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边的小赫看他进来,连忙向他使眼色,一人拉住他衣角小声道,“老板心情不好,因为今天警察的事儿……。”
扈宇点头意思他知道,摆了摆手,让屋里几个人都出去。扈中和抬起眼皮,瞧了儿子一眼,没有吭声。扈宇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反手关上门,递上一个电话。
“警察署冯队长打电话过来,解释刚才的事,是场误会,他们不知道爸爸你在那。”
扈宇把电话放在茶几上,扈中和用力一扫,连茶杯电话一齐扫到地上,怒道,“一帮王八羔子,我天天出钱,像养祖宗一样的养着他们,结果给老子整这一出!”。他虽然恼怒,听到冯队长打电话来道歉,心里毕竟有了底,知道中间可以出了误会。
扈宇皱着眉头把电话从地上捡起来,看着被父亲打破的一地茶水。扈中和摆手不耐烦的撵他,“出去吧,出去吧。”,扈宇并不出去,“爸爸,你也别发脾气了,他们不是故意,反正你也没伤着,算了吧。”。
扈中和道,“这些事不要你管,你忙你的去。”,说着斜眼瞧了瞧他,似乎在扈宇的话中,听出了点什么意思。扈宇低头望着他,心里很想问他:这些条子不是爸爸你自己招去的么?不过料想这话一问扈中和必定暴怒,这时候不想再惹他发火。可是事情在心里,实在是担心难安。
扈宇道,“爸爸,刚才他们探到信儿,周进把他手下霍一飞打发回H市了。”
扈中和骤地抬起头,他知道扈宇是什么意思。扈宇不知道周进曾经在楼上打过霍一飞,所以他怀疑周进打发走霍一飞,是认定了破楼的事是扈中和捣鬼。恐怕霍一飞回到H市后,大队人马就会杀过来。当时扈中和在场,霍一飞的事他觉得很有蹊跷。不过霍一飞到底是周进跟前亲密的人,他没有辞行就偷偷离开,这件事真的不能大意。本来周进好好的带着霍一飞来,在楼顶上忽然出手暴打,说不定这正是两人合演苦肉计,寻个理由把他支回H市。
本来如果他再稍微想想,霍一飞毒瘾发作的样子已经非常的明显。可是扈中和跟周进一样,也是怎么都没去想霍一飞会吸毒。
扈宇不无焦虑的跟他说,“爸爸,和盟的周进不是个省油灯。他这次吃了这么大亏,一定不肯善甘休的……”。
扈中和挥手不耐烦的打断他,“我说了这些事不用你来插手,你听不明白吗?你去陪泳儿去,新婚燕尔,小夫妻不多多亲热亲热,还粘着我这儿干什么?”
扈宇心里惦着周进的事,根本无心去顾及这个。何况他对这桩婚姻始终是不情愿的。跟泳儿结婚,完全是拗不过父亲无可奈何的结果,就是没有旁的事他的心也不在这。见扈中和没有好脸色的盯着自己,半晌才随便应了一句,“知道了。我晚上会陪她。”
扈中和知道他是应付,想了想道,“行了,你也别管别的事,这几天你和泳儿收拾收拾东西,H市那边房子也收拾差不多了,没什么事就过去吧。这件事你上点心,别让我拿藤条抽你才能记住。”
扈宇默然,想要顶嘴,话到嘴边,想他现在心情不好,何必去撞这个枪口,因此还是咽了下去。两人僵持了半晌,扈宇吁一口气道,“知道了,没事那我出去了。”。
转身要走,扈中和“啪”一脚踢开茶几,追上一步一脚狠狠踢在扈宇后身。扈宇措不及防,向前扑了几步,才扶着墙站住。转过身来,扈中和指着他鼻尖骂道,“扈宇我告诉你,别跟我来这套!阳奉阴违,哪次你都想含含糊糊就混过去了?要不愿意你早说话,现在还想再来反悔,你想都别想!”
扈宇无端被他打骂,心里自然也窝火。说到结婚的事情他本来就不愿意,耐不过扈中和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又是板子藤条的打,又是软言相劝,终于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但是既然结了婚,他也不想像小孩子那样成天的闹情绪。不过就算要日久生情,都需要一些时间,父亲这样步步紧逼,逼得他反而更加心烦,忍耐不住还嘴,“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结婚了,我就不会再反悔,我都不想对泳儿这么不公平!”
扈中和竖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就我对泳儿不公平了?!”
扈宇心怀不忿,忍了忍还是低头敛目道,“我不敢这么说,我怎么敢说父亲的不是。”,口中虽然不敢,可他的神色哪有半点不敢的样子。
扈中和更气,一巴掌抽过去,打了扈宇一个踉跄。“你就跟我装模作样罢,啊!得了,我管不了你,滚滚滚,给我滚。”。虽然结婚的事两人几乎见一次就要吵一次,不过今天到底是扈中和因为心情烦躁,火气往扈宇头上撒。扈宇挨了一巴掌,气愤委屈下,也再管不住自己。
“父亲别妄自菲薄了,你怎么会管不了我?藤条打完有棍子,棍子打完有鞭子,反正我也不会反抗,你随便打,打不了打死,打死了还可以让那个女人抱我的灵位结婚!”
扈中和气极,提起脚狠命的踹过去,踹得扈宇把持不住,歪倒在地上。他转身就要去找藤条,扈宇自行从地上爬起来,“嚓嚓”两下解开自己腰带,“唰”的把裤子褪去半边,俯身撑着地面,这架势,倒是跟他抗起来了。扈中和翻出藤条直奔他过去,扬起藤条“嗖嗖”就是两下抡下,抽的极狠,血登时迸流下来。
扈中和还要再打,但这时一个手下在外面敲门,“老板,周老板到了。”
扈中和盛怒之中,强自冷静下来,毕竟打儿子事小,那边的事不能大意。喝了一声,“进来!”。扈宇听到这一声喝,还伏在地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顿时尴尬不已。手下推开门,一眼瞧见公子爷褪掉半截裤子撑在那里,更加的尴尬,低着头眼皮也不抬。
扈中和知道扈宇尴尬,指着地上藤条很恨吩咐道,“你去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我不叫停不许停,打死了算我的!”。手下没可奈何的捡起藤条。扈中和搞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只得像从前那样抓着藤条,作势比量,好在扈中和并不细看,摔门下楼了。
他这一走,其他人立刻搀扶扈宇起来,他们当然不可能当真去打大少爷。但扈宇身后被扈中和猛抽的那些下,几条深深的血痕横在肉上,皮肉已经绽裂开。疼痛下也没有力气,由着手下搀扶他到沙发上。手下连忙找来纱布药水,想劝他先处理伤口,但看着大少爷面色,知道他的脾气,谁也不敢多说这句话。各个拿着药,尴尬的围在跟前。
扈宇靠着沙发,强压了一会儿,无力的摆了摆手吩咐小赫。“别管我,到楼下去看看,周进说什么?”。
小赫听到周进来了,心里也料想恐怕要出事,扈宇吩咐他,连忙跑下去。扈宇拿过药,把其他人打发出去,自己简单涂抹了下。撑着伤痛,整理好衣装,打扫刚才狼狈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小赫上来,告诉他周进是来辞行的,他们回H市了。
扈中和听到周进找来,心里也砰砰直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过来。他定是找自己兴师问罪了,扈中和虽然将事情遮掩的滴水不漏,但毕竟做了贼还是心虚。在楼梯的几步上脑子里迅速翻转,周进如果发难,自己该如何应对?如果他过来就是动手的,那怎么办?这件事一定要压下来,不能毁了这么久的苦心安排。心里想着,陪了个笑脸迎他。
两人一照面,扈中和看到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带人,略略安了点心。周进神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与他点点头,坐下道,“扈老板,没事罢?”
扈中和长喘一口气,“进哥,你怎样?不要紧罢?今天这事,你要疑心我,我真是一点冤枉也不敢喊。说碰巧,是太巧合了,谁知道会有这种事。这样罢,这件事我给你赔罪,你要是信不过我,你一枪打死我。”。
扈中和拿枪放在茶几上,看着周进。周进笑笑道,“扈老板,如果我疑心你,我就不来了。天还有不测风云,谁能不保证不出岔子,而且经了这事,咱们也算是共生死过了,你临危救我,是个仗义交结的朋友。”
扈中和心里干干的笑了一声,不知怎的,感觉周进的笑中好像藏着一把尖刀,让人不由自主的脊背发凉。但不管怎样,周进肯说这官面客气话,总归是觉得有利可图,没有跟他撕破脸。扈中和当下抽出一千万的银行本票,交给周进说,“不论如何,这一次我是东道主,进哥和桑尼都是过门的客人,招待不周,我心里好生过不去。。今天大家都遭了惊,晚上我在酒店摆酒,一起压压惊。这点医药费,进哥代我给各位兄弟罢,兄弟们今天也都辛苦了。”
周进也没客气,照单收了,道,“扈老板不必客气了。我今晚就回H市,公司事多,不能总走开。回头有机会,再跟扈老板喝酒。”。
扈中和听到他要走,一面安心,一面猜疑,说,“那么就当给进哥践行。”。周进笑着说,“不必了,咱们离这么近,常常来往,还践什么行。我确实有事,要不然也不能走这么快。:
扈中和“哦”的一声,点点头,试探着问道,“进哥,有句话我倒是多嘴了。这次的事,是我照顾不周,不关兄弟们的事。你别怪罪他们,不然我好生歉意。”
他说的是霍一飞。周进淡淡道,“不会。”,扈中和笑道,“我是说一飞,刚才看你们有点争执,下面人又说,一飞先回去了,我只当你是怪罪他了。”。
周进看他试探自己口风,推测他还不知道霍一飞吸毒的事,大概以为自己借故撵他回H市带人布置。这件事久瞒不住,他很快就会知道,因此周进也没有多做掩饰,只是道,“没有,他是有些不舒服,回头就好了,甭惦着他。”。
扈中和有些疑惑的看着周进,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心意。他当然想不到霍一飞会是吸毒。别说是他,就是周进,一次次看着霍一飞在他跟前毒瘾发作,他都完全没有想到他是吸毒。
倘若不是在当时那种惊吓的情况下,当他亲眼看见霍一飞往胳膊上扎针管的时候,若不一掌将他抡昏过去,便是要自己惊昏过去。看到霍一飞吸毒的一刻周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就算亲手把他胳膊扎的针筒拔下来,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但这惊愕之后,之前许多事便一件一件飞快的从脑中略过,不知道时完全不曾起疑,此时知道了,件件事情都对上了号,直觉得头脑如被重锤,眼前直发黑。
霍一飞为什么一下子发起病来,为什么忽然不断的向他请假。为什么总显得精神萎靡,又是什么今天来找他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现在终于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周进下意识的想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吸毒,但随即又想到,不论什么理由又怎么能成为吸毒的借口,自己竟然还去想法替他分辨。想到这儿更觉得手脚发凉,心脏都在哆嗦。
霍一飞反倒镇静。他在万般无奈下再次使用毒品,偏偏那么巧就给周进撞见,那一刻真是懵了,由着他拉自己往外跑,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后来慢慢的回过神来,心里反而安定。之前费尽心思的隐瞒,想起来总是左右为难,一时又想索性豁出去坦白,一时又胆怯不敢。又忧虑诸般后果,思忖掂量,担惊受怕,更落了把柄在葛老辉手中,受他辖制要挟。其实心里的折磨反而更加煎熬。现在被进哥当场撞破,反倒轻松了,以后什么也不用再想。是死是活,只要闭上眼睛等着就是。
周进在楼顶撇下他径自回酒店,霍一飞咬牙跟在他后面,知道他是气极。但想这件事总得说个清楚,进哥现在大约看他一眼也厌烦,但明知是一场恐怖的灾难,也是无可避及,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身后。
回到房里,周进甩掉尽是灰尘的外衣,转身坐下,霍一飞走到他跟前,慢慢跪下了,沉默不语,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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