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龚元武接着说道：“宏壮，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梁飞鸿不肯配合，以后找机会，在天北与江文领导干部交流活动时，把他交流出去就好，但前提是不能激怒赵潜龙。现在的棋盘上，他是最大的变数，会影响最终走向。”
“最大的变数？”王宏壮愣住了，听着耳边嘟嘟的盲音，苦笑着摇摇头，把话筒放下，思索良久，拿起签字笔，在本子上写下梁飞鸿三个字，画了个圈圈，丢下笔，叹息道：“这个墙角有点硬，不好挖！”
第二天上午，赵潜龙在市委办、市委组织部几位领陪同下，到丰元市下辖的武元县进行调研，考察村干部民主选举情况。
尽管事先打过招呼，要求县里正常办公，不要搞隆重接待，可是调研车队到了武元县高速路口，赵潜龙还是看到七八辆汽车停在路边，武元县委书记、县长带着班子成员站在旁边等候。
下车寒暄了一番，被县领导的热情打动，也为了照顾这些人的情绪，赵潜龙只得临时改变调研路线。
一行人先去了县委大院，听取县领导的工作汇报。
县委书记、县长各自准备了长篇文稿，眉飞色舞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把武元县近年来的经济发展、党建工作，以及在推进基层民主建设方面中取得的成绩，详细地进行了汇报。
汇报结束，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担心影响调研工作的进度，赵潜龙婉拒了县里的美意，并没有去县府招待所就餐，而是当即指示每人带上面包和矿泉水，直接上车出发。
赵潜龙的这种举动，无疑让武元县领导感觉尴尬。
武元县委书记、县长两个人更是觉得失面子，只是劝阻无效，只好灰头土脸地坐车跟在调研车队后面，陪同前往此行目的地——顺平乡。
为了准备这次调研工作，顺平乡应该做足了功课。
接到通知后，提前半个月就进行了卫生大扫除，又把主街的房屋粉刷一新。路边的围墙上写满了振奋人心的标语，充分显示了新农村新气象，
赵潜龙轻轻摇头，心里感慨不已，觉得自已的调研活动过于兴师动众，有些劳民伤财，而且不一定能看到真实情况。
于是他转身对秘书吴温书小声交待了几句，让他在乡府门口下车，和一位市委办工作人员，单独到调研计划外的村庄进行暗访。
最近几年来，在对付上级领导检查与调研方面，各级各类单位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往往会把全过程控制得极为严密，让领导只看到成绩，却掩盖了问题，这就使得调研结果的真实性大打折扣。
民间还出现了一些顺口溜，来讽刺这种弄虚作假的调研现象。
赵潜龙喜欢调查研究，但他更希望看到真实情况，而不是逢场作秀的表演。因为只有看到最真实的情况，才能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
为此，在进行调研时，如何突破基层的严密封锁，就成了必须考虑的问题。
走进乡府会议室，赵潜龙听取了乡领导对于近几年村干部民主选举的情况汇报，又看了历年拍下的照片，查阅相关资料，赵潜龙感觉还满意。
经过几年摸索，村干部的民主选举工作确实取得了很大成绩，尤其是村民的民主意识得到了显著提高。
这种在实践中积累的经验难能可贵，会为将来的体制改革提供有益的思路。
原先顺平乡下辖的各村在进行村干部民主选举时，经常会产生纠纷，甚至爆发斗殴。
现在的进步自然显而易见，仅从照片上看，就能发现其中的区别，有些村庄在进行选举时，如同过节一般。
在选举现场摆了六七个彩虹门，各式标语随处可见。还有人敲锣打鼓，发放宣传材料。候选人有好几位，竞选气氛极为浓厚。
据乡领导介绍，通过这样的基层民主选举，选出了村民信得过的村委会干部，各方面的工作也就变得轻松许多。以往极为棘手的一些工作，现在都变得相对简单。
只是，秘密进行调研的吴温书却发现了另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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