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0:12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注意到了眼前模糊的光晕,还有洛基那一头火焰色的发丝。微微晃动的感觉以及近在咫尺的头发让我意识到现在是洛基背着我在前进,而从灰暗的灯光来看,似乎是在一个年久失修的地下通道里。
洛基的头发不算短,在我的脸颊上拂来拂去,让我感到有些痒。以这个角度,我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他发亮的耳钉,虽然光线昏暗而且还会伴着电流的杂音明灭,但是这样的银饰依然很显眼,就像洛基自己。
右边肩胛骨的位置还在隐隐作痛,那里是前几天中弹的部位。
我当然不会傻到去胡乱动弹,但是这个样子,确实让我不太舒服。于是我小幅度地扭了扭头,然后尽力让自己的嗓子发出正常一点的声音(这几天我因为伤势而发了高烧,导致嗓音嘶哑)。但是不知为何,在我听来,就是一台破旧的老风箱在超负荷地运转:“洛基……发生什么了?”
“你醒了啊,弗雷。”洛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吃力,但是好像又有一点轻松,可能是因为我醒过来了吧……这孩子的性格我知道,虽然平时老是那么轻佻的样子,仿佛一个天生的浪子,但是实际上,他很关心身边的人。“我可是很不容易才带上你的哦,回去了之后记得你欠我这个人情。”
我眯起眼,尽力让有些涣散的视线聚焦。但是视野所及之处,除了那头火焰色的发丝和精巧的银饰,就只有老旧的墙壁和同样老旧的灯光。“这是……哪里?我们……不应该是在医院的么?”虽然是这么问,但是其实傻子都能知道现在的地点绝不是先前那个窗明几净让我休养的医院了。
洛基的声线还是老样子,就算是疲惫也遮掩不住那犹如调情一般的浅淡暧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看这样子我们大概是在‘他’的地盘。不过说实话赫菲已经掌握到了相当多的资料,‘他’再不动手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我记起来了,确实在我受到枪伤之后,赵公明曾经对我说什么有了一个很切合实际的思路……当时他的脸色在病房强烈的灯光下显得苍白而又无奈。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在发高烧的我迷迷糊糊地觉得,或许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平静的交谈。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在我脖子边哈气啦,很痒的!”洛基低声笑了起来,在好像没有止境的长廊里激起了一圈圈的回音涟漪。等到回音也再度被寂静吞噬的时候,他才接着说,“弗雷,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说明了吧,有可能每个人都要死。所以,要是遇上危险,你必须逃,我会拼死拦住那家伙的。”末了,他略略一停顿,又加上了一句,“赫菲已经死了,我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他的血,溅满了一整扇窗户……”
“死……了?”我质疑道,这个从洛基口中说出来的事实,根本就不像是所谓的事实,“赫菲是高材生,虽然他的武力值不高,但是……但是他不是在局里分析吗?那个人……‘他’不可能侵入那里!”好像是说话有点用力,嗓子冒了火一般疼痛。
待回音散尽,他才慢慢地说:“尽量小声一点,我能听见就行。这里很危险,过大的声音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是2月14号的凌晨,零点十二分,游戏已经开始十二分钟了。”
我无言,看来是真的。
这些日子见过了太多的离别,死亡近在眼前,我反而变得麻木了。
“洛基,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是伤员,所以还被安置在一张床上……不过我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也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如果逃不掉,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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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个被洛基称作大型密室的地方走了很久,最后闯入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房间休息。其实说实话,这个阴森的鬼地方应该叫做迷宫。长久不流通而显得让人难受的空气充斥了这个地方的每个角落,无孔不入。
洛基把我放在房间里那张只有一张破席梦思的床上,让我靠着床头休息。看得出来,他背着我走了这么久,体力消耗也很大。
由于要避免与“他”的碰面,所以洛基没有动这个陈旧房间里的任何摆设,并且牢牢占据了门边的位置,这样即使有突发情况,他也能做出反应。不过让我更加意识到形势严峻的就是,他拿出了自己的枪。
洛基掌握着这个城市的黑色势力,自身的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能让他拿出枪来的情况,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几天前我被“他”的子弹射中的时候。当时洛基和托尔一起赶到,而当时的情况已经很紧急,我为了保护措手不及的他们俩,没能及时躲进掩体。在我失去大部分的意识之后,他们俩联手,勉强赶跑了那个人。
发怒时候的洛基,宛若降世判罚人类的神祇,冰冷如斯。
“喝点水吧,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出不去。”确认一整条走廊都暂且处于安全状态之后,洛基把随身带着的水壶打开,然后递到我嘴边。“那个家伙,好像并不想杀我们,还准备了食物和水。我敢肯定,赫菲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更加重要的证据,能让我们确定‘他’是谁的证据,所以才会被杀死。说不定,‘他’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就会放我们走。”
有水的滋润,我觉得嗓子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赫菲他……是死于什么?”他的死,是继伊邪那美的开始之后的杀戮么?
洛基在我身边坐下,仰头灌下一大口水,然后才说:“都是那个样子,连我都赞叹的精准,一击致命,和之前的人一样。”
“……是么。”我低声说。
之前死去的人,个个都是在密室之中死去的,并且都是残忍的折磨致死。被学生发现死在瑜伽课教室的伊邪那美,却是被短刀扎入了心脏,干净利落。完美的密室——瑜伽教室,完美的手法——一刀毙命。然后让人不解的是,伊邪那美不仅仅是瑜伽老师,更是一位柔道高手,连我们都得小心和她的近身战,她是怎样就这样被杀死的?
2:14
伊邪那美,是我和该隐的同事兼好友,伊邪那岐的妹妹。几年前伊邪那岐殉职之后便嘱托我们好好照顾他最放不下的妹妹……我不敢说愧疚,也不敢说愤怒。杜尔迦垂首独坐,还有荷鲁斯怒而捶墙的时候,我只是坐在该隐的对面,讷讷地说着我们会查出凶手这样的话。
之前的普通死者也就罢了,但是,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目标转移到了我们的中间。在伊邪那美之后,第二个遇害的,是赵公明的妹妹碧霄。两个女孩虽然都是平常人奈何不得的角色,但是却似乎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大概唯一的安慰就是,她们走得还算安详,比起之前死去的那些人来说。
洛基用手试探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然后有些丧气地放下手:“还是高烧不退。”
纵使高烧的滋味不好受,我还是勉强拉扯出了一个笑容,“别担心,只是发烧而已。”
他用一种“败给你了”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来,慢慢地抚过我的脸庞。因为常年训练各种武器的缘故,他的指尖有很厚的茧,摩挲在皮肤上让我很想躲开。但是看着他的眼睛,我无法对身体下令让自己去躲避。
“听好了,谁都可以死,你,不行。”
5:48
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洛基又辗转换了一个房间,以免因为逗留时间过长而加大被发现的几率。虽然说洛基的实力不弱,而且我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战斗力,但是这里毕竟是我们陌生的战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我一直在思考之前所知道的细节,毕竟这起案子的疑点实在太多。首先是手法的不同,尽管第一现场都堪称完美密室,但是之前死去的普通人都明显遭受了莫大的痛苦,而伊邪那美和碧霄却死状安详。其次是在那个废弃的工厂里,我感觉那个射击我的人并不是想要杀我,否则的话那颗被取出来的子弹应该是嵌在我的心脏或者肺部的。
那个“他”,究竟有何目的?
记忆深处的身影高大而又模糊,仅存的一点印象被时间一点点地啃噬,所剩无几。似乎是拉扯到了某根不能触动的神经,脑海里像被锋利的刀刃搅动,剧痛如潮汐般尖笑。只不过现在这个发着高烧的状态让我无力分辨那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对来袭的危险产生的预感。
老旧的门锁骤然发出一阵嘶哑的呻*吟,在沉寂如死水的空气里激发出让人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的因子。
洛基迅速地贴靠到门边,给自己手中的枪上了保险。只要有人闯入,他可以立即做出反应,而向里开的门正好是他最好的掩护。
门带着在这死寂之所略显瘆人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一点,随后停住。
洛基退了一步,并举起了手中的枪。
两秒钟之后,突如其来的力量作用在门上,使得它直接撞在了墙上。
几乎是同时,洛基身形闪动,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闯入者的脑袋。
我看见,洛基意欲扣动扳机的手指僵了一下。
在他面前的人,是同样举着枪的托尔,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荷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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