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那么我们到了晚上就启程吧。记得跟紧阿瑞斯和德库拉,不要离开骑士们的保护范围。”弗雷尽可能地咬字清楚,并将声音放轻柔了许多。他知道,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安抚学生们的情绪。
果然,听着弗雷温柔的声音,学生们的神色都放松了些许……也许这是弗雷无差别杀伤力的另一个诠释……
等到弗雷把随阿瑞斯一起走的同学应该注意的事项说完,早已候在一边的该隐便把他拉到了隐蔽的地方,问:“我带上荷鲁斯,伊邪那岐带着伊邪那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要带上哪个?”
“我想,还是带上托尔吧。”弗雷想了想,说。
“不是跟着阿瑞斯更安全吗?”该隐有点不解,弗雷不会是想自己和托尔一同犯险吧?
照理来说,他们兵分两路是故意很明显的,并且三个最强的带着三个重要的继承人,虽然更加灵活机动,却也比阿瑞斯这一路更容易招来敌人。该隐父亲曾对他说过,光之神王宙斯虽然一切以大局为重,可是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弗雷好好的不受伤害。阿瑞斯也应该明白,所以他是不会同意弗雷的这个决定的吧?
看着弗雷,该隐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弗雷瞧出了对方的小小困惑,笑道:“我不觉得我们这一队的危险很大,而且我更希望洛基能够明白,他也是光之神族重要的王子。之前预言出来之后,父亲大人和阿瑞斯就把心思放在托尔身上了,洛基那么聪明,多少有点不自在。何况,我想扭转那个预言……”
该隐血瞳中掠过一丝不明显的灰暗:“那个邪神的预言?”
“嗯,我想要洛基相信,没有谁生来就是恶,他也是一个好孩子。”弗雷笑得眯起了眼睛,温柔得仿佛一抹淡淡的日光。
“……如果说我也生来就是恶,你信吗?”该隐忽然说。
弗雷愣了一下,旋即回答:“不信。”
“为什么?”
“我不觉得,我的朋友会是邪恶的。就这样。”
少年的微笑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做作与虚假。也对,他是金色阳光,夏日雨露,这样像傻瓜一样的性格才最适合他。他心想。
可是,当该隐转身去做出发前的准备的时候,一个大大的问号忽然跳上心头——这样的性格,真的是傻瓜么?侧过头去看一身黑衣的少年,那双鎏金的眼眸好似纯净的宝石,完美无瑕。
天色渐渐黑下来,现在还是冬天,夜晚总是来得早一些。很快,没有生起篝火的宿营地已经难以再看见什么了。
但是对于弗雷这些人来说,似乎没多大影响。弗雷是纯粹的光属性,能够敏锐感知所有的光元素,即使一片黑暗他也能判断状况;该隐是暗属性,在这里他不如鱼得水就没人能如鱼得水了;伊邪那岐是忍者,黑暗什么的……你在说笑话吧?何况没有光不还有风元素吗?忍者可都是风属性的;至于被封印的兄长大人……他可以感知身边的元素波动。
待准备工作差不多的时候,弗雷对着阿瑞斯的方向唤道:“托尔,到我这里来。”
“知道了!”托尔应了一声,就准备跌跌撞撞(……)地过去,他还没有在黑暗中自如行动的本事。
可是托尔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阿瑞斯提了起来,然后被迫噤声……喂!这是什么鬼!弗雷哥哥在叫他过去啊阿瑞斯你这混蛋!
然后没几秒钟,托尔就听到某个类似于小肉球(……托尔君这么形容你弟弟真的好么?)被接住的声音,再就是阿瑞斯说什么“一路小心”,喂喂他在阿瑞斯手里不是在弗雷的怀里啊!
托尔幻灭的最后一秒是这样的——他听见弗雷微笑着说:“我们走了,你们自己小心。”
噢他不要和阿瑞斯呆在一块儿!!!
但是托尔的小心灵幻灭的嚎啕弗雷一点也不知道,他一直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天将蒙蒙亮的时候伊邪那岐提议休息一下,他忽然发现怀里的孩子貌似发色不是金色的?什么情况?
凝聚起一个光球,然后弗雷连冲回去扁阿瑞斯一顿的冲动都有了——这货是有多不放心把托尔扣下来然后把洛基扔给自己!他的计划被打乱了……
“我总不能让他们俩都身处险境吧?这样分开来安全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那一边的兄长大人在心中如是说。
伊邪那岐眼尖,第一个发现这边的不对:“咦?弗雷你把洛基当成托尔带出来了!”
“是阿瑞斯把洛基扔过来的……”一向温和的弗雷身边也开始了罕见的低气压。
“我早说过,阿瑞斯不会放心的。”该隐把荷鲁斯放在一个突出地表的粗大树根上,说。“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就算了吧,回学院再找他说。”
“姐姐,这样不素很好喵?托尔那家伙和伦家最合不来了喵。”伊邪那美趴在伊邪那岐的肩头,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个不停。
刚刚从夜盲状态恢复过来的荷鲁斯童鞋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洛基过来总比托尔过来好,至少洛基和他合得来一点。
弗雷:“……”
这时,窝在弗雷怀里睡了一觉的洛基也被周围的声音吵醒了,困意连天地打着呵欠问:“弗雷哥哥,怎么了?”
“洛基,阿瑞斯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弗雷连忙问。
“唔……好像就是说不许出声之类的,然后我就被扔过来了。”其实洛基认为跟着弗雷比跟着阿瑞斯要好得多,他赚了……
弗雷心想回学院了一定揍阿瑞斯一顿,至少阿瑞斯没解开封印的时候自己是有绝对把握的。
一行六个人开始为早晨忙碌,比如洛基帮忙生个火弗雷主厨什么的,伊邪那岐和“妹妹”跑来跑去收集柴火顺便找一下食物什么的,该隐和荷鲁斯在四周警戒外加教学(……)什么的。
昨晚遇上过一波敌人,不过大概是碰巧,所以毫无防备就被解决掉了。但是估计过一段时间布下这天罗地网的组织们就会发现他们分为两路,并有很大可能会加大追杀这一路的力气……不,就这里六个人的身份,应该是活捉。
这种情况决定了他们不可以在一个地方停留过长时间,而且必须时刻警惕,并随时改换路线,令敌人猝不及防。否则的话,如果被堵死,那就只剩下瓮中捉鳖了。这里的鳖,可是他们。
匆匆用过早餐,弗雷、该隐以及伊邪那岐就躲到一边,摊开地图开始研究路线,每走一步都面临着不同的选择,因而分析所有的路线是个很麻烦又废力气的活,即使三大学霸联手,也只计算出了最近两天的所有可能。
先前预估的是在这个地方停留五个小时,这算是所有预想情况中比较长的一个,三位哥哥大人都抓紧时间小憩。周围有伊邪那岐布的特殊法阵,只要不是速度过快的敌人便不怕没有时间撤退。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要离开的时候,洛基看了看四周,决定去找个地方上厕所,跟弗雷说了一声就走掉了。
一开始弗雷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半个小时之后洛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焦虑直接升级成了担忧。四处去找,也没有踪迹。最后还是惊动了另外两人,伊邪那岐留下来,该隐和弗雷分成两路去找人。
同一时间的洛基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水潭边,目光呆滞。然而在他的梦境里,小小的孩子和漆黑的影子之间的对峙剑拔弩张。
“你怎么又出现在我身边了?快给我滚蛋!”洛基毫不畏惧地看着那团漆黑如墨的影子,他已经大致明白只要不听这家伙的话就不会有事,而没有自己,它也只不过是一个盒子里的影子罢了。
“小洛基,别这么伤人的心呀~”它万分委屈地凑过来,却又被洛基身边的火焰避逼开,“我可是你的命运呢,只有我是不会背叛你的。将来有一天就连弗雷也会厌恶你,但是我是不会的,小洛基……”
洛基哼了一声,揶揄道:“是啊,还真是谢谢你指引我去宝库,让托尔看见。他告诉了弗雷哥哥,要不是我说自己害怕才跑进宝库,只怕他都不会相信我!我要是再听你的话,才会变成预言中的邪神!”
“哎呀呀小洛基,谁和你说弗雷相信你的话的?”它说。
“你什么意思?!”洛基真是愤怒,要不是它是打不中的,他真想扁它一顿!
“那天,该隐受到托付去后台找你,却没有看到你,后来托尔说你去了宝库,你觉得,弗雷还会相信你去宝库只是因为害怕?这么容易揭穿的谎言,堂堂的金色阳光又怎么会上当受骗?”它慢条斯理地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洛基扭头,不再正眼看它。
它暂且噤声。但就在洛基以为它会放自己离开这个古怪梦境的时候,一双苍白但修长漂亮的手按上了洛基尚显单薄的肩膀,伴着一缕火焰颜色的发丝垂下:“那么,看着我这个样子,你是否相信我呢?”
洛基惊恐地回过头,眼前赫然是那天它带领他在弗雷预知梦中看见的红发男子,黑色主调的华服衬起一丝邪邪的微笑,高挑的长发男子分明是成人版的洛基!他还记得,在那个梦里,这个男子,也就是未来的他,将中庭变为废墟,手刃自己的血亲同胞!
男子俯下身来,靠近洛基小小的面颊,两双相似的眼眸映着不一样的影像:“我早说过,我,是你的命运。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未来的模样。”
它满意地看到,洛基的脸色逐渐由原本的红润变成苍白,最终找不出一丝血色。
“小洛基,有一个不算老相识的人来了哦!他笨笨的,要摆脱他可要费一番精力呢~预先祝你好运啦~”它笑着,然后诡异地隐没在空气里。
“噗通!”
骤然醒过来的洛基一下子保持不住平衡,一头栽进了还好不算深的水潭。虽然很迅速就爬了上来,可是这是在冬天,他冷得忍不住牙齿打颤。
该死,那只影子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才把自己拖在这里。弗雷恐怕开始担心了,必须快点回去……就说自己失足滑倒在水里了。至于它说的什么东西一概都不要理……等等?它说,会有一个难以摆脱的笨蛋?
心惊胆战地回过头,水潭对岸有一只白色的灯泡(?)正错愕的盯着自己……坑爹的那不是天照么?还真是一个笨蛋啊!!!
洛基刚想迅速逃跑,天照已经亲热(大雾!)地冲了过来,一把抱起洛基,开心地说:“小家伙是你啊!我说还是哪个笨蛋掉水潭里了,原来是你。上次的口令多谢了啊,要不是你,我们的任务也不会这么顺利,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撤退了!”
洛基:“……”
灭了这只笨蛋!要不是实力不够他真会杀人的!
天照暂且将湿淋淋的洛基松开一点,对着对岸招呼道:“大蛇!快来,是上次给我口令的小家伙!”
“笨蛋!为了个口令就把那水晶卖了!”大蛇一脸慌张地大声骂道,“还招惹这小鬼你是不想活了!”
在大蛇脖子上,搁着一柄纤细的长剑——暗之花·蚀白。
“让他们跑了,恐怕黄泉之菊很快就会围拢过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在十分钟后的休息地点,该隐如是说。
刚刚回来的弗雷关心地把手放在洛基额头上试探他是否发烧,并问:“是天照和大蛇?他们有没有伤到洛基?”
洛基心头陡然压上一块大石,该隐会说出来的。
果然,该隐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说:“伤害?大蛇和天照对他还算亲热。我好像是听见天照在说什么是他给了他们进入结界的口令。”
弗雷的手瞬间僵硬:“你说,什么?”
伊邪那岐在远处叮嘱荷鲁斯和伊邪那美不要过来,然后过来说:“荷鲁斯没记错的话,托尔说洛基在话剧上演那一天进入了宝库,当时托尔是目击者,他当时有问荷鲁斯为什么。”
洛基感觉到,弗雷温凉的指尖在迅速降温。
啊,像那个什么破命运所说的,弗雷要不相信自己了吗?他心想。
“借用五分钟,我会处理这件事。”弗雷抱起洛基,说。
垂下的刘海让洛基看不见他的眼睛,那双恍若鎏金的眼睛。
弗雷带着洛基来到远处,然后将他放在地上,俯下身来平视他的双眼。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碎光在他眼眸里渐次沉寂下来,他伸出手,轻柔地揉洛基火焰色的头发:“洛基,你是好孩子,对我说实话好吗?”
洛基突然感觉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微微点了点头。
“刚才,该隐和伊邪那岐说的,都是真的吗?”弗雷问。
他看到弗雷眼里的希冀,但是他点头的动作让那些希冀黯然失色。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告诉我一个理由,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相信你,洛基。”
“你是我弟弟,洛基,一个好孩子。”
他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想随便编一个理由。
但是鬼使神差地,他说:“没有什么理由,我是邪神,不是吗?”
他昂起头,望见弗雷恍如澄澈阳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溃散。
突然间,洛基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一把推开弗雷还停留在自己发间的手,猛地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自己刚才或许是j□j纵了,可笑的是他没有逆转时间的能力,所以没有办法更改自己的答案。
“我,是邪神。”洛基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然后迅速转身逃走。
既然自己会j□j纵,那么自己一定会变成预言中的邪神。刚才那双眼睛里的失望,他不要再看见第二次。那么……就迷失在这森林中吧,这样他会无声无息地消亡——但是总比变成什么邪神要好!
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如雪的光滑过,血色弥漫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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