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实则在心里思维缜密地进行逻辑分析。
这个跟小白的过去紧密相连的辰星君,立刻让她联想到了当时表哥和那只全身银白肃杀叫太白的家伙的对话。
他们口中的小辰,不会就是说——辰星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叫太白的家伙,莫非还是神仙?
他是神仙的话——表哥他也是神仙?!
“太不可思议了。”她吐出一口气,冷汗涔涔。敢情自己身边都藏龙卧虎啊!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和罗看着苏合脸上的表情怪异,忍不住开口问她。
“没什么。”她摆摆手。
“这妖娆坊的老板居然是女子,啧啧。”和罗自顾自地合计。“小姐,我总觉着这儿有些怪怪的。那些侍人都长得那么好看,刚刚那个叫青免的,像个妖精似的。”
没错,就是妖精。苏合皱了眉,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红夭说的话未必是真话,但小白的过去,自己当真是一无所知。
想想也是,小白活了快万年,有段情史也实属正常,至少不是断袖情深,至少不是桃花遍地开,已经不错了。
但直到现在,他从不曾对她提过关于他的事。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不想?
再怎样理智也好,她的心里仍旧是揪起了一块疙瘩。
小白头发上那根水色的发带——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那一定跟辰星君有关。
哪怕她表现得那样明显,他也没有说要送她的话。就这样重要么?
既然他喜欢那个星君,又怎么会分开?怎么会到了她的身边?
她想不通,也渐渐不想再想。想得越多,就像陷进了怅惘的沼泽地里,拔不出来。
“娘子!”刚走到美人香的门口,翘首以待了许久的好好郎君白略便迎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如何?”
和罗吐了吐舌头,识趣地走了开去。
苏合把手里的红色瓶子朝他举了举。
“收获颇丰。”
“原来是红夭。”白略淡灰的眸子冷了冷。“她居然敢到这儿来。”
“她喜欢你。”苏合的眉一挑。“所以才特地到美人香对面开了个店,是在跟我示威呢。”
白略偷眼瞄了瞄苏合的表情,手指蜷起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咳。
“为夫也算得上青丘有名的人物,暗恋为夫的这些妖精们数不胜数。实在是烦恼。”
苏合白了他一眼。
“你就得瑟吧你。”
白略正色道:“待我去把她赶走。”
“诶——别。”苏合拦住他。“她开了这妖娆坊,若是你出面赶走她,倒显得我这美人香斗不过她。我要让她自讨没趣,自个儿夹着尾巴回去。”
“不知娘子想怎么做?”白略见苏合自信满满,以为她已胸有成竹。
“还没想好。”苏合站起来,踱了几步。“据我的观察,妖娆坊之所以能抢走这么多客人,无非是两处。一是环境。她用了些新鲜的布置,加上美貌的伙计,自然吸引了女客的注意;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这瓶君心荡漾。”
“君心荡漾?”白略的眉角抽了抽。“这个名字还真——”
“恶俗是不是?”苏合走到他身旁。“我也觉得。奈何大家都信这个。小白,你闻闻看,这味道连我也分辨不出。”
白略打开瓶盖,放在鼻尖一闻,半阖了双眼若有所思。
苏合看着他温玉雕就的侧脸,似乎无论何时都浅浅勾起的绯色唇角,红夭的话又在她心口徘徊。
狐族的第一美男子呵……
天界辰星君……
万年来唯一爱过的人……
她忽然觉得那种陷入沼泽的无力感又袭了上来,很难过。
“你闻不出来,也是理所应当的。”白略转过脸来朝她温柔一笑,如新月破水,重楼临风。“这是狐媚香。”
苏合看着他的脸,忽然想紧紧地抓住他,好让自己不要陷入那片怅惘和疑念混成的沼泽。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没有理会他说了些什么。
白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走近,然后伸了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腰,几乎要把自己刚换的湖水蓝袍给拽破。
“娘子,怎么了?”
苏合愣了愣,低下头。“今天怎么换了衣裳?”
白略笑了一声。“好看么?”
苏合微点头,依然没有抬头。
“小白,我有些难受。”
“怎么了?”白略忙将手掌熨在她的额头。“是伤风的余症又犯了么?”
“不是。”她拉下他的手来,把脸贴在他怀里,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趣。
白略真的吓了吓。苏合的样子有些奇怪。
“娘子。”他抬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轻抚了两下。
苏合忽然抬了头,眨眨眼。
“小白,我们洞房吧。”
白略囧。
“娘子——这——”他的脸忽青忽红。“难道不等我们成婚以后再——”
苏合望着他,一瞬不眨。
“我说笑的。”她忽然扯开脸,大大地笑了笑。“你刚刚说,这香是这么?”
“狐媚香。”白略松了一口气,摸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
“什么是狐媚香?”苏合歪着头,一脸无知者无畏的调调。
“狐媚香,是采集了狐族动情时发出的气味制成的香。”白略有点小小的尴尬。“若用在普通人身上,的确有令人着迷的功效。”
“难怪了。”苏合若有所悟。“居然用这样的东西。”
“娘子,要不然我——”
苏合走开几步,口中喃喃。
“用这种手段得了一时的欢欣,难道就能骗自己一生?她们怎么这样糊涂。”
“这世间的女子,不是每一个都能像娘子一般清楚的。”白略想说句好话讨好讨好看上去情绪低落的苏合,却不想她怔了神。
“身在其中,又有谁愿意清楚?”
她垂下眼,摇头笑了笑。
“小白,红夭说,你喜欢的是天界的辰星君。是不是?”
苏合没有抬头,只听得白略轻笑一声。
“原来娘子这样反常,是因为这个。”他的声音调侃而欣悦。“那时我年纪尚轻,听说有个天界第一美人,一时好奇便去瞧了瞧。谁知道这美人长得是不错,却泼辣得很。后来我们便成了朋友,交情很普通。谁知道天界和青丘饶舌者众,一来二去就给传成这样了。”
他抱着她的腰,低下头去吻她的耳垂。
“娘子是吃醋了?这倒让为夫很是欢喜啊。”
“真的?”苏合皱着眉,目光灼灼地看他。
“娘子难道宁愿信那些个外人说的,也不愿信我?”
苏合看了他半响。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只是不信你,我更难受。”她自嘲地叹了口气。“原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句话是当真有理。”
白略淡灰色的眸专注地看着她。
“娘子,就算我从前怎样荒唐也好,如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连本命线也给了你,还要我怎样证明你才信?”
苏合却别扭了起来。这算是小白的第一次正式告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发型不够好,衣服穿得不够典雅,表情有点呆。
于是她讷讷地抽了手。“肉麻。”
掉转身,拉了斗篷要走。
白略揪住她的腰身,把她又给拖了回来,好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吻。
她咬破了他的唇,气喘吁吁地挣了开来。
“臭流氓狐狸。就知道用这套。”
白略笑着,唇上的血珠滑落下来,诡艳旖旎。
苏合复又撞了上去,成功地磕破了自己的嘴皮。
两个人狠狠地吻着,像要把对方吞进肚里。
“小白。”苏合躺在白略怀里,揪着他垂下的发梢。“表哥他是不是也不是普通人?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白略紧了紧手臂,抬手把她捣乱的手抓在手心里。“君无惑他的确不是凡人,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成了你的表哥。”
“难怪。”她想了想。“小白,红夭她把狐媚香卖给那些女子,会不会对她们有所损害?”
白略摇摇头。“这狐媚香对人并无甚伤害。否则也不用我动手,她早就被抓回青丘问罪了。”
“这么说来,难道我们真的无法与她竞争?”苏合直起身,有些烦恼。“布置环境什么的,我可以想法子改进。可是我却没法子制出有那样奇效的香。”
“娘子。既然她用了狐媚香这样的东西,我们也可以。”白略想了想,笑容里带了些神秘。“你想想,除了博人所爱,还有什么,是所有人都想要的?”
苏合疑惑。“自然是心想事成,快乐无忧。”
白略点头。“心想事成这自然不能实现,但我却知道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忘忧。”
“忘忧?”苏合眼睛一亮。“是什么?”
“山海界有一种树木名为帝休。若能食其叶,能让人忘忧。”白略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但这帝休叶有副作用,若大量使用时,容易让人沉溺不醒。”
苏合蹙眉。“若是这样,岂不反而对人有害?”她挑眉看了看白略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白略笑了一声。“凤凰神鸟的眼泪有振奋人心的作用。若能取之与帝休叶相合,不仅可以抵消这副作用,还能相生相存,用之不竭。”
“你说的这些,都在山海界?”苏合一脸神往。“真是奇妙的地方。”
“娘子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白略浅浅笑着,带着诱惑。
苏合的确被诱惑到了。不仅是因为白略口中山海界的奇妙,更是因为——那是白略的家乡。这代表着白略在对她敞开自己的过去,只待她走进去,解开心口的那些疑团。
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毫不相让的弧度。
“小白,我要去。”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她也说“要”而不是“愿意”。
白略的笑容不改,伸手拉了她入怀。
“娘子无论什么时候,都那样逞强。”他叹了口气。
苏合的身体僵了僵。
他却接着说:“可是,我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娘子。我们难道不是天生一对么?”
苏合埋在他怀里的脸上偷偷地绽开微笑,抱着他腰身的手更紧了些。
“谁要跟臭狐狸天生一对?”
“没法子,娘子。去了青丘,你便是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就不怕我不去了?”
“就算用绑的,我也会带你去。”
苏合在他怀里蹭蹭,安心地闭上眼。
“你真是世上最狡猾的狐狸……”
白略抚着她的长发,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凝神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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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箴言录:
某天早晨醒来,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会嫁给一只狐狸,为此恐慌了小小一阵子。
后来我才知道,我该为之恐慌的,不是狐狸本身,而是这只狐狸过去的故事。
白略箴言录:
我知道那一天总会到来,也许,不,是一定,她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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