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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伯爵夫人正挽着奥兰多的手臂在大堂里来回穿梭,跟迎面而过的名流们打招呼。
已故的赫伯特伯爵的二儿子首次对外露面,毫无疑问吸引到了众多女眷的青眼。她们都把目光锁定在奥兰多身上,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貌英俊不凡。名流里有许多好看的青年,但很少能见到拥有奥兰多这种气质的,他没有一般贵族那种养尊处优的孱弱,悠闲奢华的糜烂。他看上去很健康,从内而外,拥有自由的灵魂,和独立的精神,这些特殊的品质让他如同磁场一般,令人着迷……
“快看看,那是赫伯特伯爵家的二儿子,真是年轻貌美啊。”
“该让我家南希好好认识他。”
“哈,盖里弥撒夫人,他可轮不到你们家南希。”
“哼,各凭本事。”
年纪大点的女眷们都希望舞会赶紧开始,因为她们的女儿还在后台做准备工作,而她们已经搜寻并确定好最佳目标。
狼多肉少,还是上好肉块,不管怎么说都要先下手为强。
伯爵夫人自然也能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虎视眈眈,焦点般的对待,她一直享受其中,她扬起尖下巴,骄傲地说:“奥兰多,你果然是我的儿子。”
奥兰多勾唇:“所以我的刻薄也是有理可循。”
伯爵夫人掩嘴一笑:“因为没有完全承袭到我的基因,在美貌上略输我一筹,所以想在刻薄上青出于蓝?”
一位端有托盘的侍从走过,奥兰多从他手里取下两杯香槟,一杯交给了自己母亲:“曼妮,你已年近五十,这是成年名媛社交舞会。如果你执意认为自己到五十岁才成年,我也不好持什么反驳意见,毕竟你的心理年龄可能比正常女性的成年岁数还要小。”
伯爵夫人抿了一口酒:“看吧,你迅速地论证和承认了我的观点,比我丑的臭儿子,不知道我们带来的中国小甜心在后台怎么样呢。”
奥兰多将喝空的高脚杯放回托盘,断定:“最好的情况大概是在哭爹喊娘吧。”
伯爵夫人:“你在说笑吗?听说阿曼克公爵的女儿梵妮也在后台,她今年十九,花一样的年纪。希望讨人喜欢的秦小姐能和她成为好朋友,这样我们能和梵妮·阿曼克进行更顺畅更进一步的交往。”
这话听起来不怎么舒服,奥兰多斜睇曼妮一眼:“你不可以利用她。”
伯爵夫人:“哎呀哎呀,心疼自己的玩具?我看你的心理年纪才是小学生。”
奥兰多把自家母亲还没喝完的那杯酒强夺回来:“我重申一遍,我不会允许你利用她,她是我的属下,只可以被我利用。”
曼妮妥协:“好吧……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酒?”
“一种形式主义的报复,”奥兰多捏着手里的高脚杯:“香槟是我要来的,真正意义上全部属于我,分你一杯只是在尽孝心。倘若你没有一丝真心相待的意愿,我会让你一滴都得不到。那个中国女孩是,霍利庄园也是。”
话毕,奥兰多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伯爵夫人望着儿子上下滚动的喉结,眼光变得扑朔迷蒙:“噢……奥兰多,你真不错,我发现你还是有不少地方并没有遗传我。”
奥兰多:“谢谢,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亏欠。”
舞台中央有管弦乐队在演奏,轻快流淌的交响乐灌溉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在优雅地觥筹交错,微笑相识,没人会注意到这对母子的轻声争议。
隔着一道墙壁的秦珊,能隐隐约约听到乐声,她这会还比较安心,因为所有年轻的女孩儿都跟她待在一块,没人会单独接触她的男人。自打她发表过“北京二环俩厕所”的夸张言论之后,许多同房间的少女都不大想跟她讲话了,触碰她的目光里还满含着一半敬畏,一半钻研……
——好可怕的中国人,好可怕的中国房价……
敬畏和钻研的妹子们里面,当然不包括梵妮和她的后援团,那些女人看起来都很讨厌她,避免和她接触,在她身边劈开一个小型孤立结界圈……
秦珊小幅度耸耸肩。
一身轻松的感觉,还不错。
****
舞会开始,所有的女孩都整装待发,秦珊被分配排列在她们中央,一个接着一个地朝外走,提着裙摆,像一名淑女那样,沿大理石台阶依次下楼,行走到舞厅入口的时候,会有侍从交给她们一束小小的香槟玫瑰握在手里。
寓意:娇花映人面,闻香识女人。
秦珊接过那束花,跟随队伍经过精雕细琢的大型拱门,带队的女人叫停,一排天鹅般美好的白衣女孩儿婉转地停留,回身,向阶下所有人展示她们的青春美丽。
秦珊跟着其他人做动作,她反应还算快,顶多慢半拍,而且每个姑娘都一心一意处理着自己的姿态和动作,没人会去挑她的刺。
掌声轰鸣,观赏客们都致以最大的热情。
上流舞会,名媛社交?扑面而来的闪光灯里,秦珊抽了抽嘴角,这真的不是青楼在选花魁?
她这么腹诽的同时,带领她们的华衣女人宣布名媛可以各自归位,自由活动,舞会正式开始。
秦珊终于解脱,她瞥见所有的同行少女都像小白鸽一样,兴奋地飞扑下台,回到自己母亲的怀抱,拥抱她们。
此情此景让她有一点心酸,她只能去找奥兰多,只身一人漂泊海外,她就奥兰多这么一个可依靠对象,虽然对方很讨厌她。
不过她还是要去黏!
这种情敌无数的舞会要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秦珊眼光四扫,猎犬一般,敏锐地搜寻着奥兰多的身影,她要在第一时间窜到奥兰多身边,宣布占有权。
奥兰多自带鹤立鸡群气场,秦珊很快就找到他,他还和伯爵夫人结伴站在一起,招呼别人,不过只有他老妈在亲和地问候和交谈,奥兰多看着别处,貌似也在找什么。
该不会是在找我吧,秦珊喜滋滋地想,喜滋滋地嘴角都忍不住提起来了,她赶忙提好裙子,朝着男人所处的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不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人,身着和在场所有男性都近似的黑色燕尾服,j□j色领结,他有一头浓黑的头发,五官却是标准的欧式,算不上太出挑。但他的浅珀色瞳眸罕见而漂亮,这让他一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又亲切。
秦珊寻夫心焦,险些撞上他,不过还是被及时扶住。
秦珊赶紧闪躲退后两小步,抱歉:“先生,不好意思。”
对方没有太在意这个无意的碰撞,只莞尔道:“道歉就免了,美丽的孔雀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呃……被邀请跳舞了呢……秦珊有些尴尬,她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而且跳个舞又不犯法;可她又好担心跳舞的空隙,奥兰多被别的妹子抢走跳什么交颈贴胸暧昧舞啥的,这可就惨了。
她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不能丢西瓜抓芝麻因小失大,刚准备开口拒绝那个男人的请求,一个熟悉的嗓音已经先声夺人……
是奥兰多。
秦珊身体里的灯一下子被拧开,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让你一听见他的声音心里就连亮三度呢。
虽然是很冷漠的质问……“你待在这干什么?”
秦珊立马摆出一副“老公大大妾身绝壁没有在外乱搞小白脸”的忠心耿耿样,实打实回答:“我不小心撞到这位先生了,然后他邀请我跳舞,其他没有了。”
那个琥珀眼青年见状,笑得更温暖了,瞳孔里似乎能溢出蜜色的日光:“是我大意了,这么美丽的小姐,也应该有一位固定男伴。”
秦珊朝他投去“你懂我”的目光,点点头,嗯,算你有眼光,这就是本小姐的固定男伴。
奥兰多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也不愿意在这个三人场景里待太久,他不耐烦地催促:“走了。”
说完拔腿就走。
夫奴秦珊看了眼他的背影,只好跟那位青年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跳”,而后屁颠颠跟上奥兰多的脚步,像游戏里的跟宠一般,满满安全感和归宿感地,拱在主玩家身畔。
秦珊还在回味着自己头一回被邀舞的经历,忍不住和奥兰多分享感受:“他还挺帅的。”
“谁?”奥兰多只给出一个字的漠然反应。
秦珊:“就刚才那个黑头发的男人啊。”
奥兰多冷笑一声:“你已经可悲到饥不择食的程度了,那都叫帅的话全人类女性只能开始使用无性生殖。”
秦珊摩挲着下巴:“他还叫我孔雀小姐呢。”
奥兰多:“可以理解,长成那样找女友得去动物园甚至离开地球。”
秦珊顽抗:“孔雀小姐诶!前缀是,美丽的,孔雀小姐。我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觉得自己下一秒都可以开屏了。”
奥兰多:“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让你有开屏感的称谓。”
奥兰多边高效滤地喷射毒液,边高效率找了一处席位坐下,秦珊继续黏巴巴挨在他身侧,好奇问:“什么?”
奥兰多湛蓝色的眼眸扫过来:“沈王爷。”
秦珊,吐血。
“不论是性别,还是颜色,这个称谓都好过孔雀小姐,与你更为相配。”
秦珊,卒,享年十五岁,生于安乐,死于毒舌。
****
接下来,秦珊就和奥兰多坐在一边,她因为着装特别,面孔也极为少见的缘故,时不时有挺拔的绅士过来邀请她跳舞。
“我可以去跳舞吗?”她偏头问奥兰多。
奥兰多不讲话,别人不讲话是默许,但奥兰多不是,他是无声地威胁和警告,不准去。
so,在身边男人不动声色的冷硬气场笼罩下,她只能一一回绝。
当然,不只是秦珊收到邀请,也有漂亮的女孩儿会微笑着站在奥兰多面前,恳请他跳一支舞。
男人还是,委婉拒绝。
场上的交响曲低婉缠绵,像在抒发情人之间的缱绻,秦珊看向奥兰多:“我们俩去跳吧?”
奥兰多:“不行,跟你跳太丢脸。”
“……”秦珊有些疑惑:“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和别的男人跳舞?来一次舞会,不跳一次舞很浪费吧。”
奥兰多从衣服内兜里取出手机,边拨弄着,边漫不经心回答:“你既然喜欢我,就不可以和其他男性跳舞,这是规矩。”
“嘿嘿嘿,奥兰多你是不是在害怕看见我跟别的男人跳舞之后会吃醋啊?”
男人头也不抬:“嗯,很害怕,有一种被孤立的感受。为什么这个星球的男性同胞们,审美会倒退成这样。”
秦珊恨不得对他竖中指:“那你为什么要强加给我这种奇怪的规矩。”
他向秦珊展示出手机屏幕:“我搜到了,thethreeobedience(三从)是你们中国女人应有的基本品德,请你好好遵守。”
女权和男权发生碰撞,秦珊认真理论起来:“我想告诉你的是,三从是几千年前已经被废除的陈旧规矩了,现在根本没必要遵守。而且三从具体的三点内容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你一个都不是。”
“是吗,摒弃老祖宗的精华,难怪中国始终发展不起来,”奥兰多将手机屏幕按黑,收回:“那你也无法违背,厨师长,这是本船长新定的规矩,临时新定。”
就在他们理论的正嗨的时候,又有个窈窕的妹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她蒲扇一般的浓黑假睫毛眨啊眨,看着奥兰多,绿瞳如剪水:“奥兰多勋爵,能请您跳支舞吗?你母亲说你一定会同意。”
又一个情敌,秦珊见怪不怪地掀起眼眸,发现讲话的人是刚才在后台跟她闹别扭的梵妮小姐。
奥兰多一如既往地用一个理由冷淡否定:“抱歉,我不会跳舞。”
真是无懈可击的不要脸理由啊,连下手圆话的机会都没有,梵妮只能沉默,无语。
秦珊表情认真地询问,补刀:“不如我和你跳?”
梵妮:“再见。”
公爵家的小姐不爽地跺脚,退散。
秦珊终于忍不住啦,她问了奥兰多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奥兰多你是gay吗?”
奥兰多:“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问题宝宝,我想我也很有可能会变成gay。”
松一口气:“所以,不是?”
奥兰多颔了一下首。
秦珊困惑:“你不和我跳舞,也不允许我和别的男人跳舞,这个我差不多能理解。但是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来邀请你跳,你也完全拒之千里,这是为什么啊?”
奥兰多瞥了她一眼:“很难理解吗?”
“嗯。”
“那我告诉你原因,虽然到现在也没有确定你到底是不是人类,但姑且认为你也可以享受平等人权。既然你尊崇我的想法,没有答应其他男人的邀请,我自然也不会去和别的女人跳舞。这是我施舍给你的平等,老老实实陪我坐着吧,蠢货。”
某少女心花怒放:“奥兰多,你真好,我觉得好高兴,想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啦。”
奥兰多表情平淡:“我的处世之道而已,所以船上的人才会对我敬重并服从,你以为我真的一直用枪子解决问题?部下早就跑光了。”
“你不要告诉我事实行吗,我只想知道前面的,不想要后面的那些所谓真谛,”秦珊揉太阳穴,闭眼,散播意念的姿势,蜜蜂那样嗡嗡嗡:“嗯……我决定过滤掉后面的,只保留前面的。你对我说的一切,只是男女朋友间的一种用以平衡的甜蜜约束,一对一,嘻嘻嘻。”
奥兰多:“你可以滚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有个梗,来不及写了,明天那章写吧
先睡了,晚安
小红花和土豪,下一章再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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