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刻,门外走进来一人,他听到徐梅这后半句话,脸色一黑:“徐梅,你又瞎特么给阿好灌迷汤了?”
徐梅斜了韩振一眼,很是不屑,嘲讽他:“总比某人转头告密,喜欢当人家小辈的狗腿子强!”
“你!”韩振怒目而视,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拿起抱枕窝在怀里的同时,冷声一笑,“要怪就怪某人说漏嘴,如果不是自己管不住嘴巴,爵爷又怎么会知道她在法云安缦?”
我一听,骤然明白慕爵当时为何会找到我了……
徐梅忙拉着我的手解释:“阿好,你千万别乱想,我也只是、只是一时情急,并不是故意要说出去的。”
我看她神色紧张,似乎害怕我责怪她。而对方长我二十来岁,又频频照顾我,我又如何忍心?
我嘴角勉力扯出一丝笑,绝望而凄苦:“就算那天他不来,结果还是一样的。”
高焰既然已经铁了心要与我一刀两断,那么谁也劝不回他,包括我。
“阿好,你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高焰跟慕爵,咱们统统不要了!什么玩意儿啊,让你伤心成这样!”
徐梅又是加油鼓劲又是心疼,岂料,这话让韩振听了,立马为慕爵打抱不平:“她都已经跟爵爷是法律上承认的夫妻了,还什么无芳草有芳草的,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过你妹啊!能结婚就能离婚,何况慕爵是骗婚!骗婚你懂么?一个靠欺骗手段换取婚姻的人,你觉得我家阿好会心甘情愿跟他过日子么?”
韩振脸色铁青:“徐梅,你少血口喷人!”
“哟嚯嚯,干了坏事还不让人说了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不晓得你韩振看中了那小子哪点,非跟着他混不可,就他那样的心机,没准哪天连你也被算计了!”
“够了吧!啊?”韩振怒不可遏嗖得从沙发上乍起,拳头都捏的紧紧的,目眦尽裂,眼看要发飙。
徐梅反倒镇静非常,看都不看他,建议道:“阿好,待会儿收拾东西,上我那住去,别理这帮神经病。”
“你说谁神经病呢!”韩振又叫嚣起来。
徐梅仍旧不搭理,只顾跟我说话:“明天那场发布会,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帮你取消。你这回重出娱乐圈,说什么也不能再打退堂鼓了,知道么?人活着,都凭一口气,就算感情没了,咱们还有事业。”
我知道徐梅是怕我从此想不开一蹶不振,看着她殷切的双眸,我实在不好再摆出颓废的状态来打击她的热情。
是啊,高焰不要我了,慕爵我不爱,而日子总是要过的。如果我连工作都不要了,我真的就成一无所有的废人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一个废人,是没有资格跟任何人谈条件的!因此,我不想再做一只蝼蚁了!
起床穿好干净的衣服,徐梅领着我出门,慕爵此番已经回公司了,韩振是慕爵怕我出事专门派来瞧我的。现在,他一见我要跟徐梅走,立马不乐意了。
“阿好,你站住。”他跑过来拦住我们,神色肃穆,质问我,“你又要逃到哪去?”
“你刚聋了?都说了明天还有工作要忙,带她去我家住几天。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限制人生自由权了啊?”徐梅抢在我之前,冷冷回他。
我徒然想起慕爵之前的手段,也忍不住摇头苦笑:“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习惯了……”
“阿好。”徐梅听我自嘲,眼底掠过一丝心疼,她转身抬起手指就戳在韩振胸口,威逼的气势,戳得他连连后退,“告诉你韩振,只要有我徐梅在,你们谁也别想再欺负我家阿好!要是再用下三滥的手段限制她,老娘会以各种罪名将你们告上法庭!慕爵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到时候要是判他个什么罪,就别怪我没给你们面子!”
韩振被她戳得没有了耐心,一把桎梏住她的手腕:“你到底站在哪边?”
“我?”徐梅勾起一丝冷笑,“我是阿好的经纪人,我自然要站在她这边保护她的利益!”
“呵,我看你是站在何正谦那边吧?”韩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徐梅一愣。
旋即,她挣扎开他的手,分外轻蔑睥睨他:“我跟何正谦就是一伙的,你管得着么?前几天我都已经跟你讲清楚了,从此我跟你韩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别碍着谁,希望你信守承诺!”
韩振愕然了半晌,声音突然低了八度:“你不是开玩笑的?”
“谁特么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徐梅双手环胸,气势睨人。
“好,既然如此,那你走吧……”韩振侧开身子,放行。
我瞅了他一眼,那是我首次在韩振眼底捕捉到一丝受伤。
徐梅开车,我坐副驾驶。
离开慕家区域后,我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提及韩振。
徐梅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我以前怎么瞎了眼会看上他这种三观不正的男人。早断早好,没必要再纠缠不休!”
“是因为我么?”我掰着手指,掀起眼眸,看她的侧脸。
徐梅摇头:“不是,你别多心。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与其追寻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倒不如抓住现在。”
“你甘心吗?”我问她。毕竟坚持了这么些年,如果徐梅跟韩振年轻时就结婚的话,只怕现在已经是二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吧?
徐梅没有立即回答我,等红灯停下来,她才转过头看向我,长长叹了口气:“也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活到这个岁数,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哪怕我再坚持等他,我跟他还是没法走到一起的,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一旦改变反而会觉得别扭。何况,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我早不是那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他也并非什么风华正茂的青年,他明显不是我爱着的那个人了,我想我长期迷恋的,可能只是年轻时心动的感觉吧,用以证明自己还年轻,还爱得动,但人总得实际点,不能活在梦里……”
“那你跟我舅舅呢?也就是谦叔……”我追问道。
徐梅听我提及何正谦时,恰好绿灯行,一贯镇定自若的她都忘记挂挡,就一脚踩了油门,汽车停在原地空啸了声,后面司机鸣笛催促,她这才挂挡起步,驶入车流。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她就算不答,我看她这手忙脚乱的姿态,也就明白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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