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跟孩子们一起玩着,她总也不蹦,一蹦起来一头的汗。
等跳了房子,狗蛋家还没好,几个娃又缠着她玩。
她灵机一动又带着一群孩子玩老鹰捉小鸡。
她当鸡妈妈,然后狗蛋当老鹰,宋思弦身后跟着一串的孩子,长长的队伍很是壮观。
狗蛋脑子也活,左掏右掏的,宋思弦身后的孩子吓得惊声尖叫,叫过之后又是哈哈大笑。
宋思弦玩得乐此不疲,余光却看到一列士兵往村东头走了,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心中一跳。
恰好此时狗蛋抓了其中一只小鸡甜甜,还没等甜甜说话,甜甜妈大老远过来喊:“甜甜,家来——”
说着,过来牵着甜甜就走,临走之前低声跟宋思弦道:“神医,官府查人呢,没什么事早些家去吧。说是要查朝廷钦犯——”
宋思弦啊了下,点头表示感谢。
等小孩散了,她本想走,却忽觉衣服被拉住了,她侧过头就看到狗蛋一脸严肃:“神医,你要走了是吗?你不救英子了是吗……”
宋思弦摇头:“现在方便去你家吗?”
狗蛋急得跳脚:“俺爹娘还没走……”
“这样吧,一会你爹娘走了,你去凝香家找我。”
宋思弦脑海里不知为何,闪过元宝的脸,他执拗地问她为何不救他。
又在自己问他可叫元宝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打算隐瞒他。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这队士兵来者不善,其实最明哲保身的办法便是直接回国舅府。
可她想了想,脑海里再次浮现他上前抓着她衣摆,却被自己推开时候,双眸黯淡的样子。
罢了,勉力一试吧。
宋思弦想着,便转身再次回到了凝香家。
凝香家在村子中央,既不把头也不落尾,所以一时官兵没搜到这里。
宋思弦推门进屋,正对上元宝黝黑的双眸:“你——”
他刚要开口,被宋思弦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嘴:“——嘘!”
“先听我说,村口来了一队兵,可是要寻你的?”
身下的元宝身子一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不是?
宋思弦连忙又问道:“你可是杀人放火的逃犯?”
这次元宝头摇成了拨浪鼓。
“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元宝再次摇头。
宋思弦心下放松,既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也就是说不是坏人。
她救他倒是也问题不大。
这么一想,她赶忙道:“你脚现在不能动弹,我带你藏起来。”
她话虽如此说,可如此藏倒是有些发愁。
她本想将他藏在凝香屋,她注意过凝香屋子里似乎有个装衣服的樟木箱子,装个人正正好好。
可随即又想,她能想到的事情,官兵又不傻。
哪里藏人会不仔细看?
又想藏到柴房里,可随即一想,凝香家救过人,板车拉人进来,村里看到的人不在少数。
人性便是如此,不侵犯自己利益的时候,都是好人,一旦涉及危害到自己的事情,都迫不及待地要告状。
凝香家一会说不定柴房也是要被翻的。
宋思弦架着元宝出来,一时间犯了难。
偏偏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查到凝香家隔壁了。
宋思弦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到院子里的井。
“来,我将你吊下去,一会拉你上来!”宋思弦当机立断,走到井边,示意元宝下去。
元宝面色发白,蹙起眉看宋思弦的眼神写满了怀疑。
“还磨蹭什么,要我踢你下去吗?”宋思弦恨声说道:“快些啊。”
“可是——”元宝刚说了句可是,人已经被宋思弦推了大半个身子进去。
“注意脚下注意脚下。石膏别沾水——”临了宋思弦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接着摇下了绳子。
井里再次传来元宝的一句:“可是——”
宋思弦心道,大男人危急时刻磨磨蹭蹭,啰嗦个什么。
她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起,井边的绳轱辘转啊转啊,很快转到了底。
宋思弦心下松了一口气,刚转身,咣当一声,门被外人踹开。
“你可是这里的住户?”宋思弦摇头:“不是,我只是路过。”
为首的官兵长得凶神恶煞,看着她的眼神写满了狐疑:“路过?你怎么不说你来圆坟呢,人未免也太闲了!”
“哎,你怎么说话呢?”宋思弦有些不爱听:“你查就查,我在这路过有问题吗?”
“我一个大夫我来上门问诊,有问题吗?”
宋思弦刚辩解了两句,就听那人冷笑一声,接着撕拉一声,刀便被架在了脖子上。
宋思弦本想说,有能耐你就杀个试试。
可形势比人强,她冷冷一笑,“刀剑无眼,你手可得仔细着些。”
“嘿你个——”来人将刀向下压了一下,很快宋思弦脖子上就被划破涌出了一丝血线。
就在此时,胡二的声音响起:“刀下留人!”他窜过来,急忙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一家人,自己人……”说着朝着人摇了摇头。
来人身子一僵,看着胡二连忙点头哈腰,飞速收刀入鞘。
胡二松了一口气:“宋——大夫,您怎么在这还没回府?”
有了胡二在这,她底气当然足了,上前一步,跳起来朝着那人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不敢砍头你拔什么刀,嘚瑟什么!”
那人大怒再次欲拔刀,却被胡二一把摁住,给退了回去,一字一顿面无表情低声道:“国、舅、大、人、的、人,你小子,也敢惹,前程还要不要了?”
那人最终是敢怒不敢言,朝后退了一步。
宋思弦问胡二;“捉谁?”
胡二示意手下去搜,很快周遭的人回来,将柴房,屋里翻找了个便。
对着他摇了摇头。
胡二微微点头,抬手甩了一张人面像问宋思弦:“此人你见到过吗?”
宋思弦看着通缉令,笑了。
前几天的元宝脸肿成了猪头,和画面上的人显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今日的元宝倒是面目有些像,可画中人穿金戴银,翩翩贵公子的样子,与一身布衣的元宝,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于是,宋思弦摇头:“没见过。”
士兵继续往下一家搜,胡二走到门口脚步又停了下来:“宋、大夫可要跟我们一起回府?”
宋思弦一怔,却听胡二又道:“大人的马车停在村头。”
“不必。”宋思弦拒绝得干脆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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