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期结束,苏北独自飞回北京。把公寓认真打扫了一遍,看到那个半人高的纸盒,苏北有些心烦。里面是上次退货未遂的胡桃夹子,睹物思人这事儿她做不来,所以直接把盒子搁阳台上去了。整理好房间后想想,又把胡桃夹子搬了回来,谁让这宝贝疙瘩值钱呢,搁阳台实在有些委屈它了。
打了个电话叫齐姗姗她们来领东西,除了裤子还有一些后来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化妆品,别看这些瓶瓶罐罐个头不大,加在一起还真的挺沉。
齐姗姗终于绷紧了屁/股把自己塞进那条牛仔裤,嘴里还不住嘀咕,“鬼妹的下半身尺寸不是都挺惊人的吗,我还担心会不会太大,怎么会这样啊?”
苏北拍拍她的肩膀,十分严肃,“老实交代,过年回家是小鸡炖蘑菇吃多了呢,还是猪肉炖粉条吃过了?”其他人听了都笑颤了,气得齐姗姗追着季苏北满屋子喊打。
按照老规矩,新学期开学是定要出去搓一顿的,挑来选去最后还是吃自助餐。
苏北去甜品区拿了块提拉米苏,孙梅也跟着过来。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放低了声线,“苏北,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苏北也不觉小声问,“怎么啦?”
孙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那个,你帮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我可能要晚点才能还你钱,还有,你能不能再借我五千?”
其实从美国买的那些东西本来苏北是想当礼物送给她们的,但她们坚持要给钱。这会儿孙梅搞得这么神秘,又忽然借这么多钱,苏北实在有些好奇,“你一下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呀?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孙梅摇摇头,“不是,苏北你别问了,也别和姗姗她们说,这一回就当我拜托你了。”
连齐姗姗她们都要瞒着,苏北觉得孙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但孙梅这人的脾气这几年大家也摸得差不多了,一个字,倔!她要是不想说,那就肯定不会说。所以苏北也没再问下去,“好,我不问了。还钱的事儿不急,等会儿我就去银行给你取,五千够不够?”
孙梅似乎也不太确定,但还是很快点头,“应该够了,肯定够了。苏北,你真好。我,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是不是啊。梅子,钱的事儿都是小事儿,你知道我担心什么。你这个人平时自己拿主意拿惯了,说你也不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保护好自己,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恩,我知道。放心,没事儿。”孙梅笑笑。
回到学校已经快一个礼拜了,苏北也开始渐渐忙碌起来,谭磊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通常都是他说好几句,她回几个字。谭磊也不恼,谁让他担心比较多,从小就是,习惯了。
偶尔闲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秦小羽,其实他们认识也不过才短短半年不到,却在不经意间渗入她的世界,那么深刻。旧金山医院那次她将他气走之后,他们再没联系过。好几次她都想拿起电话,按下那一串早已烂熟在心的数字,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有时候也很气他,不是说爱她吗?原来这爱这么经不起考验啊,气跑一次就真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几天苏北眼皮老跳,让人心神不宁。果然有事发生,而且是大事!
接到孙梅的电话后苏北赶忙去了医院。孙梅怀孕了,宫外孕。
其实那天跟苏北借钱的时候孙梅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不得。她和在一起八年的男友分手了,那个混蛋在学校还有一个女朋友,要不是那个女的主动打电话来挑衅,她甚至不知道他们竟然背着她在一起已经两年了,所有人都把她当傻瓜,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还觉得自己很幸福。
孙梅找他摊牌,他死不承认,说只是玩的比较好,那个女的是喜欢他,但他只把那个女的当哥们。还反咬孙梅一口,说对他不信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纵然孙梅再喜欢他,再爱他,孙梅也不傻,坚持要分手。她把这么些年那个男人送她的所有东西做了一份清单,能退的就退,退不了的折现,通通还他!
所以她跟苏北一下借了那么多钱,七七八八算了一下,打了四千到那个男人的账户上,剩下一千加上她自己身上还有点钱,准备找个医院把孩子拿掉。
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宫外孕,必须及时手术,不然很可能危及生命。孙梅吓傻了,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苏北,她现在只相信季苏北,也只能相信季苏北了。
苏北赶到医院的时候孙梅正傻坐在那儿一个劲地掉眼泪,也不出声,看得人心里极其难受,也替她心疼不已。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苏北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会陪你的。不哭了,再哭不漂亮了。”
孙梅抱紧苏北,哭得更凶了,但说话还是隐忍着,“苏北,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是人都会死的,但不是现在。放心吧,你命长着呢,再活个七八十年还是没问题的。”苏北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放轻松。
孙梅被她的话逗笑了,脸上还挂着泪,“那不成老妖精了,我才不要活那么久。”顿了顿,又说,“我和陈江分手了,孩子是他的。苏北,我不是因为分手才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我也很舍不得,但你知道,我家里条件很普通,我爸妈当了一辈子的工人,最大的骄傲就是我这个女儿。如果他们知道我现在怀孕,一定会很伤心,对我很失望。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医生说手术必须要有家属签字,而且我现在没那么多钱了。苏北,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把孙梅接回公寓,手术需要做充足的准备,洗澡,禁食,休息。第二天上午苏北陪孙梅去了医院。
手术还在进行,苏北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心里一直默默祈祷。一个月内连续跑了两次医院,现在她看到手术室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她刚刚在手术单上家属栏那儿签了字,手这会儿还有些颤,孙梅这是把命都交给自己了。
术中急性大出血,孙梅的半个子宫没了。苏北哭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孙梅这辈子也做不了母亲了。
孙梅需要住院休养,苏北替她找了个护工,又回学校帮孙梅请事假。这几日苏北医院学校两头跑,看上去憔悴许多。齐姗姗问她孙梅怎么了,她说不知道,孙梅只是打电话让她帮忙请假。
累了一天,苏北从医院回到家,洗完澡穿衣服时瞥见盒子里的卫生巾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例假似乎已经晚来了一个多礼拜。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苏北不停在嘴里小声念着,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苏北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带上厚厚的口罩,下楼跑到附近的药店买了几支验孕棒,收银的小姑娘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们店里的验孕棒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不用买这么多的。”
苏北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狼狈过,虽然全身上下只露了两只眼睛,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大街上让人围观一样。暗骂这个收银的小姑娘多管闲事,她多买几个还不好啊,心眼儿真实在。
当第三支验孕棒也显示两道杠杠的时候,苏北坐在马桶上哭了。剩下两支验孕棒她连拆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是的,她怀孕了。
哭累了苏北洗了把脸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久不成眠。呆望着天花板,情不自禁伸手覆在自己小腹上,谁能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生命。难怪最近眼皮跳得那么厉害,这乱七八糟伤神的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啊,还件件都是大事儿,还件件跟怀孕有关,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北想了一晚上,她不知道该拿这个意外中的孩子怎么办。如果这个孩子不拿掉,那日后她是必定没有安生日子了。可拿掉,她又舍不得,这是秦小羽的孩子,她想留下,作个念想。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苏北又去医院看孙梅。手术后孙梅十分虚弱,醒来到现在只说过一句话——苏北,给你添麻烦了。苏北听了心里极不是滋味,她知道孙梅现在肯定特别难过,换谁谁都受不了。
陪孙梅说了一会儿话,苏北忽然决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她并不打算告诉秦小羽,他们俩已经结束了,她不想让她以为她想用孩子来挽回他。她也没资格挽回,因为还有个谭磊。她想杨思云知道了肯定想打死她,但虎毒不食子,她就不信杨思云真舍得打死她。他们家多养个孩子应该还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她就把建外那套房子卖了,一个人躲起来生。
从孙梅病房出来,苏北去做了次检查。检查结果昭然若揭,怀孕四周半,在旧金山那次怀上的。
苏北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秦小羽。忽然心里一阵自嘲,看,人家离开你,照样意气风发啊,你还以为人家会为伊消得人憔悴?
秦小羽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很快打量了一番,又瘦了。看到她手里紧握的病历单,他心忽然一紧,难道是——
“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北知道她现在一定笑得很僵硬,很假,看来演员这口饭真不是谁都能吃的。
秦小羽冷冷看着她,“看朋友。”
苏北继续假笑,“是吗?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是看朋友。”
扯淡。秦小羽不当面揭穿她,他自然有办法知道。他也不答话,就这么看着她。想到那天在旧金山医院她跟他说的话,他就恨不得掐死她,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成了别人的牺牲品,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当天他就回了北京,要闹是吧,让你闹,闹够了,记得回来就好。
苏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也有点心虚,“那我先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说完便又转身朝病房方向走去。郁闷,其实她是想离开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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