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增的电话是关机的,我回想起前段时间绝尘说过的一直联系不上但增,他到底怎么了?
但增不驻寺的,我们和他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这个电话,很多年来一直没有关过机,这到底是怎么了?我隐隐为他担心,但我想他那一身的能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我又打了个电话给绝尘,简单地把血诅咒的事情向他说了一下,他说他从来没见识过萨满教的巫术,明天他会下山来,希望能够尽他所能助那仁一臂之力。我把联系不上但增的事告诉了绝尘,绝尘笑了,他说但增应该还没到西藏去,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前天但增已经给他来过电话了,但增说他的手机掉了,这是新补的卡,可电话号码的号段并不是西藏的,应该是成都。他让绝尘记下并转告我,绝尘因为这两天香客太多,把这事给忘记了。我忙问他要了电话,拨打过去。
那头果然是但增的声音:“小子,才分开多久啊,就想我了?”我笑着说:“小活佛,你又在哪里风流快活啊?”他说:“和你们分手后我原来是准备先回西藏去的,想赶回去参加哲蚌寺的雪顿节,但到成都却让一点小事给耽搁了,索性就在成都呆上段时间。”我说:“那就回来一趟吧。”他听了我的话马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嗯”了一声,他并没有问我是什么事情,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马上订机票过来。”然后他直接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一阵暖流,这就是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天大的麻烦,要命的危险,他都不会退缩。
挂了但增的电话,我才发现那仁的身边多了个女孩。那仁萨满问我:“听你叫小活佛,也是密宗的吧?”我点点头说:“是的,是个阿巴,转世活佛,不过人很年轻,比我大一岁。”那女孩嘟着嘴说:“拜托,大叔,你不看看你,三十好几了还敢说自己年轻,真不害臊。”那仁忙说:“宝音,别没大没小的。”原来来的正是宝音,那仁萨满的得意弟子。
我笑着问道:“你就是宝音?”她不无得意地说:“正是,你应该叫我宝音祭司,我也是萨满祭司,不过我还不是大祭司,用东北人的说法,师父是大神,而我是二神。”我忙说:“二神,吃过饭了?”她说:“还没呢,不过你们不是想用这残茶剩饭就打发我了吧?”我笑了笑,让服务员又上了两个菜,宝音狼吞虎咽地来了个风卷残云。
待宝音吃完了饭,那仁萨满才慢慢地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宝音和那仁一样,用袖子往嘴上一抹道:“打听到了,前段时间是有个西藏活佛到过这里,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听说去了云南就没回来。”我一听不禁哑笑,我对那仁说:“你们打听的那个活佛就是刚才和我通电话的人。”那仁也笑了起来,不过那笑比哭好不了多少:“那就好了,这件事情就有些把握了。”
饭后,我找了个离刘钰家近一点的旅馆,想把她们安顿下来,刘钰却希望她们能到她的家里住下。我对刘钰说,最好还是把事情告诉杜威,虽然他可能会担心,但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点了点头,对我说:“你给他说吧,我带她们回家,这样我睡得也踏实一点。”我点点头答应了,然后把她们送到了刘钰住的小区,才转身离开。
出了小区,我打了个电话给杜威:“杜威,在哪呢?”他说:“宅在家陪爹妈看电视呢,有什么事吗?”我说:“你出来一下,这样吧,到我家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他说:“好嘞,你等一会,我马上过来。”我说:“不急,我也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洗干净手,清洁茶具,然后烧水泡茶,美美地喝了一口,门铃就响了。我把杜威让进屋里,倒了杯茶给他。“哥,你不会是叫我来陪你品茶的吧?”他急切地问道。我笑了笑:“不可以么?”他悻悻地说:“当然可以了,我还发为有什么急事呢。”我说:“是有点事,关于刘钰的。”他的脸色变了,他问道:“刘钰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我奇怪地刘邦他:“你怎么会这么说?”他说:“这几天我打电话约她,她总说忙,我说去找她,她说不方便,我就纳闷了,她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我知道应该是刘钰不愿意让他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有意的躲着他,我笑了,对杜威说:“你小子就这样对自己没信心?你和刘钰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间还不能够建立信任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哥,我急嘛,我对她可是认真的,所以才会很在乎,让你笑话了。”我说:“我才不会笑话你,不过你应该相信她的,我要说的事的确和她有关,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于是,我把刘钰抽经历的全部细细的说给他听了,他惊得合不拢嘴:“太他爷爷的刺激了,比看恐怖片还刺激,你们要带上我,我真见识一下。”我摇摇头,我根本不曾想到杜威会是这样一种态度,不过倒也符合他的性格,玩世不恭,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毅然辞去公务员的职务而去摆弄一个琴行了。当初他的这个决定,把他父母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不过他倒是好在有一张巧嘴,硬是自己把父母说通了。
他给我递来支烟,并帮我点上了。“哥哥,带着我玩吧,我真的想看看所谓的鬼怪啊,巫术啊是个什么样子的。”我笑着问道:“你不怕?”他看了我一眼说:“有什么好可怕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你可是密宗的高人。”我笑骂道:“我是高人,那也是你娃儿的高帽子给戴出来的。”
我正色道:“刘钰不想你卷进这个事情,她也是怕你担心,说实话,我们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我们还从来都没遇到过萨满教的巫术,虽然那仁托娅萨满也亲自参与此事,但她对此事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所以,我不能够答应你的要求。”他也一改常态,他坚持道:“朱哥,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不能你们添乱,就让我陪在刘钰的身边吧,就算是有什么事,我都要和她在一起。”他有些急了,眼里也泛起了泪花。我无奈的看着他,说真的,我很为他的表现感动,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少一个人涉险,会少一分麻烦。我给他的杯里续上茶,对他说:“这样吧,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明天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说吧。”他没再纠缠,喝了一会茶就起身告辞了,但我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狡黠,我知道他不会这样放弃的,而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杜威走了没一会,门开了,老婆走了进来,手上大包小包的。我赶紧迎了上去:“回来了?”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换了拖鞋,双手甩了甩:“沉死了,手好酸啊。”我把东西放好,让她坐在沙发了,双手轻轻揉着她的肩膀:“我给你按一下吧。”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
“怎么样?玩得开心吧?”我问她,她兴奋地说:“是啊,你猜我们这次开会开了几天?”我笑了笑说:“不知道。”她说:“就半天,哈哈,其余时间净安排玩了,这样的会我希望多开几次才好。”我心说,你就美吧,这样的会要多开几次,我的心脏会提前死掉的。我笑着说:“那你就梦吧。”我转身到洗手间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卧室,她找出换洗的衣服说:“雯儿呢?”我说:“在幼儿园呢,我今天忙没去接她。”她说:“嗯,我明天再去接她吧,明天我不上班,带好出去玩玩,你有时间吗?”我说下午吧,下午我没什么事。
老婆洗完澡,我们早早地上了床,久别胜新婚,又是满屋的旖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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