,之前进入望海关的江湖人物也分批离开了关城,消散在了城外的山林中。
大殿中,石九收到下面的奏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站在城中的大殿上,石九目光看向北方,如今高胡请降,贺兰已亡,剩余的北蒙残余势力只剩下了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向北进入雪原,像之前的寒族一样在雪原上苟延残喘,二是像高胡一样向秦国请降,除此以外,北蒙如今可以说已经无路可走。
石九对驹云和哥舒的了解虽然不多,但看驹云当初在望海关外一触即溃的作风,他这种人怕是没有带着人马在雪原上坚守下来的决心的,是以如今石九就是在等,等着北蒙送来降书。
三日后,果然不出石九所料,一封盖着哥舒大印的降书送到了石九的手中,北蒙大汗的印章已经在云中城破的时候被石九拿在了手中,是以哥舒如今虽然是北蒙的新任大汗,但现在用的却还是自己之前的王印。
只是让石九没有想到的是,与这封降书一起,大皇子秦翼的一封亲笔密信也交在了他的手中。
看着面前桌案上的两封信,想了想,石九伸手拿起了大皇子秦翼的那封。
目光从上面扫过,石九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来人,”默了默,石九向外面朗声道,“去请玲珑公主前来。”
“是。”一直守在房外的李正闻言迅速领命而去。
石九则是放下了手中的信封,又伸手拿起了桌上北蒙的降书。
“大将军,玲珑公主到了。”等了没多久,玲珑公主便赶来了大将军府。
“知道了。”石九闻言说了声,伸手将桌案上的两封信扣在了上面,想了想,伸手拿起大皇子秦翼的那一封密信,手中微微用力,“嘭”的一声轻响,密信在石九手中顿时化为了一片飞扬的细尘。
前厅,玲珑公主正在喝茶,见石九从后面走了过来,顿时笑道,“来了那么久,这次好像还是大将军第一次请我过来啊!”
说着向石九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笑道,“大将军主动相请,用的茶都比以往要好的多!”
话语中有些调侃的味道。
石九闻言笑了笑,也不与她客气,径直来到玲珑公主对面坐下,笑道,“喜欢就多喝一点,以后再想要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玲珑公主闻言不由得一怔,伸手端着茶杯在唇边轻轻的抿了口,放下茶杯看向石九,这才轻轻的开口道 ,“大将军何出此言?”
声音传出,玲珑公主身后形影不离的叶七和花娘两人也不由得全身戒备了起来。
石九见状微微摇了摇头,伸手端起身前桌案上的茶杯轻轻饮了口,放下茶杯,说道,“刚接到大皇子的密信,让你立即动身返回帝都。”
顿了顿,看了玲珑公主一眼,石九接着说道,“和高胡国主拓跋汗一起。”
玲珑公主闻言,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沉吟了片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玲珑公主看向石九,嫣然一笑,问道,“你答应了?”
石九点了点头,说道,“拓跋汗今日下午就要抵达望海关,按照之前的安排,我还要派出人马将其押送到帝都,现在有殿下代劳,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为什么不答应?”
玲珑公主闻言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石九一眼,问道,“除此以外,没有其他了吗?”
石九闻言想了想,悠悠的说道,“我不喜欢帝都,这算不算是一个理由?”
玲珑公主闻言不由得愣了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的白了石九一眼,薄嗔道,“既然不喜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在帝都一呆就是两年呢!”
这说的是石九当年在帝都学院学习的事了。
石九闻言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正是因为之前在帝都呆了两年,所以才发现自己不喜欢的。”
玲珑公主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不喜欢帝都,那你喜欢哪里呢?”
石九闻言说道,“望海关就很好啊,在这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我不造反,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玲珑公主闻言默了默,沉吟道,“所以你不是不喜欢帝都,是不喜欢帝都里面那些束缚你的人对不对?”
石九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要说起来,望海关的景色,也并不比帝都里的差。”
偏头透房门看向外面的天空,莫名的,石九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川芎的身影。
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忽然沉默下来的石九,不知为何,玲珑公主忽然感觉到石九心里面现在在想一个女人,而且,不是自己。
在自己的面前想别的女人,玲珑公主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愤,但看到石九那沉沉的目光,不知为何,玲珑公主的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刚刚升起的那一股怒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将军,彭将军传来消息,他们还有半个时辰就到望海关了。”这时,李正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向石九抱拳道。
石九闻言回过神,眼神中黯然的神色一闪而逝,抬眼看向李正,沉声道,“传令下去,城门处列队。”
“是。”李正闻言立即领命而去,转身的刹那,李正眼中泛出一抹疑惑,不知是否是错觉,刚才那一刹那,李正好像在石九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抹回忆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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