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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对于康国公府与永安公府的婚事并未过心,他会知道,完全是因为康国公与永安公同时请婚假,要操持家中子女婚事之故。

  

      明湛此时方想起来,康国公与永安公府有婚姻。

  

      当初,继阮晨思入府为侧妃后,凤景南又给他订了康国公府的小姐。后来,就是凤家兄弟被劫,朝中三位皇子争储位,康国公府怕被拉去站队,便将康国公府与镇南王府的婚事抖了出来。明湛虽然暗中火大,不过他当时在帝都站的也不是多稳当,为了拉拢康国公府的势力,他便顺水推舟的把婚事认了下来。

  

      帝都风云变幻,明湛做了储君,当时他又跟阮鸿飞勾勾搭搭的没个消停,他是不愿意娶康国公府的姑娘的。

  

      倒不是他对康国公府有啥成见,关键是他见过康国公那人,整个一刘备超生的,特会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想到要有个活刘备做岳父,明湛就对他家姑娘没了兴致。

  

      明湛那时已是太子,想悔婚,当然就能悔婚。

  

      坏人还是凤景乾做的,他亲自为康国公府的小姐指婚于永安公府的公子。

  

      两家俱是公府门第,门当户对。

  

      康国公府再如何心里郁结,其实也无话好说。虽然婚姻之事,镇南王是来信亲自提过的,只是人家镇南王也只是一提而已。

  

      一无媒聘,二无婚书。

  

      镇南王府权赫一方,明湛也做了太子,凤景乾亲自为他女儿另指婚事,康国公除了谢恩,没有别的选择。

  

      康国公与永安公要请婚假,明湛想起了先前与康国公府的那桩婚约,笑笑便允了。

  

      明湛对阮鸿飞道,“飞飞,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克妻啊?几次婚姻都不成。我还想跟你办个婚礼呢,又有些担心。”

  

      阮鸿飞没当回事儿,道,“做皇上的,一生不知要杀多少人,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给你克死的。所以说,命不硬的真做不了皇上。我看你克的人多了,不过,我不嫌弃你啊,胖。”

  

      “咱们啥时候办个仪式吧?”

  

      “搞那些做什么,偷偷摸摸的,现在就挺好。”

  

      明湛去摸人家的手,开始动手动脚,嘴里油滑的占着便宜,“我这不是怕你委屈么。”

  

      阮鸿飞握住明湛的手,在明湛水润润的脸上揩把油,笑道,“只要你在床上乖一些,别总惦记着上面下面的事,你就委屈不到我。”

  

      明湛不服,“我堂堂正正一男人,怎么就不能在上面啦?”

  

      阮鸿飞淡淡的瞟明湛一眼,没说话,意思却很明白:想在上面,你也得有那本事啊。

  

      明湛气的咬了阮鸿飞两口。

  

      阮鸿飞半点儿亏不吃,拧明湛屁股,明湛嗷嗷叫痛,阮鸿飞狠揪两把才算完,问明湛,“盐商们已经到了吧?”

  

      明湛翻身坐好,与爱人肩并肩的躺在榻上,“嗯,昨天就到了。”

  

      “建天津港,你想让他们出钱。”这也是明湛惯用伎俩,阮鸿飞一猜便中。

  

      “借鸡生蛋么。”

  

      阮鸿飞笑着摸摸明湛的脸,“其实,你要是银子不够,我也可以借给你。不但可以借银子,连匠人什么的都可以借。还有,你不是要造大船么?图纸没有吧?我也可以帮忙。”

  

      明湛一喜一忧,他天生就是个疑心重的人,当下便怀疑,他家飞飞啥都好,就是在家业这块儿跟他分的那叫一个清楚啊,半点儿便宜都不给他占。

  

      明湛小心谨慎的问,“你不会是想让我一辈子都在下面吧?”

  

      阮鸿飞唾弃,胖子这星点儿小姿色,还真是自信哪。不过此话,阮鸿飞也只敢心里吐槽,他是万万不敢当面说的,否则明湛那狗脾气,非翻脸不可。

  

      阮鸿飞唇角上扬,笑容在阳光中散发着钻石一样的光芒,明湛当下就觉得鼻尖儿发痒,忙揉了揉,生怕没出息的流出两串鼻血来。心道,他家飞飞是不是修练过什么摄魂术之类的邪功啊。妈的,仗着鼻子眼的比别人漂亮几分,动不动的就对他使美人儿计,长期以往,如何消受得了啊!

  

      明湛定了定心志,就听阮鸿飞道,“咱们可以签定国约,这些东西,我无偿资助,不过在五十年之内,你要免收我的海关税,而且在我杜若国与大凤朝的贸易类型上,你要给我放宽。”

  

      “天哪天哪。”明湛张大嘴巴,大嗓门儿的喊道,“我说怎么忽然大方了,原来你是想坑我一头啊!”

  

      明湛伸出五根胡萝卜似的胖胖手指,不可思议,“五十年的海关税啊!你真敢想!现在我跟你做了半年的生意,光税我就收了五十万。以后肯定更多,这五十年的海关税,五千万不止。你弄些破烂图纸,现在给上我几百万银子,就要抵五千万,你真说的出口啊!高利贷都没你这么黑的!”

  

      “你当我是傻瓜!”明湛噼哩啪啦的将帐草草一算,捂着胸口,一副受伤害的模样,“我说怎么忽然之间要给我银子呢,唉哟,你真不一般哪,险些被你坑了!大骗子!”

  

      阮鸿飞笑两声,丝毫不拿明湛的怨卒当回事儿,他握住明湛的手,温声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看你这么犯难,不过一提而已。你不愿意就罢了,难道我还会强逼你不成吗?”

  

      阮鸿飞哄明湛道,“胖啊,你实在是想多了。”

  

      明湛重重的哼一声,明显拿乔不领情。幸亏他多想了一下,否则被卖了还得帮大骗子数银子呢。

  

      阮鸿飞笑着搂他在怀里,香他脑门儿一口,“还真不好骗。”

  

      “那是!”明湛向来以自己的高智商自豪,他骄傲的宣告,“老子都能把你把到手,哪个是好骗的!”

  

      阮鸿飞暗笑,不死心的再说一句,“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条件我们可以再谈哦。”

  

      明湛吼一嗓子,“我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大骗子!”

  

      前些年被骗身骗心,如今又险些被骗财,明湛再哼一声。枕边儿人竟然是个贼,他这是过的什么悲催日子哟。

  

      ******

  

      盐商们没空手来,他们带着献给皇帝的奇珍异宝。

  

      将林永裳写的手书交到户部衙门后,就各自回家等消息了。想见皇上,也要看皇上的时间安排呢。

  

      盐商人虽是从淮扬来的帝都,不过他们是大商人,各自在帝都均有分号买卖,对帝都的消息都极灵通。自从朝廷在皇家报刊上刊登了天津港的招商消息后,各地商人纷纷汇集于帝都。

  

      天下也不只盐商有钱,三百六十行,哪一行的老大都不是白给的。

  

      盐商们此时又展现了他们超一流的交际手腕儿,沈太平程耀之自然去各族为官子弟那里打听消息。只是沈程两家子弟除了远在湖广的沈东舒,实在无太出众能御前伴驾者。

  

      所以,御前的消息他们是打听不来的。

  

      不过,明湛将招商的事交给吴婉负责,让盐商们庆幸的是,吴婉正是商盐吴家出身。

  

      吴家族长吴缜一来帝都就去拜访他这位非同一般的族侄女。

  

      一般人见不到吴婉,吴婉并不乐意见些乱七八糟的人。首先,吴婉是女人,有些人自然顾着男女大防,不好去。哪怕有人不在意这些礼仪规矩,厚着脸皮登门儿,人家吴婉也不见,理由也好说:宅中都是女人,不待外客。

  

      故此,虽然天津港的招商极热,吴婉的门前却有些不合时宜的冷清。

  

      这些事,明湛俱是知晓的,他更加佩服这个女人。清醒透彻,不要说女人,就是一般的男人都不一定有吴婉的冷静犀利的眼光。

  

      这次,登吴家门的人却是不好拒之门外的。

  

      吴经身为吴家族长,虽然先前对吴婉家产业争夺事件不闻不问,可也没得罪欺压过吴婉。后来,吴婉在卫太后手下做事,吴经更是眼明心快,屡屡示好。且吴婉在淮扬的产业,吴经没令吴婉吃半点儿亏,展现了族长的风度。

  

      吴经亲自登门,吴婉自然是要见的。

  

      先前,吴经对吴婉并没有什么印象。旁支家的闺女,且吴婉与吴经的血缘关系就比较远了,吴经也不可能特意关照她些什么。

  

      这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吴婉较一般南方女子更为高挑儿,身上天然带着三分水灵,眉眼冷峻,五官秀丽,先前的袅娜单薄已渐渐的自眉宇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坚定。

  

      人都说相由心生,吴经自一接触吴婉那双冰雪一样的的眼睛,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女子,吴经顿生三分客气谦谨。

  

      吴经见吴婉进来,起身笑道,“听说贤侄女另置了新宅,我初到帝都,打扰贤侄女的清静了。”

  

      “族叔太客气了。”吴婉一身玉青色暗绣交领衣裙,斜叉相交的领口露出一段浅粉色的里衣缎子,添了一抹亮色,再衬着江南女人天生的玉色肌肤,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增色三分。

  

      吴婉从不认为女人有什么悲惨遭遇就该把自己做贱的如同寡妇一样,她吃穿用度极是精心,接触的人多了,心胸自然开阔,微笑着请吴经入座,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了,笑道,“早听说族叔要来,较我算的时间晚了一些呢。”

  

      吴经道,“如今盐课改制,我等盐商也要将手中的盐场帐目交接完毕,才好来帝都,就迟了些时日。”

  

      吴婉并未再提起此话题,转而问,“族叔是有什么打算么?”

  

      “不瞒贤侄女,皇上召我等前来,咱们族人世代贩盐,除了这个,虽还有些铺号,不过是小打小闹儿。这天津港一开,是与外国人做生意,我也不大通这个。”吴经虚心请教,“听说贤侄女在帝都为皇上委以重任,还得烦请贤侄女指点一二呢。”

  

      吴婉柔声道,“我不过是奉命做些琐事,重用二字实谈不上。”

  

      “天津港向来是皇上交待什么,我们去做什么。”吴婉道,“皇上的心思,谁都猜不透也猜不准。盐课改制不是忽然就要改,云贵早有先例,且看一看云贵盐商如今的情形,便可知此次皇上的恩典在什么地方了?这个倒不难猜。”云贵、帝都都是皇上的子民,依皇上精明的性子,绝不可能厚此薄彼。这些事情,吴婉还是能想的到的。

  

      “要我说,皇上是不会令盐商们吃亏的。”吴婉看向吴经道,“族叔或许知道,皇上出身镇南王府,这次,也有云贵二地的商人前来,约摸也是想分一杯羹的。”

  

      吴经顿时压力倍增。

  

      吴婉叹道,“我主持招商一事,族叔,若是你们能早些来,定能在皇上面前占了先机。如今来帝都的大商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个没钱,哪个没势?”盐商自然是富有的,可是将盐商放在全国的商人里面儿,不一定是最拔尖儿的。

  

      盐商们的富,是为朝廷贩盐,因朝廷而富。吴经心里也知道他们来晚了,可是到这时,谁也顾不得什么早晚。到了战场,只有胜败。

  

      吴经面色微变,直言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吴经堂堂吴氏家族的族长,断然不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他这样直白的问出来,不过是想知道吴婉的意思罢了。

  

      吴婉心里透彻,说道,“皇上既然召了族叔来,那族叔只管跟着皇上走就是了。”

  

      吴经心里略略失望。他来是希望能有更精确有消息,可是如今看来,吴婉的嘴巴紧的很,吴婉说的这些,吴经何曾不知呢?

  

      只是天津港一事关系到吴氏家族的兴衰存亡,即便是他也有些踌躇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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