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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外小茅屋,万树红枫月满天。
是夜月华初泄,屋内燃红烛,喜字贴墙头。因准备得匆忙,江展羿和唐绯连吉服都没有,对着门外凄清秋夜,算是拜了天地。
夫妻礼成后,唐绯还犹自唠叨:“从前我瞧别人成亲,新郎新娘都穿红衣裳。猴子,我还没看过你穿红衣裳的模样呢。”
这屋舍是姚玄来苏州后,在城外置的落脚地。往后云过山庄的弟子来江南,便可暂居此处。江展羿熟门熟路地找了两个瓷碗,斟上酒水。听了唐绯的话,摸了摸鼻子:“眼下也讲究不了这么多,下回再穿吧。”
唐门阿绯想了片刻,喜滋滋道:“倒也是,不过我这身儿红衣裳有点像吉服,挺喜庆的。”
不知何故,她的知足常乐忽然让他心疼。
江展羿将酒水递给唐绯,沉默半晌说:“等斩水堂的事了结,我再补你一个好些的亲事。”
“补什么呀?”唐绯匆匆喝过所谓的“合卺酒”,转过身去铺床,“反正我们老早就是夫妻了,办礼成亲,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倒觉得斩水堂这事儿挺棘手,不如早些去找老三叔,将当年的事问清楚……猴子?”
酒气耳后涌来,腰间环上的健壮手臂,是江展羿从身后拥紧了她。
他的语气讪讪地,声音略带沙哑:“狐狸仙,那个,成亲礼还没完……”
唐门阿绯一愣:“怎么没完,我们——”
话未说完便顿住,身后紧贴着的僵硬让她心领神会。
而这个时候,江展羿的手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探入衣襟之中。轻咬她的耳垂,徐徐热气挠得脖颈发痒:“我忍不住了……”
他确实忍不住了。
自从武林英雄会以来,唐绯便与江展羿分房而睡。可怜江大庄主血气方刚的年纪,竟忍了半月不碰他家狐狸仙。
漆黑的屋里满是低沉粗哑的喘气声。江展羿的动作很急切,扯开唐绯的衣裙,便用力进入她的身体。饶是唐门阿绯竭力咬唇,也忍不住嘤咛一声,疼得皱起眉。
江展羿食髓知味,却忍不住笑了。
他在她耳侧轻声问:“怎么半月不碰,就这么紧了,嗯?”
唐绯脸上微红,又受不住他的横冲直撞。手指用力在江展羿要侧掐了把,喘着气道:“你、你慢些……”
可是他哪里慢得下来?
几近粗鲁地在她身上驰骋,过了许久,才低吼着泻出。江展羿借着月色,看见唐绯潮红的脸庞小而精致,下巴和鼻头都是尖尖的,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如此姣好的面容,白日看了令他动心,而夜里看了……却让他纵欲。
“弄疼你了?”江展羿揽过唐绯的腰身,让她依偎在怀里。
“还好。”起初是有些疼,后来只剩一阵阵令人兴奋的迷眩。
唐绯抬起手,拨开江展羿额际汗湿的发,手指沿着他的英挺的眉梢滑向耳廓,“猴子,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她像是在自问,“今天在决胜台上,我看到你被仲千乔质问,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得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江展羿安静了半刻,慢慢搂紧了她。
“我也……”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他深吸口气,顿了好久才说,“很……很喜欢你。”
哪怕有点磕巴,有点生涩,但这么多年来,这才算是江大庄主第一次真正的告白。
虽然唐绯一直知道他的心思,这一刻,也由衷地欢喜。
她即刻兴奋道:“猴子,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次行不?”
江展羿披衣坐起,顾左右而言他:“我去倒杯水。”
“你说了再去。”唐绯也坐起身,一把拽住他的手,“猴子,我还想听一次,就一次……”
“我,我也很……”即使一直对她有求必应,可气氛消褪,江展羿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了。他回转过头,“不行我说不出,下次再——”
话到一半,便被眼前的美景打断。
清冷月晖遍洒,倾泻在唐绯姣美的身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胸前的柔软如云上,还有他方才纵情的痕迹。
江展羿的心跳都漏了两拍,下腹很快灼烧起来。
他艰难地喝下一杯水,再回到床榻上时,已不可能睡得着了。
唐门阿绯甚是乖觉,看江展羿不愿再告白,便枕着他的胳膊,渐渐睡了过去。
体内的闷火燃了许久也不曾退却,江展羿睁目看着房梁,只盼着能快些天明。忽然间,被衾窸窣一动,一只手探过来,握住他的硕大僵直。
“猴子……”唐绯濡软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你往常,一夜都会要个两三次以上,怎么今晚却忍了?”
“我怕……伤了你……”江展羿的声音万分低哑,“毕竟,这么久没碰你了,我万一忍不住……”
“我不怕。”
“……”
唐绯攀上江展羿的肩头,埋首在他耳根轻轻一舔,带着水汽的声音万分惑人:“猴子,其实我喜欢,和你做……这种事。”
像是蛰伏太久的猛兽终于被猎物激发,江展羿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握紧唐绯的腰身就往下腹送去。唐绯连忙避闪,机警躲开。下一刻却被江大庄主回捞入怀,按在身下从后脖子起,沿着脊梁骨往下深吻,一直吻到她全身都战栗起来。
他扳过唐绯,探身上来,唇上盈盈有光的水渍令她从方才一场迷醉中回过神来,脑子嗡得便更乱了。
“你……”看着他眼中灼灼两团火,唐绯犹疑道:“你得寸进尺……”
江展羿笑了,喘息着问:“到底是谁不知节制?”
他坐起身来,将唐绯抱上腰间,又说:“上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对面而坐,严丝合缝,再亲密不过。一手滑过她的腿,拖住唐绯的□;一手握住她胸前一团柔软。合二为一的瞬间,他又听到她令人沉沦的呻吟,于是撬开齿关,清香满盈,唇舌与身下一样,变得索取无度……
唐绯被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分才睡下。
至午过,她起身,江展羿已然神清气爽地收好行囊。斟了一盏茶递给唐绯,他道:“你要是还累,可以再歇会儿,我们赶在天黑前去渡头就行。”
唐绯看了江展羿一眼,接过茶水默默喝完。
也不知是谁让自己这般疲累。
她腹诽了几句,安静地穿好衣裳。想要下床,腰腿却酸涩难当。
唐绯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猴子,日后咱们还是……节制一点吧。”
江展羿别过脸来,点了下头:“好。”
唐绯又说:“我是说,你……反正别像昨晚那样。若是要一整夜,就应当温柔些。如果温柔不了,就别一整夜了……”
江展羿放下茶盏,站起身:“你是不是走不动了?”他在榻前弯下腰,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上来,我背你。”
两人这厢是要前往杭州城。
深秋时节,万木凋零,唯有红枫铺了一地,煞是好看。
因江展羿在决胜台上认了斩水堂的血案,江湖人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伤他。所幸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小喽啰,或是单打,或是群攻,都被江展羿一刀挡回去。
得到了渡口,又有十数人打着“寻仇”的幌子想要伤他。
这一回,江展羿还没出手。前方一阵凛风刮过,十数人便随之倒地。
苏简青衫如画,站在渡头浅笑:“看来,我来得还不算迟。”他让开身,后方水上是一艘空船,“适才的船家是东崛门中人,我不慎将他打落入水。如今没了摇橹人,恐怕要江少侠与我轮番划船。”
苏简的来意,江展羿心中明了。
斩水堂的血案是因他而起,他便不可能让他人替罪。苏简为人即便再阴狠,好歹还黑白分明,是个顶天立地不惧死生的男子汉。而此去杭州,江唐二人少不得要遇到埋伏。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有顾及不过来的时候,多一个苏简,也是多一个照应。
起浆破水,船行顺风。
船棚内,唐绯帮苏简把脉,道:“还好调解得及时,只要你三年内不使暮雪七式,内息便会平稳下来。”
苏简看着唐绯,却有些唏嘘。
他另起了个话头,“差不多六年前,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往棚壁上一靠,笑了,“那时你流离失所,问我以后要是没地方去了,青衫宫能不能收留你。”
“你说可以。”唐绯垂眸道,“所以苏简,我一直当你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呢,最要好的朋友。因为这世间,喜欢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而我们更应当铭记的,是那些雪中送炭的朋友。
“转眼近六年,阿绯你总算可以与心中人团圆,可以嫁他为妇,连医术武功也卓绝出群,这么好的命,何苦要来淌这浑水?”苏简的笑容中,有些许苦意。
然后唐绯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斩水堂的血案。
那时候,她站在武林英雄会的决胜台上,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不能与江展羿分开。
可再回过头来想呢?若是东崛门没有把矛头指向江展羿,若东崛门只针对了自己一个,她又会不会承认?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为跟猴子在一起。”过了半刻,唐绯道,“可是如果换我一人在决胜台上,苏简,我也会淌这趟浑水的。”
“因为、因为情儿妹妹已经有身孕了。你当时内息大乱,也昏迷不醒。退一万步说,就算我那时将你供出来,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吧?仲千乔本来就想利用这机会,败坏云过山庄,流云庄,和你青衫宫的名声。这样一来,你,猴子,华商师兄还有穆惟哥哥,声望统统不保,仲千乔便可轻松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要是不认了斩水堂的血案,后果会更严重。”
“阿绯好生机警。”
唐绯摇头:“是猴子。那时候他突然割指滴血,要跟所有人断绝关系,我才明白他是怕受牵扯的人太多,让仲千乔奸计得逞,所以就跟着他割指,跟流云庄也断绝了关系。”
“也好,这样一来,流云庄起码还算清白。华商跟穆惟,应当能撑得住。”
唐绯蓦然抬头:“苏简你,不恨华商师兄了么?”
苏简愣住。
唐绯讪讪道:“有一次陪师兄喝酒,他醉后与我说,青衫宫苏简,平生最恨的人就是他。”
“恨什么。”良久之后,苏简笑道,“真要说起来,这几年我应当感谢他。”
“师兄说他很羡慕你。他还说,有朝一日,我若能跟你长谈,就帮他带一句话。”
“华商让你带话?”苏简想了想,补充了句,“虽是不恨,不过我还真有点看不惯他。”
“嗯,师兄他说,穆情妹妹看似温婉,这三年却遭了太多心罪,唯有你能化解,所以你要好生待她,今生定不相负。”
船头起了风,风声渐大。江展羿单手摇橹,一边翻开行囊,扔来一件披风。
“狐狸仙,穿上别着凉了。”
看着唐门阿绯喜滋滋地裹上披风,苏简亦是一笑,他伸过手来,指尖亦有刀伤。
“阿绯,你看。”
“这是——”
“跟你们一样,我今晨也在武林英雄会上,跟青衫宫流云庄断绝了关系。”苏简笑得不羁,拍拍衣摆站起身来,“喂,江展羿,我来换你——”
隔一日,苏简离开青衫宫的消息传遍江湖。
却说当日的清晨,武林英雄会的比武还未开始,苏简一袭青衫端立在仲千乔面前,只说了一句话:“斩水堂的血案,是我做的。”
然后他割指滴血,朝着青衫宫,流云庄的方向各一拜,扬长远去。
杭州冬来早,小阳春未至,梅花却开了几枝。深红浅白零星交错,为这凄清冷秋平添三分色泽。
彼时江展羿三人已到了杭州城外。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行非常顺利。季放就像知道他三人要来似的。门户大开,叼着一根树叶坐在房内边嚼边等。
等瞧见唐绯的身影,季放却按捺不住,暴喝道:“臭丫头!平白无故消失三年就算了,嫁了人都不来跟你老三叔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
“季前辈,狐狸……阿绯并非不想来看你,实在因为有事耽搁。”江展羿拱手赔罪,“日后我一定带她常来杭州。”
季放江展羿一眼,对唐绯说:“你选的这相公,倒是比你懂礼些。”
唐绯心中虽有不满,但她毕竟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知道眼下有求于季放,只好闭嘴认栽。
苏简看了唐绯与江展羿各一眼,开门见山:“季前辈,我们这次来,是为了……”
“行了行了。”季放摆手道,“你们在江湖闹出什么好事,还当我不知道么?”
他白了三人一眼:“你们仨今儿个是向我打听当年的往事来了吧?”
“还望季前辈不吝告知实情。”江展羿和苏简齐齐拱手。
“瞒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瞒不住了。”季放长叹一声,忽然以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江展羿,似是惋惜,又似乎替他不值:“说起来,你小子才是最冤的一个,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多年的罪。”
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觑。
二十余年前,江湖之乱,祸起萧家。而萧家的内乱,全皆由一个身怀禁血的男婴而起。便是江展羿生来被冥泉所噬,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平白无故”地遭罪。
苏简诧异道:“季前辈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这还不容易猜么?”季放看向江展羿,“平白无故遭罪,自然是因为你小子跟萧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跟一作者姑娘聊天,被她无情鄙视。
她说:就你目前这种更新速度,你家读者居然还孜孜不倦地留言,你何德何能啊……
我:……
其实当时瞬间被感动了,就我现在这种更新速度,以及这篇写得不算上手的文(虽然写得很尽力,自己对文中角色也很有爱,但不得不承认我写正经剧,木有我写骚包猥琐的轻松文上手>__
如此看来,我只有挨个扑倒,挨个调戏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唔,然后奉上满满的带肉的一章~~
下一章已经写好了,放在存稿箱里头,一会儿11点(上午)的时候会自动蹦出来。唔,下一章是大解密~文章很重要的主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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