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去任富这段路上,虽有新的商队愿意出钱附队,但是顾槐子却万万不敢留了,生怕再有什么其他的麻烦,倒是那个付季,真是天生的读书材料,不管是什么书,讲几次就会背,解释一次就能懂。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他年纪小小受了波折,如今泄了心口一股子元气,倒是在车上大病一场,好在顾昭心慈,好药,好食物养着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
付季很惭愧,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不过谁知道今后要发生的事情呢?每次付季跟定九先生发誓,定九先生讨好的告诉顾昭,顾昭也只是笑笑。若是每次帮人都想要报答,那好事就不必做了,意义也不同了,做什么,只是发自本心,不然,多少年后心里卡着一股子疙瘩,想起来就不是很舒爽。
不过,顾昭这次却真的捡了一个宝,这个付季,付小郎,在今后的几十年,那真是大梁国宦海波涛中的大鲨鱼,他最见不得贪官污吏,混差事的下官,他若发起狠,那是人见人愁,鬼见鬼憎!他有个外号,叫顾氏门下头号走狗,每当付季听到,一定会走到人面前很认真的解释,他只是顾七爷门下走狗,不是顾氏走狗。说起来,此人也是奇人,更加在大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转眼一月多点,顾昭他们一行人平安无事的到达了陇西郡,任富县。
自淮山县出来,民情是越走越好了,一来,这陇西吧,是越往里走,资源越丰富,二来,陇西这地儿,依旧是被世族影响严重的一个地儿,就是说,这里有几个门阀世家,将自己边上的地方照顾的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任富一代,千里平原,粮食基地,鱼米之乡。任富是个大县,此处有人口四万以上的丁户,因此算是上县,便有县令,县丞,主簿,尉,录事,司户,司法,仓督,典狱,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顾昭一来,这些人倒是陆续的上门拜见,顾昭没有官身,不过,他家牌子大,这些人都来探门子,走点关系,最近,任富钱家跟平洲顾家结了亲,那可是一件大事儿。
顾家女嫁到此地,给了一户门第虽高却家中贫寒的老男人,因此谣言颇多,瑾瑜的相貌已经被钱家乃至全县畅想的不能再畅想。
因顾家是武人出身,相应的,艺术变来源于出身,什么膀大腰圆,面若夜叉,什么脾气鲁莽,喊打喊杀这是轻的,顾家女吗,该就有这般气势,可怜瑾瑜,虽然是个老剩女,可是,形象已经被彻底的毁灭了。
顾昭并不知道这班人的猜想,他一来,便住在本地一号领导,郝县令家的一处新宅邸里,这郝县令与顾家有些七挂八挂的旧关系,他曾在顾老六门下做过校尉,算是顾六爷的旧部。
于是,顾昭他们一到,这位郝县令二话不说的便上了门,说了来去,顾昭他们不方便去钱家,自然就是被热烈欢迎的上了郝县令家的宅邸。
顾昭他们安排好,见了下任富这帮子社会关系,来来去去,修修整整三天过去,这日,家里的传说中的侄女婿,那位钱说钱相公终于上门拜见了。
这位钱相公倒是真的如小姑姑说的那般,长的一表人才,虽不是上品的美男,却也是方正刚毅,眉清目朗的俊秀孩子。
哎,顾七爷喜欢喊他们孩子,可别人看顾七爷何尝不是个小孩子,尤其是还是顶着长辈的名头来送嫁的。
钱相公穿着一身很朴素的布衫,身后跟着两位族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因这钱说,将京里钱信之,钱治中家送的房子回绝了,这就是不识抬举,钱说这一脉已经败了,所以,家里很是忐忑不安,生怕钱说不要那位顾家的虎妞,因此便强跟着来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双方见礼完毕,顾昭辈分大,先坐了,那边也陪着笑坐了。坐定,顾昭饶有兴趣的打量钱说,看他举止优雅,表情平淡,虽无芝兰的高贵,却也有青松之势,看上去是个有主意有骨气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并无这几日上门之人拜见的极尽巴结之资,顾昭心里倒是很满意,这也算配得自己的好侄女。
愿本着,长辈见了,要问一些经济文章,可是顾昭自觉自己肚子里是稻草,对这里的学文是稻草就没露怯,只是说了一番子没油淡水的闲话,说得一会,那钱说忽然站起,跪了。
顾昭吸吸鼻子,冷眼看他,事到如今,他想退亲吗?
“七爷,原本,两家结亲该是喜事,可是有些事儿,还是要先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害了小姐,那就更加不美了。”
钱说背后的族老,气的浑身发抖,骂了句:“你这混帐,怎么又提?”
顾昭放下茶盏冷笑:“别呀,叫他说。”
钱说依旧跪着道:“早年,父亲也留下一些钱财,可是,那几年招了横祸,几乎灭了户,几场丧事下来,其实钱家已然败掉。
前两月,京里来信说亲事,这事儿晚生不知道,晚生若要知道肯定会回绝了,因为小姐来家里,是来受苦的,晚生家如今只有一些薄田出息,今后还要抚养幼弟,给他娶亲,小姐是上京高门女,来我家,受不受得这般苦还是两说,我若不提前说明,那就是钱说的不对了,原本晚生也写了一封休书送往上京,可没成想,那书信竟被族老扣下,直到长辈前几日到了,晚生才知道没了退路,害了你们家小姐。”
顾昭点点头,倒是很满意:“恩,穷点也没什么。”
钱说继续道:“前几日,家里的伯伯们送了一套大宅子,还有仆奴过来,可笑,我家这点收入,浅薄的经济如何养的其这些人,家里族老叫我无需操心,但是,这事情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家没这么大的门脸,着实也支撑不起这般的摊子,所以,钱说便将宅子奴仆回绝了。”说到这里,钱说瞧了一眼后面气的脸色涨红的长辈讥讽的笑笑道:“世上有几种人情不能收,第一种便是这类锦上添花的人情。”
“你这个……你这不识抬举的狗东西……”那族老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钱说大骂。
顾昭倒是笑了,对外面说:“来人,送这两位去客房,好茶招待着,招待完,好好送了回去,老胳膊,老腿儿的,别给颠簸怀了。”
顾槐子他们进来,客客气气的将人清下去了。
顾昭上前,扶起钱说,笑眯眯的问:“那你家,不愿意娶我那侄女?”
钱说摇头:“事已如此,君子一诺,小姐若是愿意嫁,不嫌弃钱说家境贫寒,不管小姐……是如何,钱说这辈子都会好好待她,只是……钱说家境不好,只能卖了一些田产,在这县里买了一个小院子,不过是□间屋子,家里还有一名老仆奴……”钱说叹息,终归还是人穷志短,可是,也不能将人家千里迢迢的据回去,女人一世何其艰难,怎么说也不能害了人家。
这孩子倒是很合顾昭的脾性,顾昭也没指望他有多爱瑾瑜,能负责,懂担当,就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顾昭拉着他的手去了后面,叫人准备了丰盛的招待女婿的席面,拉着他坐下,也不管是不是食不言,就一边吃一边没遮掩的说了自己侄女的事儿。
什么母亲贪财,什么纺织养活幼弟,什么为了保持高洁出家为尼等等之类,将瑾瑜硬是从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剩女,包装成了一名品格高尚,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顾昭嘴马子一向不错,本来很平淡的故事竟被他说的精彩的不得了,只激动的钱说浑身发抖,顾昭见时机差不多之后便道:“钱说啊,你说我这天下第一般好的侄女儿,可配得起你?”
钱说很激动,真的激动,这金鱼姑娘天生就是为自己生出来的,一样的命运波折,一样的抚养幼弟。他放下筷子,将衣袍下摆一抖再次跪下:“小叔叔,侄女婿给您见礼了,愿求良妇,求叔叔成全,我心仪她,恨不得……恨不得……”
顾昭哈哈大笑的扶起他:“别玩那些虚的,哦,不要说那些虚话,我顾家人,皆是这般直爽脾气,瑾瑜也是这般。有仇当面就报了的死德行!以后,你要多让让,有什么,不要当面说她,要给她脸,至于回去,你想怎么修理,那是你的事儿。
在内,要好好对待妻子,因为全世界,除了爹妈,就你媳妇跟你亲,她要操心你吃,你喝,还要担心你的穿戴冷暖。这辈子给你养儿育女,你们只管好好过日子。有事儿,别自己闷着,觉得面子第一。什么是一家人,有苦一起守着,有福气一起享着,这才是一家人呢……”
可怜顾七爷,说教强,好为人师的毛病又出来了,只听得这原本在县衙里侍奉的小丫头婆子,一愣一愣的,天下竟有这么好的男子,竟有男子这般的理解女子天下间,竟有这般好的长辈,这般的体贴侄女?
可怜钱说,被顾昭这般体谅贴心的一番教育,硬是把人家几尺高的汉纸说哭鸟。
送得满心激动,欢天喜地回家等着娶媳妇的钱说出去,顾昭看着扶着墙,看着他笑的付季训:“看你七爷做什么?”
付季抿嘴乐。
“药吃了吗?”顾昭问他。
付季脸红,如今他的脸正在脱黑皮,脸色如荷兰奶牛,一块一块的,脸红也看不出。
“喝了。”
“嗯,好好吃药,我叫他们给你送包糖吃。”顾昭说完,笑眯眯的颠颠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顾昭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儿,昨晚有这家的一位俏丫头,半夜给他送点心来着,因为没穿多少,一身纱衣在月色下飘来飘去的,被他的侍卫当成了……随便什么吧,反正侍卫没客气,直接给人家丢到院子里的荷花池里了。
顾昭那个兴奋啊,想他顾昭那也长得不丑,这么久了,艳遇硬是一件都没遇到,真是枉为穿越人这样的身份,说出去都给穿越人丢脸,如今看来,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吗?
顾七爷高兴,这日,饭都多吃了半碗。
这一日大吉,郝县令家的奴仆早就起来,将宅邸收拾的干干净净,门脸台阶都擦洗的通透。
这一日,一大早,顾昭穿了一件蓝织花孔雀丝长袍,非常体面的提前带了一顶玉冠,他没到加冠的年纪,可是没办法,家里长辈他最大,他想带谁敢说他。
顾昭带着定九先生同郝县令还有任富县一干实权阶级,整一套的领导班子站在家门口等着,待吉时,男方家钱说,并他家喜笑颜开的族老长辈还有钱说的族里兄弟,外加上京香莲道钱家在此地的宗老一起上得门来。
一群人开开心心的互相道喜,接着让进门来,钱家将婚书显现给顾昭,顾昭转身进了后院临时搭建的祠堂,对着自己四个的灵位祷告。
老哥啊,你的闺女儿,弟弟帮你嫁了,你合眼吧。
当然,以上是顾昭心之说,真正的词儿是:
伏以有夫妇而后有父子,大矣人伦,故斋戒已告鬼神,重乎婚礼,幸及时以成家事,敢即刻以觐祖宗……
恩,祭奠完,定九先生执笔,写了一篇华美的回复婚书,意思是,俺家答应了。
第二日,男方又送来羊酒,花红,聘金,彩礼,草帖子来,都是钱说自己尽了最大努力准备的,不算很好,礼数却非常全,顾昭收了聘礼,招待了两桌大席面与来人,吃罢说了娶亲日子,送他们回去了。
时光溜溜达达的又过了一些时日,瑾瑜的第一批嫁妆便开始陆续到了,先到任富的是整整十马车家具,都是这里的人未曾见到的式样,卸车那天,围了很多人看,那一件一件的,闪花了一票眼珠子,有人说,就是娶了母老虎都值了,只为这十车家当。
又是两日,又是十车家当,陆续送来……
在第六日,那顾家小姐,终于带着她慢慢四车的奴仆,家丁,还有十二车珍贵的物事,还有顾家小姐的亲兄弟,一起慢悠悠的进了这任富的城门。
今日,顾家小舅子那是闪花一城女娘的眼睛,那模样,面如美玉,眉目含情,嘴角微翘,尽数人间风流,那身姿,他穿着一身云雁花织圆领五彩袍子,外面衬着青织麒麟纱衣,脖子下带着一把五彩宝石点缀的玉锁,那一身不止五颜六色,最少也有七八个色系,但是咱顾小舅子就是理直气壮的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采,什么叫风流,这就是风流,再加上他座下那匹纯黑的骏马。
受到过专业训练的勾魂眼儿一勾,碎了一票女娘的心,哎呀,原本以为前几日见到的顾七郎已经世上难寻,这顾小二郎,才是真真是天上的星君下凡,专门来采摘女娘的心血的冤家啊!
顾昭坐在家里,等着侄女儿,侄儿来拜见,待见了人,却惊了,呃,顾茂丙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这才俩月,他到底是怎么了,这般的走如风,坐如钟,立如松!
整个身上,他带了一股子钢刀的戾气,身边三尺,皆是寒风,可谓男人中的男人,汉纸中的汉纸啊?
顾昭好奇的看看一起来送嫁的茂德:“大侄儿,他这是怎么了?”
茂德有苦难言,只能取了帕子擦擦汗:“小叔叔,切安排人出去收拾箱笼,这边把一干闲人都弄出去我们说些私密的话就好。”
“恩,依你,细仔……”顾昭吩咐完,细仔撵人出去。
待那群人出去,屋子里的冷风忽然就没了,一股子粉色的风缓缓地在屋里蔓延着,顾昭眼见着顾茂丙就变了身,先是软成一滩泥儿,接着顾茂丙翘着兰花指跟坐在那边的姐姐撒娇:“姐姐,我饿了……要吃肉羹……恩嗯……”
顾瑾瑜苦笑,对着顾昭解释:“小叔叔不知,这死孩子如今不知道玩的什么花样,有人时,小丙是什么炼霞郎,没人时他是小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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