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痛看去,竟是一脸怒容的虞方屹。
“我不过就两日没有回来,你就这样欺负你的妹妹!”
虞方屹手下也没留情面,虞景洲不敢躲也不敢还手,忍痛道:
“是虞疏晚……”
“若你不招惹她,她会动手么!”
虞方屹又是几巴掌下去,虞景洲没了话。
打完后,虞方屹这才阴沉着脸,
“本侯教子无方,让诸位看了笑话。
还请诸位自行散去。”
众人知道今日怕是没得热闹看了,自觉地散去。
唯独容言溱和郑成泽却是迎面走来。
今日看来不是一个吉利日子,这一出门,就遇见了三个讨人厌的东西。
虞疏晚心下暗暗思忖,两人已经到了跟前。
虞方屹黑着脸拱手,
“二皇子,郑公子。”
“侯爷怎的这般大动干戈,小事罢了,平白叫人看笑话。”
容言溱没想到虞疏晚的身手那般……
彪悍。
他挑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却得到了虞疏晚似笑非笑的一个眼神,
“二皇子一直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吗?
方才他那鞭子打在二皇子的身上,二皇子才会老实吧?”
容言溱的脸色骤变,虞方屹却在他开口之前直接将虞疏晚拦在了身后,语气不善,
“殿下,小女年纪小说错了话,您不会计较吧?”
虞疏晚惊诧虞方屹护她,却并未再继续说话。
倒是郑成泽偏着头看向她,笑眯眯的露出一颗虎牙,
“呀,又见面了,虞二小姐。”
虞疏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她总有感觉,这拓跋使团跟郑成泽有关系。
可是自己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好去多加揣测。
柳婉儿能感觉到虞疏晚的不快,戳了戳她的胳膊,
“我先带你回去吧。”
虞方屹迅速转过头问道:
“伤到哪儿了?”
“脚疼。”
虞疏晚就这么两个字,虞方屹就知道她是旧伤,柳婉儿叹气,
“还有刚刚扭到了。”
她幽幽的看向虞景洲,
“要不是虞公子,疏晚也不会往后躲的时候扭伤脚。”
虞景洲瞪大了眼睛,想要争辩一句,却被虞方屹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顿时所有气焰都没了。
虞方屹蹲下身子,
“我背你。”
上一世虞归晚有一次摔到了腿,虞方屹就这样背着她了一个月。
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还能有这个荣幸呢。
虞疏晚眨了眨眼,
“不用了,我还能自己走。”
她看向一边,
“可心。”
可心上前搀扶着她,和柳婉儿一起带着她往回走去。
虞方屹怔了怔,很快就站了起来。
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难受了。
或许这就像是疏晚,一次又一次的寻求他们的认可,最后放弃了他们。
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虞方屹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虞景洲的身上,
“常慎,先带着公子回去,在书房等我。”
常慎应声,虞景洲也不敢反抗,悻悻跟着进去。
虞方屹看向容言溱,语气冷了几分,
“殿下如今闲情逸致,可是正妻已经定好,要将虞归晚纳进门了?”
容言溱微微一笑,
“侯爷,好歹大小姐也是你身边养了十四年的女儿,你如今当真这般绝情?”
虞方屹面色不变,
“臣以为,是殿下喜欢,所以这才催促着。
否则当初的婚事怎么会那般仓促定下?”
“原来侯爷是在恼本殿当初的求娶。”
容言溱道:
“侯爷放心就是,本殿自会对虞大小姐好的。”
一边的郑成泽看得有趣,道:
“侯爷,虞二小姐会武,倒是合适去更远的地方。
我母亲在为我相看女子,我倒是很喜欢虞二小姐。”
“喜欢?”
虞方屹的眼中猛地迸发出冷厉的光来,
“你的喜欢就是在长街上对我的女儿说,要她去做你的妾?”
郑成泽愣了一下。
他记得,他打听到的消息是虞疏晚和侯府的人关系并不好,可如今虞方屹的表现可不太像是不好啊。
他反应极快,又是露出了招牌的笑来,
“侯爷说的是哪里话,我当初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边境民风淳朴奔放,我在那儿的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虞二小姐是京城姑娘了。”
“本侯也去过边境,郑公子,别打本侯女儿的主意。”
虞方屹一字一顿,随即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拱手道:
“家事众多,恕不招待了。”
说完,虞方屹直接转身进了侯府。
随着朱红色大门关上,容言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忠义侯,还真是好样的。”
“他是不是好样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那个虞二小姐颇有意思。”
郑成泽环胸抱手,颇有滋味,
“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有意思的姑娘,也难怪姜瑜栽到她的手上。”
听见姜瑜的名字,容言溱的脸上有些不自在,他转过头警告着郑成泽,
“你别忘了,她可是美人蛇。
姜家如今已经被不动声色地给毁了,难道你还想要步他们后尘?”
“姜家没了是因为姜瑜脑子蠢。”
郑成泽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戒,神采奕奕,
“我不一样。
我想要的都必须到手。
虞疏晚……
真是个好名字。”
容言溱冷笑一声,
“当初姜瑜也是这样觉得……
虞疏晚是必须除掉的,你就算是喜欢,也换一个。”
“换谁?”
郑成泽收回目光,嗤笑一声,
“你那个没脑子的侧妃?
不过是有福气,模样有几分像疏晚,可心机都写脸上,白白玷污了那张脸。”
他不看容言溱难看的神色,懒懒道:
“我改变主意了,虞疏晚只能是我的,其他人不能动。
否则之前的事情全部都当做我没说好了。”
“你!”
容言溱想要发怒,郑成泽已经走远了。
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侯府紧闭的大门,深吸了口气,转身追了上去……
——
虞疏晚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疼得连唇都白了,偏偏半点儿声音都不吭。
坐到床榻上,可心小心翼翼给她脱下罗袜时候,只见原本应该纤细的脚腕处已经肿了起来,宛如一个馒头那么大。
“这么严重。”
可心心疼坏了,
“奴婢这就去取冷水先给您冷敷,稍后好一些了再热敷。”
“哪儿那么麻烦。”
柳婉儿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来,展开竟然是一排银针。
虞疏晚拍在桌上没说话,柳婉儿手腕一动,很快就在她的脚腕上扎满了银针,
“别管,待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很是新奇的看着虞疏晚,
“你是不是不会疼啊,我都没听你叫过疼。”
“?这就是你觉得我不怕疼的理由?”
她只是叫出来也没用啊。
虞疏晚纳闷儿柳婉儿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正说着话,虞方屹就已经急匆匆的进来了。
他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虞疏晚插着密密麻麻银针的肿胀脚腕上,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
虞疏晚扯了扯嘴角。
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她上一世快死的时候也不见虞方屹有什么神色,怎么现在还整上心疼了?
虞方屹没有再上前,只是嘶哑着嗓子道:
“柳姑娘,疏晚的脚往后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么?”
“应该不会吧。”
柳婉儿道:
“不过令公子再多折腾几次,她应该能很快废掉。
本就是进冬的时候,疏晚的旧伤可还难受着呢。”
虞方屹没有继续问,只是往前行了一步,又停下了,
“你好好养着。”
说完,他转身直接离开了房内。
柳婉儿有些心痒痒,
“你说,他是去干什么了呢?”
“不知道,没兴趣。”
虞疏晚看出来她的蠢蠢欲动,
“我建议你这次别去凑热闹,他可不是虞景洲那个蠢货好对付。”
柳婉儿哦了一声,又问道:
“那虞景洲也算是你哥哥,怎么能想要毁了你的脸,对姑娘家多重要啊。”
“不管对我重要不重要,他都不该碰我。”
虞疏晚淡淡道:
“我原本以为他长脑子了,回来至少不会在明面上动我。
谁能想到,冲动自大,他是一点都没变。”
可心愤愤,
“必然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是不是温氏,亏了小姐的那个坠子了!”
“温氏现在讨好我都来不及,若真是这样说,也只会提前问我意思。”
虞疏晚看向柳婉儿,
“你这两天没去找虞归晚了?”
柳婉儿茫然眨眼,
“没,我蹲她好久都没有动静,就没管她了,最近在研制新的毒药,你要试试吗?”
“……暂时不必了。”
虞疏晚看向可心,可心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连忙出去。
片刻后就回来了,气喘吁吁道:
“今日她院子没人出去,但后巷连着一个狗洞,刚好容纳一个人出去。
这是刚巧去后巷拿家里人给的东西的丫鬟偷偷告诉奴婢的,说是看见流萤这两日从狗洞进出过。”
柳婉儿的嘴巴能够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她懊恼,
“我就一会儿没看见,怎么就……”
“这些不怪你,你又不是给我看大门儿的。”
虞疏晚托腮,
“虞归晚应该也找虞景洲求救了。
形容应该不会很好,不然虞景洲也不会急得回来就动手。”
柳婉儿皱着眉头,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虞归晚才是假的,他们是你的家人啊。
你跟你母亲血脉相连,按道理来说你们才是最亲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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