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和刑天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两人此时在马场里认真学着骑马。
宋思弦已经被摔下来三次了,她盯着沈云州的坐骑离云,两个人,哦不,一人一马对视着。
这事说来话长。
刑天说参军,太子许了以后,问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参军要么是兵,要么是将。
不可能在太子身边了……
太子本意是,你别看穆蝶带兵厉害,她也经常在军营啊。要不然之前丁延怎么会被别人趁虚而入……
太子那么忙,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在京城时东宫的女人一个个的,铆足了劲儿往他面前钻。
男女之事,要么是靠谈,要么是靠做。
不论是哪种,前提是两个人得能见到面。
一个住长江尾,一个住长江头,写信互说衷肠……那不是交流,那是漂流。
奈何刑天根本听不懂,她似乎也并不在乎能不能日日见到太子。
将东西收拾好,打包就去了军营找穆蝶去了。
她屡次作战,作战英勇,是个杀人的好苗子,合格的刽子手。
穆蝶便真的收了她。
本想让她当亲卫。
军营男人多,别说女子,长得好看的男子,稍微文弱点,有时候也容易被人欺辱,又何况是如假包换的真姑娘。
刑天虽然不算倾国倾城,可也前凸后翘的,不至于长得不分正反面。
穆蝶的亲卫队,文弱的男子多一点,其实也是无形中的保护。
谁曾想刑天断然拒绝了,非要冲第一线。
于是穆蝶又来问太子……
太子咬牙赌气道:“让她去!”
刑天二话不说就去睡大通铺去了。
素来温和好脾气的太子砸了杯子,又跑国舅这诉苦。
最近太子没事就找沈云州询问男女之事,若是治国大事,沈云州倒是能提点一二,男女感情之事……
那还需要问?
不是信手拈来吗?
沈云州想了想,他跟宋思弦起先是宋思弦先出的手……
后来……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男女感情之事,好像真没让他操心太多,宋思弦想法跳脱,总是让他哭笑不得。
但是性子是好的,跟她在一起很轻松。
他也忙,也没想过怎么刻意去哄她……
男女之事,他经验委实不多。
况且宋思弦经常在他身边,太子问如何征服女人,宋思弦翻书的动作都停了,耳朵都竖成兔子了。
沈云州如何能说?
情感本就不是他首要考虑的事情,年轻的时候,沈家出了变故,板上钉钉的婚事也变了。
他心灰意冷,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根本没在这方面用过心。
睡过的女人……咳咳。
也只有宋思弦一个。
沈云州烦躁地敲桌子:“能不能沉稳点,去就去吧。”
太子不可置信地抬头,侧头看了宋思弦一眼,后面嘴巴动了动,话没说出口。
宋思弦秒懂:你的女人去跟别的男人睡大通铺,你夜里能睡好觉?
被牵连进来的宋思弦表示很无辜。
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之前还说,刑天首先是她自己。”
太子点头:“孤说过。”
“可她想要做什么你也知道。”
南宫弘烦躁的表情平静了下来,“嗯,知道。”
刑天杀完人有个习惯,清点战场肯定有她。
继上次搜了个金镯子之后,她又从战场上搜过银链子,平安锁,铁匣子……
不都是她杀的,有时候她会凑到别人那,看看别人都搜到什么战利品。
遇到她想要的,她便用银子换。
之所以叛军灭得这么快,因为财大气粗。
自古以来钱是底气。
沈云州在军中直接发布了奖赏,一个叛军人头多少钱,多少个人头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淮军还从没有这么富裕的时候,一个个士兵都杀红了眼,奖赏都不少。
刑天在太子身边又不是国舅身边,本也不缺钱。
换来的东西就更多了,有的甚至不值钱的羊拐,也就是羊的膝盖骨,她也能红了眼睛重金去换。
宋思弦问太子:“刑天她无父无母,是村子里百家饭养大的,越是看起来冷情没心没肺的人,越是重情重义,你看到她匣子里的东西了吗?”
南宫弘想到刑天夜里看着匣子里珍藏的东西,一一摩挲,无声落泪的样子,终究是叹了口气,“罢了。”
沈云州闻言瞥了一眼宋思弦,眉眼间的烦躁消失了。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当兵就当吧,也算是为平叛出力,为国效忠。”
“你让喜来寻一个功夫高说话不细的内侍,跟伍长打个招呼,通铺让刑天睡里面,内侍睡她旁边。暗中保护她几日便可。”杀人的时候也可暗中保护她,顺便多给她积累人头。
太子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又忍不住问道:“那几日之后——”
似乎没想到太子还能问出以后,沈云州没好气道:“之后,你猜呢?”
猜什么猜,他小孩子啊。
太子刚想继续问。
宋思弦道:“几日之后……她的人头都杀了多少了,军功都能升排长伍长了,自然单独睡了。”
太子闻言眼睛一亮,美滋滋走了。
不过刑天马还没学会,杀红眼了,没等杀光敌人,有的叛军装死,一个翻身骑马就跑了,她两条腿撵不上,这个气。
于是太子找了个空闲单独教刑天骑马。
沈云州不知怎么想的,也要宋思弦学。
宋思弦一直觉得技多不压身,万一今后逃跑用得上呢。
偏偏她自认为聪明,骑马一直没学好。
你说这太子和国舅爷也是贱,什么马不能骑,之前都是坐的马车南下。
这太子的坐骑是白马,名唤踏雪,通体没有一丝杂毛。
国舅的坐骑叫离云,跟踏雪相反,黑悠悠的,夜里都看不见。
这俩货,都是大宛名驹,血脉纯良。
他们人是从京城坐马车来,这马是单独让人护送着,用船运下来的。
生怕把这俩货给累到了。
偏偏踏雪性子温柔,人家刑天刚翻身上去,踏雪等刑天坐好了,就自己小步慢慢带着刑天走。
等刑天放松了,踏雪还小跑起来,再一会,看刑天稳了还来个大跳。
刑天很快就学会了。
相比之下,宋思弦变成了参照组,还是失败的参照组。
她本就害怕,这骑马看起来容易,其实马很高,而且马是活物,走路一颠一颠的。
而且这离云跟它主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傲娇得样子,一个畜生居然有藐视众生的感觉。
宋思弦一靠近,他就朝她吐口水,就差开口说呸了。
这个死出,宋思弦有理由怀疑,若是逃跑,这离云定然在危机时候丢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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