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清再联系上葛老辉时,做梦也没想到那电话是从警局打出来的。葛老辉也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天他跟陈耀清等匆匆吃了一口饭,便急忙离开,是因为当天和海关的官员约了吃饭。
这个场合原本若是合作的话,应该叫上陈耀清一起,吃个饭,就算认识了这些朋友,以后做事多多方便。但是葛老辉只是借故离开,根本未提,对陈耀清,他决不肯把自己重要的圈子介绍给他认识一点,虽然收买人,又不肯交心,这就是葛老辉的为人。
那顿饭后,先把几个官员一一送走,葛老辉最后结账。这时推门进来两个着装警察。葛老辉虽然做贼,但是半辈子的老江湖,任何警察都不足以让他心虚。就算是正在N区走私,但看见警察眼皮也没稀得抬,正伸手去摸兜里的信用卡,不想两个人却是径自向他走来。
一个警察面带微笑,客气道,“葛先生吗?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有点事想请你到警局协助调查,希望你能合作。”
协助调查是警方对疑似嫌疑犯采取的态度,期间可强行扣留扣留48小时。警方也能以情节严重为由,暂时禁止传唤律师,禁止保释。虽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葛老辉到底是多年的老江湖,并不惊慌,料想是警察在没有实际证据下惯用的招数,当下心里只是迅速的寻思,N区还有哪些要紧的人没有打点到,以至于要给找他这个麻烦。
到警局给安排了一间口供房。两个年轻警察,看着便是新毕业的模样,拉开椅子摆好桌子,一本笔记簿放在桌上,一板一眼同他录起笔录。
葛老辉问,“你们带我来干什么?”
那个戴眼镜的警察略带腼腆,翻一翻文件说道,“今天下午堆填区发生一桩谋杀案,警方怀疑可能涉及到你,所以扣留你48小时,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清白,请尽量配合我们的口供。”
葛老辉不由得勃然怒起,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你说什么屁话?!”今天下午葛老辉正在码头接货,那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和什么杀人案扯上关系的,条子这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就算是葛老辉双手染过无数血的屠夫,也难以忍受条子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心中大骂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狗都他妈是畜生,说什么公民警察,天天吃着国库,养成肥虫一样,操他妈只有诬赖陷害良民的本事,今天胡诌到老子身上了!
那警察给他一下吓得一哆嗦,两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连退三步,另一个回手慌张的连按警铃,迅速负荷的警察推门冲进来。
葛老辉看他俩这從样不觉好笑,心说警察就这德行,但想情势紧迫,状况又不明,这种情况下还是少惹是非为妙,因此低头说了几个“sorry”,道了歉,那些警察恐吓几声又退出去了,这些条子对他还似乎颇为客气。
不用再作什么推想,葛老辉已经知道事情很不妙,警察挨拿不着边的什么杀人案来审问自己,扣押48小时,这根本是存心的,是存心要把他留在这里。后天第二批货就要送到,而自己至少要到后天晚上11点以后才能离开,根本没有办法j□j去接货。若在平常,他大可以找公司代行,可是现在这批货里有自己40辆私车,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恐怕就离死不远了。
这是谁干的,到底谁在捣鬼?照理帮会的势力再厉害,也不能从H市千里迢迢伸到N区的警局,就算是周进也很难。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近两年来葛老辉也不顺,糟事频频,光为了走私的货已经出了不止一次事。上次因为姚伟那个白痴被捅进局子,算是倒霉到家了。但是这一回,似乎格外有些不对。
滨海的别墅门口,车停下来,一个挽着长发,身着白纱连衣裙的美丽少妇先下了车。开门的佣人招呼,“少奶奶。”.泳儿微笑点头,温和道,“不客气。这些东西麻烦你先拿上去。”,便把手里的几个礼袋递给佣人。
扈宇才下车,泳儿试图去挽着他手臂,扈宇右手一抽,头也不向前走了,仿佛身边根本没有这个太太的存在。
泳儿当在很多佣人的面前,只能笑着遮掩过去。扈宇临到门前,堆起笑脸。照着镜子自己看满意了,方才敲敲门进去。
父亲扈中和正在沙发坐着,手里端着报纸,听得他进来并不抬头。一边扈中和的二太太,扈宇的继母,也就是他叫二妈的,正在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见到他忙放下水果迎上去,微笑说,“阿宇,你回来了。”看见扈宇身后的泳儿,伸手拉过她,亲切道,“泳儿,一起回来的!”
泳儿笑着小声叫了句,“姑姑。”扈宇的二妈是她的娘家姑姑。扈宇上前,在茶几前三步远站住,恭恭敬敬的低头道,“爸。”
扈中和这才抬头,“嗯”一声,扈宇反手拉过泳儿,笑着说,“泳儿也跟我一起回来的。她本来有点不舒服,我跟她说一定要来,爸就算不想我,也想儿媳妇。”
扈中和看见儿媳妇脸上也有几分笑意,摆摆手道,“好,好,泳儿啊,一路折腾累了吧,让你姑姑带你去洗洗澡,先休息休息。厨房弄了饭了,等会儿一起吃。”
泳儿只是谦逊,说不要客气。二妈拉了她手道,“走吧,大热天的,你走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进屋先冲个凉换件衣服,再下来说话。”便拉着她两人一起上楼了。扈宇才在沙发上坐了,扈中和放下报纸,冷冷看着儿子的脸。
扈宇有些心虚,“爸,怎么了?”扈中和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一声吼得扈宇一愣,不觉丧气,多长时间不见一面,见面就来这一套,耍他父亲的威风。棱了眼睛目视前方,半晌既不站起来,更不跪下。
扈中和抓起茶几上报纸,卷上两卷劈脸抽过去。“我说话不好使了?!让你跪下!”
扈宇一甩头站起来,两步到茶几前“咚”的一声跪下了,低头垂手一言也不发,扈中和摸起那报纸卷又朝了他重重的扔过去,“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我问你,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了?你是带着媳妇来看我了?”
扈宇也不否认,“我回来办事。”
扈中和推开茶几站起来,到他跟前,“你办什么事?!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在H市好好的做事,通融好各方各面的社会关系,打好基础,这是你要干的事!你想搂钱,都随你,但是你搅合周进他们那些事干什么?嗯?!上次你连累得我还不够是不是?是不是!”
扈宇立眉轩起,扬头反驳道,“爸!你想打进H市,不摆平周进怎么能行?!何况我这次是在帮他,我在帮他铲除内敌,他还得感谢我呢。”
扈中和咬牙拿手直指扈宇的额头,半晌才压着声音,“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瓜!你以为那周进是什么人,什么人!他在江湖上耍手段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你想借刀杀人,当心人家把你当刀借了!”
扈宇冷目道,“说来说去就是不相信我。我什么都做不成么,就连弟弟都照看不好,就是个废物。”他旧事重提,扈中和心里一颤,扬起手来停了好一停,才重重的甩下去。
“啪”的一声,扈宇晃了晃。扈中和咬牙,“反了你了,给我拿家法来!拿家法来!”扈宇翻起身来就往以前放藤条的地方摸去,正碰着二妈和泳儿闻声下来,看见他把藤条拎出来,二妈跑上拦着。
“这是干什么?好好的怎么又闹起来了?难得回来一趟的,快不要闹,阿宇去哄哄你爸爸,跟他认个错。”
扈中和刚要转头说你不要管,一回头看着泳儿身子一歪,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泳儿看到公公又要打丈夫,心里一急,高跟鞋脚下踩了个空。
扈中和只得作罢,当着儿媳的面,总要给儿子留些颜面。当下忍了火,说没事没事。末了把扈宇拉到身边,铁青了脸道,“趁着现在还没事,老老实实给我回H市去,别在这边折腾!”
扈宇平静的说,“我已经找了司马叔叔了,事已经办了。”
足有几秒钟,扈中和似乎怔住,慢慢抬起眼来,扈宇面色平静看着他,极其坦然。扈中和提起手来,一掌扇过去,抽得他直摔到身后的沙发上。
扈中和一字一顿的咬牙,“你怎么这么有主意……!”藤条早就放下了,抓起来扑上去劈头盖脸的猛抽。夏天穿的单薄,扈宇j□j的胳膊上登时浮起几条血檩,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二妈和泳儿都阻拦不及,泳儿脚踝又崴了,站不起来,勉强走两步,摔倒在地上,抱了扈中和的腿哭拦,“爸…爸不要打了,阿宇年轻,还不懂事,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您教他!不要打……求您……”
扈中和又追上几下,再有气,儿媳妇在前求情,小太太又在跟前,总不好意思弄得大家都没脸。泳儿一瘸一拐,伸手去搀扶丈夫,扈宇脸上一层汗,隔着衣服看不到伤,但想必这几下挨得不轻,脸都有点白了,倒也不强争,由着太太搀扶着他,慢慢挨上楼去。
厨房精心做了不少好菜,但这一顿饭谁都吃的没有胃口。扈宇没下来,泳儿草草吃了几口,端一份送上楼去。扈宇只说,放下吧,侧身卧在床上头也不抬。泳儿手里拿着伤药,在床前徘徊很久,还是轻轻的放在床头,转身出去了。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扈宇才慢慢坐起来,一动身上伤口凛凛的疼。屋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扈宇拿起床头放的伤药看看,又放下了,平着躺在床上,疼,但也不是难以承受,倒是这么躺着很舒服。远远望着窗外,这间屋自己从小住到大的,结婚后就搬出去,算起来有大半年没住了,现在躺着床上,又好像从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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