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湛当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赞徐盈玉
实在是徐盈玉的差使办的好,江南的善仁堂已经有模有样下月既可开张且善仁堂的招牌一挂起来江南人富庶眼明手快者居多
平日没事儿,那些有钱的商贾还会修桥铺路的博美名儿呢何况这善仁堂打的是太后的旗号儿又与林总督有关连自愿慷慨解囊
徐盈玉将那些捐赠的银两一一记录只是两家的银子没收:钱家、金家
两家暴出家丑案后在淮扬声誉大跌
这是个机会给善仁堂捐银子而且,善仁堂有个好处谁捐了多少银子,清清楚楚的写了大字报贴善仁堂门口儿有眼睛的识字儿的都能看到秀才们看到了不管是眼气商贾臭味儿太足还是八卦善仁堂的优惠总归是会念叨上一段时间的
这是多么难得的博美名的机会啊
对于名誉度大肆下降的两家而言这就是天赐机缘
俗话说天赐不予反受其咎何况这两家真不是缺钱的主儿
早早准备了大箱的银两就等着送去呢徐盈玉没收
钱家、金家当即臊了个没脸
当然这两家也不是没有准备金世嘉直接去了徐家走后门儿他早打听清楚了管着善仁堂的丫头姓徐就是徐家的孙女徐叁的闺女
金家与徐叁没交情不过大家都在江南他跟徐家人熟
徐渊实在推辞不得想着哪怕碰壁也得陪着走一遭啊
人钱家到底底气足些钱家与徐家是啥关系啊钱永道那是徐叁的恩师徐盈玉是徐叁的亲闺女
金世嘉、钱端肆、徐渊这三人就找到了善仁堂去
徐盈玉命丫头上茶都是长辈她先见了礼抿着嘴儿笑二伯、两位世叔我想着您们也该来了侄女儿初来贵宝地又是女儿身不好上门请安还多亏世叔们体谅不曾怪罪于我
瞧这说话的俐落钱端肆就不能小瞧徐盈玉心道这老徐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倒生出这样能干的闺女来笑贤侄女说到哪里去了贤侄女奉太后懿旨而来又是料理这样的大差使我们又非不通情理之人哪个会挑贤侄女的理呢
金世嘉内心深处无比唾弃钱端肆的虚伪
原来两家就已经翻脸这次的案子出来这脸只有翻的更彻底了
贤侄女奉太后的懿旨开药堂按理我们只有抬轿子的钱端肆文雅的笑笑不管怎么说钱永道当代大儒儿子身上都带了三分书香这次也不为别的善仁堂是于百姓有益我等也想尽一份心力积一份善念倒是贤侄女连商贾的银子都收怎么到了咱们这儿倒见外起来
金世嘉此时已完全摒弃与钱家的恩怨笑道是啊可真是见外了
徐盈玉笑笑倒不是为了别的世叔们也知道我在太后娘娘的手下当差事事就得听太后的差遣吩咐这个也是太后娘娘交待过的就是在办帝都善仁堂时太后娘娘就吩咐过的像有官司的人家儿为世理公道不能接受赠银
世叔别多想徐盈玉瞟一眼两人尴尬的面容温声道世叔们都是明理之人如今这官司正经还没结呢段氏如今在药堂里帮工里里外外出出进进这些人都看着呢若是善仁堂收了世叔们的银子这善仁堂到底与太后娘娘有关将来案子判下来怕有人会说闲话呢就是两位世叔怕也会多想呢
世叔也别觉得我是有意为难你们徐盈玉正色道世叔们有的是门路只管去打听打听当年南丰伯府遭了官司就是想往善仁堂里捐银子太后娘娘一个铜板都没收如今这官司若是就在淮扬我也不能说二话唉可是我听林总督讲早经了御前的太后娘娘少不得也知道些许若是这些帐报上去太后娘娘问起来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若是这么容易被打发金家也混不到这会儿金世嘉笑吟吟地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只是若非为难咱们不真求不到贤侄女的头上太后娘娘何等尊贵之人哪个会真就料理这些帐薄子呢贤侄女倒不必将这些搪塞外人的话来对我说想来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徐渊也跟着说请盈丫头长辈们难得有事相求你稍微容个情什么都过去了
狗屁长辈
徐盈玉心里将这三个男人臭骂一通面儿上仍是笑眯眯地要我说世叔们既有此善念修桥铺路哪样百姓不得念好儿呢
长辈们这样说这银子我收倒是容易长辈们都是有见识的人皇上尊不尊贵莫非户部的帐就不查了徐盈玉似笑非笑太后娘娘若是什么都撒手不管的人今儿也不会有我来淮扬这一遭了
世叔们若觉得我有意推脱只管将银子搁下只是有一样世叔们想一想这个时节我收了银子让太后知道大不了我这做这个女官认罚就是家父在御前尚有几分薄面我一妇道人家也不会怎么着徐盈玉挑眉道倒是世叔们我这个女官无妨世叔们捐银子是想得名声呢若是惹得太后因此动怒怕会适得其返呢
这话一出钱、金二人都露出凝重的神色纷纷道真是老糊涂了竟不比贤侄女瞧的明白这两家人再无什么好说嘴上客气只是内心难免记恨徐盈玉心道个丫头片子这样难缠
淮扬的事情明湛自然有自己的耳目
故此对徐叁说了一句
徐叁对于明湛对自己女儿欣赏即欣慰又有些担心女儿能干这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他又十分担心明湛会不会看上自己闺女啥的
当然按常理不大可能毕竟自己女儿是和离之身可是谁知道明湛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呢毕竟在徐叁的观察来看明湛对于年纪大的女人颇是关照
兴许皇上就喜欢年纪大的呢
这样一想徐叁打了个冷颤三步并两步鬼撵似的飞奔而去
话说明湛与大臣们关系不错
哪怕偶尔明湛会忽然翻脸之类的大臣们也觉着皇上是明君
尤其是银库越来越充足的情况下他们亦打算着有必要向皇上表示一下做臣子对君上的关怀之情
虽然在明湛看来大臣们示好的方式极其诡异
在明湛拒绝了选福地造陵寝之后大臣们又一次集体上书请求明湛下旨择选福地营建陵寝且体贴之至道臣知陛下为百姓计不愿劳民伤财陛下有此仁心臣等感同身受且福地一事关乎千秋万世还请陛下早日下旨且如今国库充裕天下太平正是择选福地之时啊
多么让人难以理解啊
起码让明湛觉得十分诡异老子辛辛苦苦的赚银子充裕国库你们知情然后说皇上找个地儿挖坑造坟吧
多诡异啊
臣子们认同他的方式是给他找地盖坟头儿
又有欧阳恪道陛下贞元皇后陵尚在西南待陛下陵寝建好也早日请贞元皇后入住地宫连明湛那有缘无份的短命老婆小郡君都考虑周到了何其妥贴周全的臣子们哪
明湛的唇角抽了又抽摆摆手这件事不急银库充裕那银子一项项的朕都有用处朕年轻的很着什么急建陵寝呢
大臣们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家退而求其次欧阳恪道陛下虽建陵不急不若先命钦天监择福址此一项若是顺利也要耗时一二年呢早做准备日后营建起来日子充裕
不急不急要朕说一个皇帝好不好不在于他的陵寝是否壮观威武明湛不得不敷衍道什么叫‘盖棺论定’呢百姓此朕如此将来啊你们也是如此
明湛道你们看这古今英雄不必建陵有的是人给他塑像立碑尊为圣贤
而那些千古恶人纵使将陵寝建的再华丽又如何呢
陵寝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西北在打仗朕又折腾着建什么陵寝传出去声名也不好听明湛道有这个银子多造些兵枪呢出的这馊主意叫他造坟西北还战火连天呢他这里造坟也不嫌晦气郁闷的明湛直想找大臣们的晦气
明湛再三强调省银子不造陵寝
诸大臣纷纷道陛下真乃万世圣君
钱永道感叹陛下真是难得圣贤之君哪
欧阳恪极是赞同谁说不是呢如今陛下年纪尚轻已有盛世气象待过几年不可限量百姓有福你我也有福啊
钱端玉坐在一畔伺候茶水眉宇间颇有几分意动
钱永道自然不会露看儿子的神态冷哼一声欧阳恪道钱老兄哟端玉这样的人品你总把他圈在家里是做什么
圈着有什么用心早野了钱永道正色道要我说这为官啊知道怎么一回事儿就行了真正进入官场倒蹉跎了光阴这科举春闱考就考状元若考不得状元不如不考
钱端玉正襟应是
欧阳恪无奈这叫什么话三年一春闱也只有一个状元而已要照你说我也不是状元当初不若不考啦
钱永道笑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这小子
钱端玉帮着添茶
明湛下朝回去骂骂咧咧的解下龙袍中间的镶玉束带踢去朝靴几下子去了外袍对阮鸿飞叽咕道妈的又跟我说造坟的事儿了
皇家说话向来文雅造坟二字阮鸿飞想了会儿才明白明湛说的什么事儿失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对将来你死了不得埋坟里啊帝王陵造个三五十年也正常大贱的陵寝现在也还建着呢你当初说只做二十年皇帝臣子们得抓紧时间哪
明湛瞪圆眼睛我说做二十年皇帝又没说只活二十年难道我不做皇帝就得马上死不成这叫啥话啊
阮鸿飞得承认自己口误伸手拉明湛过来握住明湛的手直笑我是说你当政时把陵寝建好也省得受委屈
到时死都死了还知道委不委屈啊明湛实在不明白古人的脑子他看着阮鸿飞那张芙蓉面得意道再说我死了也只想和你埋一处儿千百年不叫你安生
这情话到小胖嘴里咋这个别扭呢阮鸿飞砸摸着
欧阳醉看他爷爷喝的七分醉赶紧将老爷子小心扶着一路送回卧室
欧阳醉是欧阳恪自小看大的长子嫡孙祖孙两个感情着实不错欧阳恪展开薄被给老爷子盖上欧阳恪挥手扫去坐起身眯着眼睛含糊不清道臭小子端了茶来我就喝了点儿酒又不困哪个要睡觉呢
知道老爷子出去喝酒府里小厨房早就备着醒酒汤呢
姨奶奶端上一盅醒酒汤欧阳醉一瞅这位新姨奶奶就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他爷爷是啥眼光怎么就喜欢这种眼睛里带着小勾子的女人呢
太爷奴婢服侍您喝汤
欧阳醉正想悄悄退下欧阳恪已道把汤给醉儿你下去没事儿在屋里安生绣花儿出来晃荡个甚
欧阳醉忙接了汤那新姨奶奶风摆杨柳的下去了
欧阳恪喝了两口酸汤子皱眉打量着孙子不争气的东西一个女人你怕个甚
孙儿这不是想避嫌么您老什么岁数儿了都这姨太太比欧阳醉尚小五岁嫩的一掐一把水欧阳醉在心里难免抱怨祖父一二
欧阳恪摇头笑道真是个蠢的避也该是她避你是啥身份你这是府里正经的小爷桃红是啥身份一个奴婢而已你倒避着她真个蠢的
叫你多跟钱家小子交往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欧阳醉眼睛微亮祖父我现在都要当差哪个有空呢关键是钱端玉在他祖父的嘴里那绝对就是一完人还是极遭人恨的那种欧阳醉想到钱端玉就别扭
不过他今日另有事情与祖父说神秘兮兮道祖父您知不知道栖凤观的钟神仙
不就是一道人么
钟神仙怎是一般的道人呢道行高深欧阳醉道祖父您看钟神仙这样有本事帝都不知多少达官显贵的找钟神仙算命呢不如将钟神仙推荐给陛下若是陛下心喜也是大功一件呢
欧阳恪手一扬半盅子解酒的酸汤就泼在了孙子脸上
无知的孽障欧阳恪啪的砸了碗苍老的眼中迸出两道寒光欧阳醉吓的当时就跪下了就这两颊还分别挨一耳光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欧阳恪到底年纪大了乍一动怒头就开始晕眩一掌拍在桌上支撑着身体怒斥我们是何等人家儿书香门第子弟皆以科举晋身怎能与那些神鬼之人相处之你竟然还妄想去举荐一道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辱没门楣
叫你念书你荒于嬉戏春闱落第如今好容易得圣上隆恩你得以君前侍奉不老实当差偏又兴了什么举荐神鬼道人引圣君入邪道的念头儿欧阳恪气的一阵大咳憋的两颊胭红
欧阳醉连忙认错上前给祖父顺气祖父我知错了我已知错了您别急
欧阳醉挨了俩耳光一顿臭骂也没敢在御前引荐钟道人结果这巧宗转眼就被人抢走了
史料记载:武皇帝初年给事中方慎行举荐道人钟于御前武皇帝问之鬼神事大喜命道人常侍左右恩宠非常
其实如果明湛能看到这段史料他肯定得说史官说话太夸张啦
而且据后世分析武皇帝与文人始终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文人最是偏心对于心仪的帝王也会有一定程度上超越事实的赞美
不过关于武皇帝与钟道人的记载口吻相当的严厉
尤其是这位给武皇帝推荐钟道人的给事中其后竟然以不入流的五品小官儿之身入主倿臣传并在其间占有一席之地可见当时文人对此二人的痛恨与唾弃
方慎行出身曾经的靖国公一族如今的越侯是他的族兄
换言之此人与仁宗皇帝的发妻——方皇后同族
自凤家兄弟掌权方氏家族的辉煌就已是过去式凤景乾没找他们算前帐这就是他们的运气了其实凤景乾很想算一算前帐奈何方家乖的跟狗似的实在挑不出刺儿来
凤景乾又不是啥昏庸之君方皇后还曾在先帝面前大义凛然的举荐他为太子有前番情理凤景乾硬是没动方家只是将靖国公的爵位贬至越侯
当然后来凤景乾得知方皇后安排了阮鸿飞这一贱人做后招儿十分后悔怎么没将方家削爵查抄
不过最终凤景乾仍未迁怒方家当真算得上一代明君了
方慎行于越侯府血缘不近不远诛九族反正能算上他一个
按史料的记载方慎行很冤枉
他冤枉的地方在于钟道人是他举荐的没错可是并非如史料所言他倿臣啥的人家只是在朝中很正经的上奏皇上言及钟道人在民间威望非常皇家不如收为己用言下之意就是给姓钟的个官儿做建个观啊庙的把他圈起来这样放着让他在外头盅惑民心啥的非常的不好
方慎行完全是一片忠心且有远见
因为他认识到了宗教的危害性
朝廷为什么做和尚做道士的得给他们颁发剃度碟文才算数儿呢不然你就是假冒
假冒宗教人士的罪过也不轻呢
这就说明朝廷在宗教方面人数儿始终有着严厉的控制
方慎行不是个笨的在明湛看来他绝对比一般人聪明姓钟的这么在外头晃荡现在还开始发书赠民由于中国的神仙太多明湛也没搞明白钟道人所信仰的是哪路菩萨神仙
可是明湛对于邪教的认知比任何人都深厚
譬如西藏活佛的地位与藏王是相仿的这就是最鲜明的宗教渗透政治的例子
明湛原本是想着从淑玉长公主那里将钟道人引出来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进宫后淑玉长公主就说胎象不稳也不入宫了一门心思的在家安胎养身子钟道人的事儿自然也就没影儿了
如今朝中又有人提起啧啧这完全就是顺着明湛的心肝儿提的啊
明湛当即一事不烦二主命方慎行引钟道人进宫明湛要亲眼瞧一瞧这钟道人的神通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已毕心肝儿们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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