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轩叹了一口气，说出实情：“赵县长，财政存款那块蛋糕早被各方关系瓜分了。社保、医保也花落别家，建行这是明显要从别人嘴里抢骨头，当然困难了。”
赵潜龙没有接话，而是指着对面问道：“冯县长，那条街不是写着商业步行街吗，怎么还有汽车出入？”
冯立轩摇了摇头：“一个失败的商业操作案例、一条衰落的步行街。”停了停，他继续说道：“当初设想很美好，打算建成华光市最繁荣、规模最大、商家最多的步行街。”
“当时一大批政策出台，加上宣传到位，吸引了很多商家入驻。只是
红火了大半年，问题就来了。”
“店铺虽然纷纷开张，但是县里承诺的配套工程却迟迟没有到位，规
划中步行街两端大型超市、商场也未能布局成功，为此这些商家体验
非常差。”
“再加上有些政策承诺时说的很好，实际落实时这个部门卡一下、那
个部门拦一下，许多商家已经开始后悔。”
“时间一长，经营状况更加恶化，现在干脆取消车辆限制，自由发展。”
赵潜龙好奇地问道：“商场、超市为什么布局不成功？”
冯立轩进行解释：“目前很多连锁超市不愿自己投资盖楼，而是以租赁的形式经营，这就需要开发商进行垫资。只是面对东义县的发展状况，哪个开发商敢这么做？”
“超市往往是三年一租，人家生意不好屁股一拍可以离开，但是偌大的房子空下来谁来负责？”
赵潜龙说道：“可以委托城投公司来管理，过道手续而已。”
冯立轩摇了摇头：“城投公司真正的老大是……当时的乐书记亲自过问，你敢保证投资百分百安全？百分之百收回？敢的话给我签字画押！我又何必呢？又不是自家的事情，犯得上拿政治生命去赌？”
城投公司往往由常务副县长分管，只是由于当时的县长穆泰和妥协，拥有话语权的无疑是乐景明。
沿着步行街一路向东，赵潜龙看到两边店铺关门大吉、清仓甩卖的几乎占了三分之一。
拐过街道迎面是美食街，赵潜伏龙看到道路两边的人行道污浊不堪，全是厚厚的油垢和菜帮子，绿化带、树木上也附着令人生厌的油烟。再看街面，几乎清一色大排档和小吃铺，三百多米长的美食街竟没一家高档饭店或西餐厅。
冯立轩介绍道：“赵县长，光顾这里的主要是民工、出租车司机和附近店铺服务员，要求不高，十几块钱两荤一素，管饱就行，所以这叫低水平的餐饮服务。”
赵潜龙摇了摇头，说道：“城市三产服务上不去，怎么能吸引投资？投入和产出本来就是相互作用，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接下来，两个人来到所谓的金融街。赵潜龙看到分布着各类银行，缺点是营业部面积都很小，同时门前都没有停车位，前来办理业务的客户要把汽车停到六七百米远的地方。
据说好几家银行都有意向重新修建大楼，但是修建方案一再被搁置。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常委。”冯立轩有些情绪。
东义县一下子增设了两个常委，作为老资格的副县长还是未能成为常委，冯立轩心里当然很不舒服。
冯立轩继续说道：“反正现在主要的领导干部呆在一个地方的时间并不会很长，为此他们都会把东义县看做是仕途中一个小小的驿站。”
赵潜龙沉默了。自己从省纪委空降下来，其实上，自己呆在东义县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对冯立轩说道：“虽然现在强调干部异地交流任职，但是雁过留声，为官一方总得留点东西下来，否则，将来要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骂。”
东义县城虽然不大，但是赵潜龙和冯立轩还是走了好几个小时，快到下班时，冯立轩便打发两个秘书先回去，自己拉着赵潜龙钻进一片老房子里，东转西拐来到一个僻静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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