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余正平家,他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我们回来了,他说:“快坐下喝杯水。”然后给我们倒了水,也坐了下来,掏出烟来发,接过他的烟,我笑着问:“一般你晚上应该都休息得很早吧?”他说:“是的,我也没什么喜好,晚上看看电视,大概十点左右上床。”我无意地说道:“你的睡眠应该不错吧?一觉睡到天亮的那种。”他看了看我说:“你怎么知道?”然后他笑了笑:“其实说来也奇怪,在深圳我就经常失眠,可只要在家,我就能够睡得很香,可能我让床吧。”
我说:“嗯,很多人都这样,在自己的家里会觉得很放松,所以能够很好的进入梦乡,而在陌生的地方,会有一种戒备,就会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很容易失眠。”
他看了看墙壁上的钟,十一点多了,他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休息吧,今天的事让你们受累了,真不好意思。”我笑着说:“是的,已经很晚了,睡吧。”大家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各自回屋了。
回到房间,我并没有急着睡觉,把前段时间买的一本悬疑小说拿了出来,是一个叫墨绿青苔写的《灵魂裂变》。当时翻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的,但由于隐形人的案子,我没有时间再看,现在出来特殊的旅行,我便把它带在了身边。书里的主角是个心理医生,他自己本身就患有臆症,而在他的身上时间轴也发生了改变,日子过得颠三倒四,梦境和现实难以分清,但他竟然能够从容应对这样杂乱的生活,并协助警方破获了一起恐怖杀人案,而杀人案的凶手竟然是个有着多重人格的柔弱女孩。当初我便是被这简介所吸引,看了几页后我竟然放不下了,就买了回来。
看了一会,感觉有些困了,放下了书,顺手关了床头的灯。这时我才发现,三楼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我记得余正平说过邵静和他一直都住在三楼,老妇人住在二楼,自从邵静疯了以后,余正平便搬到了一楼来住了。三楼开着灯的房间是邵静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床前立着一个人影,我吃了一惊,但耳边却传来一阵“嘘”声:“我是影子,我们上楼吧。”我才想起吃饭时交待过他的事情。
我一下子清醒了,抬起头看向窗外,竟然那灯还是开着的,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我穿上衣服,下了床,和影子两个悄悄摸了上楼。
我们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二楼的几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听不到半点声响,我们不知道老妇人的房间在哪,影子看了看我,我指了指楼上,示意他我们先到楼上看看,一会下来再说。他点了点头,继续向三楼走去,由于三楼有灯光,我们便格外小心。到了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我们悄悄地从窗外向里面张望,由于我站的位置视线并不好,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一种情况,但我却发现影子的表情,他的嘴张得老大,呆在那里,看来他是被什么吓着了。我挪动了下位置,终于我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我居然看到邵静就躺在老妇人的怀里,老妇人用她那皱巴巴的手轻轻地梳理着邵静的头发,邵静仿佛睡着了一样,眼睛紧紧地闭着,但脸上去出现潮红,那是一种情爱的羞涩。我看到老妇人轻轻抚摸着邵静的脸,她竟然将那干瘪的嘴凑了过去,在邵静的脸上亲着,继而她的嘴压住了邵静的唇,我的心里一阵干呕,但我忍住了,我不敢发出声音。老妇人吻得很投入,而她怀里的邵静也慢慢有了动静,双手抬起,抱住了妇人的脖子,热烈的回应着。
妇人将邵静平放到了床上,慢慢地很小心的解开了邵静身上的束缚,邵静已经清洁溜溜了,而妇人的双手则在她的身上游走,抚摸着那每一寸体肤,妇人竟然把自己身上的衣衫也都褪去,那一身松弛的肉如同苍老的树皮的褶皱般摇晃着。妇人压了下去,慢慢地,邵静哼了两声。
这时我们听到从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我们迅速地躲藏起来,依稀看到上来的人竟然是余正平。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站在我们刚才的位置,趴着窗户向里面望着,脸上阴晴不安,有愤怒,有绝望,更多则是恐惧,我发现他的一只手就放在大腿上,他正用力地掐着自己,并强忍着疼痛,他的牙关紧咬,嘴角渗出了鲜血。
他看了一会,便悄悄地下了楼,离开了。
我和影子对望了一眼,等了一会,也小心地下了楼回房间。我们并没有说话,各自回去休息了,因为夜太静,无论我们再小声都容易惊动到别人,我们准备明天找个机会出去再说。
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再谈昨晚的事,当我们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余正平的声音:“快来人啊,杀人了,我的老婆让他们给杀死了。”我心里一惊,赶紧下了床,邵静死了,现在余正平口中的他们应该是指我们三人了。
我冲出房门,那妇人正站在院子中,用一种近乎怨毒的眼神瞪着我,影子老万也冲了出来,我们想往外走,妇人拦住了,虽然她一直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心里充满了恨,难道她也认为邵静是我们杀的?我突然觉得余正平不简单,从她邀请我们到他家里住下她应该就有这样的阴谋了,我不由又回忆起在餐馆门前他眼中的那股杀机,他应该早就想杀掉邵静的,而我们的到来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会落入这样的陷阱,一开始我就应该察觉到的。
我和影子使了个眼色,又对着老万指了下老妇人,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我突然向三楼跑去,影子紧紧跟着,而老万则拦在了老妇人的面前,不让她追赶我们。
一口气跑到三楼,我看到了邵静的尸体。邵静死状很惨,是被刀砍在脖子上而死的,只有薄薄地一层皮连着头和脖子,血还在流着,凶手很变态,竟然把她的肚子划开了,内脏取了出来洒落一地,更为惨烈的是那柄刀还插在邵静下面那个最为隐密的位置。
我认识那把刀,那把刀原来就放在我房间的床上,是我把它放到了厨房里,当时我根本也没留意到这个事情,现在想想刀上应该留下了我的指纹,这是一个幼稚的圈套,但我却稀里糊涂地中招了。
我苦笑着对影子说:“快跑吧,看来用不着等一个星期以后的通缉令了,从现在起我们就得过上逃亡的生活了。”下了楼,我们迅速进房间拿起了包袱,向大门跑去,老妇人让老万摔到了地上。余正平守在门口,门外已经围满了人,影子用力推开了余正平,我们冲了出来,人群中有人叫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警察马上就来了。”大家蠢蠢欲动,老万掏出枪向天空开了一枪,人群安静下来了,我们跳上了车子,可老万却没能够发动:“妈的,油被抽光了。”我们赶紧下了车,这时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警察来了,我看看影子和老万,他们并不着急,相反安静地立在车旁。
警车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三个警察,影子和老万动了,冲了过去,很麻利地放倒了他们,只是把他们打晕了,并没有伤着他们。影子对我说:“快上车。”我跳上了车,老万发动起来,一溜烟向前方奔去。
身后扬起高高的尘土,一堆人楞在那里。
老万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哈哈,真刺激。”
而我则还没从整个事件中清醒过来,我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有趣了,我问影子:“你怎么看?”他回答道:“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知道我们必须得弃车了,不然目标太大。”我点点头说:“嗯,不过我想我们还得倒回去,游戏还没玩完,就这样走我有些不心甘。”老万说:“那是,就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影子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影子在离镇子四五公里的地方下了车,老万接着往前开,我们说好开到前面二十多公里处他再扔掉车子回来。我们在镇子边上的一处树林里等他。我们听到了一串警笛声,看来又来了好几部警车,持械、袭警每一项是都重罪,这次我们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既然事情找上了我们,我们是没道理逃避的。
一直等了快两个小时,老万才回来,他居然带了一小袋馒头回来,还有几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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