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我也想让你来救救我,谁天生就喜欢挨打呀,可我那时候还没认识你。”
季岫白手指缠绕着许禾柠的一缕长发,“不是有玉佩吗?为什么不早点找过来?”
早就应该来了,那她就会尽早地摆脱掉这种苦难,也能远离陈深,不至于被他纠缠得这么紧。
许禾柠眼里有种挥之不去的悲伤感,因为这一切本就不是属于她的。
该被改变命运的是周倩,而她只配一辈子深陷泥沼,痛苦不堪。
“别再提玉佩的事了。”她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季岫白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用手里的发尖轻扫过许禾柠的脸颊,“为什么,提起它让你不舒服?”
她仰躺在大床上,身后的黑发犹如海藻般铺开,皮肤的白皙和黑色的发丝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她的眉,她的鼻,她小巧的唇,无一不像是照着最美的画册捏出来的,没有一点短处。
如果可以的话,许禾柠想让他看看周倩,也想让爷爷看看她的小恩人。
可惜,周倩现在只能葬在异乡。
“没有那块玉佩,你会娶我吗?”
“不会。”
许禾柠能被季家接纳,玉佩就是敲门砖。
季岫白将她往怀里抱,“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安排个课程表,每天晚上辛苦点上节课,你还年轻,多学习是好事。”
“啊?”
许禾柠是想着知识改变命运,毕竟以前在学校老师就经常说,这儿的孩子想要走出去,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学习。
但她最近学业也不轻松,而且那所大学特别好,她能把老师教授的全部吸收进去就已经不错了。
“我晚上还有作业,你想给我安排什么课?英语,还是高数?”
她高数是差了点。
实在不行咬咬牙吧。
季岫白唇往她脸上贴去,眉间生出的几许轻佻之意她并不能看到,“我给这堂课取了个名字,叫对身体舒适的极致探索。”
“!”许禾柠不用再往下听,就知道会有些什么内容。
“你老师是我,而且不收费。”
季岫白又想到那个已经被废了嗓子的霍老师,刚开始许禾柠觉得他是好人,还当着季岫白的面,语调轻软糯糯地喊他,霍老师~
季岫白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来,先叫一声季老师听听。”
“我不要学。”许禾柠小脸酡红,就连耳朵都红透了,整个人宛如树上红透的苹果,一口咬下去多汁又香甜。
看着粉扑扑的人儿,好想把她剥得光光的,然后毫无保留地深入她。
“不学怎么行呢,本来你这脑子就不灵光,不多多地储存些知识,迟早就是个草包。”
许禾柠在他身底下动弹不得,“那我觉得被当成草包挺好的。”
“什么?”
季岫白在她耳边呢喃开,带了些笑意。
“被……”
“草,挺好的?难得你有这觉悟。”
许禾柠真的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他不正经。
在床上,最后妥协的肯定只会是许禾柠。
她叫了大半夜的季老师,他觉得好听,她觉得羞耻,他刚开始说只要她张口肯叫,他就放过她。
可后来显然不是,季岫白又说有了第一次,后面该更好张嘴才是。
第二天饭桌上,苏晓给许禾柠张罗着早餐。
“晓晓,我不想喝牛奶,想喝点豆浆。”
苏晓听着她的声音很不对,“少奶奶不会感冒了吧?嗓子好哑。”
季岫白在旁边,也算是给她解围的,“她昨晚学习到太晚,喊老师喊哑的。”
“啊?”苏晓搞不懂这什么操作,“是因为老师没教好,少奶奶生气喊的吗?”
许禾柠并拢着双腿,又昏昏欲睡,男人听着苏晓的话,恍然大悟,“我说怎么骂得这么凶,原来是老师没教好。”
那一定是他的教学方式有问题。
季岫白将两个奶黄包夹到她碗里。
她吃不下,“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
季岫白:“我昨晚吃过了。”
苏晓:“?”
昨晚哪里有奶黄包啊,这都是早上现做的。
许禾柠已经羞得一句话不想说了,说多错多,谁知道季岫白这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呢。
*
傍晚,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入南安城的某个小区,天已经暗下来,但楼下还是有很多玩耍的孩子并未归家。
梁琮替陈深拉开车门,“前两天刚给他们安顿好,还没人知道这里。”
两人上楼,梁琮按响门铃。
过来开门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看到两人时,眼里露着谨慎和疑惑,“你们是?”
“我们是贺林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女人见状赶紧开门将他们迎进去,“快请坐,随便坐。”
房间里跑出个小男孩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扒着门框好奇地看他们。
梁琮冲他招招手,又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
男孩怯生生的过去,看看陈深,这个叔叔好吓人,脸冷得跟冰砖一样,他没敢接。
梁琮替他剥了糖纸,又把糖塞到他嘴里。
女人没说两句就哭起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人也见不着……”
北港出事后,贺林就成了警方最大的突破口,也成了这个案子里最关键的人物。
梁琮只能安慰着她,“会没事的。”
本来他和陈深就没打算过来,这种时候当然要避嫌,但他不知道陈深怎么想的,听说贺林的孩子过来了,就执意要来看看。
梁琮将女人拉到边上,给了她一些现金,女人推着手说不要。
陈深坐到餐桌前的一张椅子上,见男孩咬着棒棒糖,一直在看他。
他招招手,“过来。”
男孩虽然有点怕,但还是上前几步。
“叔叔,我爸爸会回来吗?他之前说这儿有个好大的动物园,还有大马戏表演,他还没有带我去看过。”
陈深看着眼前的男孩,跟那时候的自己似乎重叠了。
同样瘦瘦小小的个子,同样稚嫩的脸庞,同样在等着父亲归家。
他抬手揉着他的脑袋。
女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赶紧接通,里面传来几句说话声,紧接着就是她蹲下身去,哭得撕心裂肺。
梁琮和陈深对望眼,就听到女人哭喊着,“贺林死了,他们让我过去趟,他再也回不来了。”
男孩睁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叔叔,我要爸爸……”
他这会也不怕了,扑过去抱着陈深的手臂,“人死了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了?我不要,我不要爸爸带我去看大马戏了,我只要爸爸回来。”
陈深刚失去亲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也只有他才会懂,这才是苦难的开始,没有能庇佑他长大的父母,他的一生都在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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