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城，县衙。
这衙门残破，之前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
也就外地来了大批神捕门捕快入驻之后，才开始实行戒严，多了几分威严之气。
钟神秀来过几次，向看门的捕快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走入县衙。
他准备来找燕无双，谈论下一次合作，攻打五毒教据点的问题。
当然，一篇五行大盗掌也不能少。
公堂之外。
燕无双似乎正在接见其它客人，钟神秀就站在一边等候。
他望着高大巍峨，有十余米高的殿堂，耳边隐约传来燕无双的声音：“你们九元宗，这次好好配合朝廷，之前那些事便不再追究，否则严惩不贷，去吧！”
一名大汉灰头土脸地出来，身上穿着九元宗的服饰。
钟神秀居然认得，此人应当是九元宗副宗主蒙田，掌管着九元宗在安山城的大量生意，魏白术见了都得陪着笑脸讨好。
结果在燕无双面前，却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是了，武朝虽然衰微，但武祖遗泽，千年底蕴还在，若是朝廷倾尽全力，灭掉江湖上任何一家顶尖的名门大派，并无丝毫问题……只是这天下太大了，实力一分散，就变得虚弱无比……在安山城，九元宗平时欺负一下县令还行，一旦神捕门来人，还是得恭恭敬敬。’
这其中，也有燕无双本身武功过人的原因。
这里毕竟是一方武道通神的天地，九元宗宗主只是年轻时候登上过人榜，现在都未必是燕无双的对手，这个副宗主怎么硬气得起来？
蒙田从衙门中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到钟神秀，也是一呆。
他也是认得荀六一的，毕竟山药帮最后高手的名头，这些时日在安山城内也算颇为响亮。
这蒙田不愧是九元宗专门负责外门事务的? 变脸极快? 片刻前还是阴云密布，这时候就雨过天晴? 露出笑脸：“这不是荀小哥么？”
“蒙宗主……”
反正九元宗宗主不在这里? 周围也没别人，钟神秀直接将副字去掉? 让蒙田笑容更甚。
“不知道荀小哥来此何事？”蒙田笑问道。
“唉……神捕门有差事，我等升斗小民? 如之奈何？”钟神秀满脸无奈。
“人怕出名猪怕壮? 这也是没办法。”蒙田道：“这一次，我们九元宗也要派出精锐弟子，与神捕门一起行动，小兄弟你可与他们多多亲近? 也好有个照应。”
终究是在县衙? 两人寒暄几句，蒙田就告辞离去。
留下钟神秀，一个人若有所思：‘嗯，九元宗对山药堂，的确态度比较亲善……当然? 也有可能是我借着朝廷与燕无双的面子，狐假虎威的缘故？’
他笑了笑? 走进正堂。
燕无双正手持毛笔，批阅一份公文? 见状微微一笑：“你来了。”
“唉……为了武功，不得不来。”
钟神秀回答得十分光棍：“那个五毒教弟子? 招供没有？”
“快了? 按照我多年公门经验? 只要不怕把人弄死，三木之下，酷刑煎熬，屈打成招都是寻常，什么隐秘就更加隐瞒不住，除非是修炼了失去痛觉的秘术，或者服用某些秘药硬扛……”
燕无双清丽的面容，吐出寒冰一样冷酷的话语：“这五毒教弟子没有修炼过架大刑的功夫，倒是随身藏了不少秘药，被一层假皮包着，贴身收藏，手艺不错，奈何还是被搜出来，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招供也很快了……”
钟神秀蓦然一激灵，感觉这位女神捕，的确有着两面性。
就如同一尊半面菩萨、半面恶鬼的邪异雕像，矛盾却又异常融合。
“那便好，我就在县衙住着，等候行动。”
钟神秀说出自己的打算：“毕竟，五毒教也有可能劫狱。”
这却是谎话。
他大摇大摆地前来县衙，大街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也有给山药堂转移目标的用意。
燕无双望着钟神秀，明亮的眸子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打算，却没有说破，只是嫣然一笑：“九元宗也会派遣一批弟子前来相助，我本意也是如此，让你们一起在县衙等候行动，免得泄露消息。”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
钟神秀一拱手，就要退下。
“慢，荀少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神捕门？朝廷需要你这样的英才……更何况……山药帮已经灭门，你是自由之身！”
燕无双最后发出邀请。
江湖中人，自然要讲江湖规矩，比如生是帮派的人，死是帮派的鬼，背叛为天下豪杰所不齿。
但江湖上已经没有山药帮这个字号了，约束也就无效。
“抱歉，我山药帮虽然没了，但山药堂还在，我的师兄师姐们，各个都有血海深仇，不可不报！”
钟神秀脸色惨然：“而神捕门一向有规矩，不得介入江湖仇杀，我若入神捕门，日后怎么报仇？”
实际上，以前的神捕门，根本没这个规矩，简直上管天下管地，只要是江湖事，神捕门都要插一手。
当然，那是在朝廷最盛之时。
到了后来，就渐渐不得介入江湖仇杀，只是规定武者乱战，不得扰民，不得随意杀戮平民之类，这是为了避免朝廷衰弱之后，神捕门遭到围攻，所做出的无奈之举。
“仇恨……”
燕无双苦笑一声，摆摆手。
钟神秀告辞离去，除了大堂，自然有着一个公差过来，将他领到一处小院。
这院子不大，但也有三间客房，中间是一株桂花。
看起来，似乎是之前衙门中一些小官住的地方，燕无双安排很用心了。
钟神秀也就心安理得地住下，等待神捕门结果。
不解决掉那一帮五毒教弟子，也的确是个麻烦。
他这次，还是准备好好出一把力气的。
……
翌日。
钟神秀睡了一觉，走出门扉，就看到庭院之中，多了几个九元宗弟子，应当都是被安排来助拳的精锐。
其中一名二十来岁，剑眉星目的白衣青年，笑着过来抱拳见礼：“可是山药堂荀少侠，果然一表人才。我是韩星，奉副宗主之命，前来支援，这次大家还要同舟共济啊。”
“客气客气！”
钟神秀同样打着太极。
这些中等门派子弟，自诩为有教养，哪怕再看不起人，也不会当面翻脸，作出丑恶姿态。
只是如此作为，也是透着一种淡淡的鄙视与疏离。
钟神秀自然也不会忝着脸倒贴上门，双方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各自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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