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道士?”武媚走出很远后,白略又显出身形。“怎么回事?”
苏合白了他一眼。
“跟你没关系。”
“娘子的事,就是我的事。”白略不依不饶。“魏王他要抓你?他们怎么知道了留芳大盗在美人香?”
“我怎么知道。”苏合心有忐忑,不欲与他纠缠。“走了。”
白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娘子,究竟怎么回事?”他蹙紧了眉,“你若是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苏合一股气没上来,活生生堵在胸口。
你个腹黑狡诈狐,以为自己是三两岁的小盆友么?拽了她的胳膊一脸娇嗔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她思量了一番,现在这情况也不由得她不说。“魏王这一次来洛阳,就是为了捉住留芳大盗。至于他身边那个青衣道士是什么来历,我倒真不知道。”
“不过——”她皱起眉。“那个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见过?”
“之前进宫的时候,正好碰了个面。那个道士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邪气。他盯着我的时候,好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白略低头沉吟,苏合便趁机挣脱开来。
“娘子,事情有些不妙。”
“我知道不妙。”苏合咬咬唇。“但他们还没找上美人香,说明他们没有证据。”
“娘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他们怎么知道你就是留芳大盗的?”
“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苏合有些烦躁。“罢了,只要他们没有证据,便不敢上门来拿人。还好之前那些东西都给了师父,否则现在倒真是麻烦了。”
等到苏合总算是摆脱了白略的胡搅蛮缠回到美人香,已是掌灯时分。
美人香的伙计们正忙着收工打烊,孙管事正招呼着两个伙计把店门口的灯笼点上,一抬首看见苏合,立刻搓着手迎上前来。
“大小姐,怎么这么晚?杜公子都来问过几回了。”
苏合朝他笑了笑,把披风解了下来递给闻讯而至的和罗。“陪一位宫妃逛了逛洛阳城,这才回来晚了。小杜他说了罢,好消息。”
“我们都知道了。”和罗喜悦地把眼弯成两朵月牙儿。“大伙都高兴了一整天。小姐,这下子咱们美人香可成了御用香坊了。”
“是啊,待到这事情彻底定下来,我便把消息也传到长安去。长安的美人香分店,想必是不愁宾客盈门了。”苏合进了门,就着暖炉烤了烤手。“扇离呢?”
“扇离小姐正在屋里呢。”和罗的表情有些小小的暧昧。“小姐,还是你厉害。昨儿个跟扇离小姐这么一说,她还当真就和和气气的,跟青免公子处得可好了。”
“是么?”苏合定了定心,舒出一口气来。“这样就好。对了,孙叔,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明儿个请大伙儿上聚贤楼吃顿好的。”
“好咧大小姐,我这就去跟伙计们说。”
“对了,叫他们把家眷也叫上。”苏合说着说着,便放松了许多,压在心口上的石头似乎轻了不少。“好久没见着婶子和小虎头了,让他们也一块儿来。”
孙管事笑呵呵地捻捻胡子。“你婶子她也一直念叨你,正好见见。”
扇离和青免待在屋里,两个人正在下棋。棋盘旁边还放着一碟梨花糕,看起来已经凉了个透。
苏合推开门,扇离便雀跃着要来抱她。
苏合囧。这小丫头,都长成少女了,还保持着小女孩时的习惯。
“扇离,在下棋?”苏合把扇离拉了开去,又牵着她的手走到小桌前面。
青免勾了勾唇,右手还执着一枚黑子,大约是正要落子的时候被打断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围棋?”苏合笑着,把逛街时买的桂花糖炒栗子塞到她手里。
扇离开心地掏了一颗出来便要吃,想了想又递给青免。
青免愣了愣,还是接了过来。
“是青免教我的。”扇离拉着苏合到小桌边坐下。“我学了一整天,还是不太懂。”
“长这么大,竟然连棋也不会下。”青免嗤笑一声,把糖炒栗子放在手心滚啊滚。“真是够笨的。”
扇离微红了脸,竖起眉毛怒道:“我是不会!有本事你跟我师姐下下,她一定能赢过你。”
青免的眼转向苏合,似乎很是怀疑。
苏合看了看经纬交错的棋盘,咳了咳。“我也不会。”
扇离垮了脸,顿时很是失望。“师姐——”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妖道一天到晚只知道让我们干活,哪里还会教我们琴棋书画?”
扇离想了想,无奈。“这倒是。”
青免嘲意更甚,没忍住笑出声来。“你们这对师姐妹,都一个德性,哪里像个女儿家?难怪嫁不出去。”
扇离又怒又窘,索性从他手里抓过那颗糖炒栗子。
“不给你吃了。”
青免的神色有些尴尬。“难道我稀罕这个?”
扇离越发生气,肩膀一起一伏还抖了抖。
“你——我讨厌你!”
说完了,小姑娘一扭头进了内间,把门啪一声关得震天响。
苏合看向青免,只见他嗤了一声,别开眼去,自顾自地琢磨桌上的棋局。
“喂!”苏合往他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
青免不耐烦地挑眉。“干嘛?”
苏合朝内间呶呶嘴。“去,道歉。”
“凭什么?”青免拉下脸。“我才不去。”
“喂,你好歹也活了几百年,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儿?”苏合扯了扯他的袖子。“再说了,这事还就是你不对。去!”
“不去。”青免犟得像头牛。
“不去?”苏合笑笑。“不想要玄光了?”
青免猛地抬头,牙咬得咔咔响。“你——”
苏合神情自在,坐下拿了颗栗子嘎嘣一声,吃得有滋有味。
青免埋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是站起身,朝内间的门走了过去。
苏合在心底暗笑一声。
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喂!开门!”
门里没有回应。
“喂!”青免皱了眉。“臭丫头,开门!”
苏合悠哉哉地踱了过去,悄声对着他说:“要温柔。”
青免涨红了脸。“女人就是麻烦!”
苏合白了他一眼,靠在门边小声念叨。“玄光啊玄光啊玄光——”
“好了!”青免压低了声音,朝门看了看,吐了口气然后咬牙。“扇离!刚刚是我不好,开开门好吗?”
苏合称许地往他面前竖了个大拇指。真是孺子可教。
青免瞪了她一眼。
门果然开了一条缝。青免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合好意替他们把门关上,然后把半个身子贴在门扳上努力地听啊听。
那边青免已经走了进去,只见扇离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拿了把团扇揪啊揪,秀美的小脸皱成一只核桃。
“喂。”他胸口闷了闷。“你这小丫头,脾气还真不小。”
“谁是小丫头?”扇离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抬首挺胸。“我哪里小了?”
“呃——”青免视线下滑,顿时语塞,面上浮起薄红。
扇离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在他脚上一踩。“臭淫贼!”
苏合捂了头。这两只,都是没长大的主。
青免嘶地一声,在原地跳了两下子。“你怎么这么野蛮?!”
“野蛮?”扇离火了。“你才野蛮!你全家都野蛮!”
青免的神情一僵。
“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
青免攥紧了拳头,脸也涨得通红。“给我道歉!”
“凭什么?”扇离更大声。“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你你——你这个野蛮女人!”青免气得连睫毛也抖抖索索。“再不道歉,我-我就——”
“就怎么样?”扇离把团扇一扔,还真跟他杠上了。
两个人僵持着,瞪着对方面红耳赤。
苏合懊丧地抓脸。这两只真让人头疼。
“娘子,偷听得开心否?”
“一般般。”苏合下意识地答了一句,才发现白略一张放大的美颜笑眯眯撑在她面前。
“呀!”她本能地一推。
白略没防着她这一手,被推了个踉跄。
“娘子。”他苦了脸。“虽然我很理解你见了我的兴奋,但下一次能不能轻一些?”
“你怎么来了?!”苏合话一出口才觉得太大声,又压低了声音。“你来干嘛?”
“我担心娘子有危险,这才趁夜色潜了进来……”
“你是故意的罢?”苏合皱眉。果然,荧惑一走,他便大摇大摆地来了。“给我回去!”
“娘子——”白略眼珠子一转。“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青免那么生气?”
这句话,果然正中苏合心中的疑问。
“因为他的全家,都已经死了。”
“死了?”苏合愣了愣。“怎么死的?”
白略心中窃笑。这一招转移注意力果然有用。“还记得你去过的浮戏山蛇谷么?青免的全家都被蛇王给吃了。”
苏合恍然大悟。难怪那一次在蛇谷的蛇王洞里碰见青免跟蛇王对战,原来是为了替自己的家人报仇。也难怪青免听到扇离的话之后会那么生气。
“那怎么办?”苏合贴在门上,有些着急。“青免他不会气红了眼对扇离怎么样吧?”
白略嗤笑一声,悄无声息地揽住她的腰。“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是白修炼的?多大点事儿。”
苏合注意力全集中在房里,根本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
青免气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却比之前多了些生人勿近的寒意。
他别开脸,走到花窗下,一语不发。
扇离咬着唇,湿了眼睛,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气氛很冷。
“怎么办?”苏合自言自语,有些心急。“要不要进去跟扇离说说呢?”
“娘子,先看看再说罢。”白略的狐眸温柔得像融化的蜜,他的唇几乎快要贴到苏合脸庞上。“娘子还是那么香。”
苏合猛地转头,惊悚地发现自己的唇跟白略只差了那么零点零几公分,于是本能地往后一扬,磕到了门柱上。
“嘶——”她痛得眯起了眼。“死狐狸你怎么还没走?”
白略有些心疼地伸手替她揉揉。“娘子——小心些。”
她推搡他。“还不走?!”
白略无奈。“好罢,我走了。娘子,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苏合白了他一眼。
白略摇摇头,消失在房间里。
苏合看他干脆地消失,稍微愣了愣神。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冷静了不少。整件事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看出了一些端倪。
白略,辰星,荧惑,还有她身体里的七曜玄光。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若白略真只是为了她身体内的玄光而来,如今她已知道此事,以白略的心机,绝无可能再继续纠缠下去。而那夜里,白略有意引荧惑说出的话,也着实令她生疑。
可以肯定的是,白略一定知道些什么。虽然他的真实心意,她也实在是看不清,但她已不像最初那样对他恨得要死。
她要知道真相。但这真相,只能由她自己去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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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箴言录:
以美人香的名誉起誓,必定要找出真相!!
白略箴言录:
娘子何必这么辛苦?不如直接来问我。
扇离箴言录:
毒舌别扭狐什么的,最讨厌了!
青免箴言录:
所以我说,女人最麻烦!(除了我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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