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昨日遇到的是好婆婆,今天升堂的婆媳就更加令人咂舌。
宋思弦还沉溺在阿兰婆婆跟她说相中的屠夫床能晃荡一宿……
也不知为啥,分明介绍了那个屠夫那么多的好处。
一提到屠夫,宋思弦脑海里居然就只浮现了这么一句概括。
今日的就更厉害了,婆婆去捉儿媳妇的奸情,将儿媳妇和奸夫给堵在炕上了,这还不算完,居然将儿媳妇衣衫不整地给送到了官府了。
这婆婆要求十分简单:“大人,民妇请求将这对奸夫淫妇沉塘……”
傅行止双眸难得瞪大了,无声叹息了下:“我大曦律例,若奸夫入人家行奸,家主‘登时许杀。’”
宋思弦听懂了这个判决的弱点,只能是在苦主家,而且只对奸夫。
也就是说,当时若是直接将这个奸夫杀了,倒是省事了。
如今拖来大堂了,再沉塘便是迟了。
婆婆恶狠狠地盯着儿媳妇,“呸,你个不甘寂寞,不守妇道的骚货,没了男人你能死——”
众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年轻女子,这年轻女子也十分泼辣:“男女行鱼水之欢乃天经地义,夫妻敦伦也是正常……”
“呸,谁不让你敦伦了……”婆婆骂道:“你改嫁了老二还不守妇道……”
女子愤恨地看着自家婆婆。
婆婆转头问傅行止:“大人,快治这个淫妇死罪!”
儿媳妇不可思议道:“我嫁到你们王家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你居然想置我于死地……”
“那是你不守妇道。”
“你不照样也偷人么!”
“你胡说!”
“我没胡说!”
“咋地,我偷人了咋地,我偷人了没被人堵被窝吧……”
这信息量大的,众人一时听得都呆住了,傅行止敲了惊堂木:“肃静。”
“断案要讲究证据,依照王法,除非有家暴情节严重,否则不予治罪。”
他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进来,“大人,小民王二作证,这春杏家暴俺……”
傅行止:……
宋思弦一下就看精神了,向来都是男人打女的,这女的打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新鲜吶。
这婆婆一听自己二儿子挨打,十分气愤:“我儿,她胆肥了,居然还敢打你?!”
傅行止转头看了一下,这春杏弱柳之姿,这王二肌肉强壮,说王二打春杏,倒是还有人相信,说春杏打王二,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宋思弦也冥思苦想,实在是看不出春杏能打王二……
傅行止问道:“可有证据?”
王二点头:“小的有!”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刷地一下扯开了裤腰带,裤子就掉了下来。
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
“大人,她打我屁股……”
大堂众人哄笑出声,傅行止显然什么奇葩都见到过,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震惊,反而是下意识地瞥了宋思弦所在。
宋思弦抬手捂住了眼;造孽啊!
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一大早看这么白花花的屁股。
求一双没受过荼毒污染的干净的双眼!
如今她闭眼,再不是抖了一宿的墙了,都是白花花的屁股。
该!好奇害死猫!
她转身想要默默地后退,然后从后堂离开。
刚退到后面,就听堂上春杏辩解道:“大人,那是王二实在不行,硬不起来,我才一时气急,拍了他屁股两下……”
“我分明是王大的媳妇,要不是他犯了事,炸了家,进了牢房……婆婆又非比我改嫁给王二,我又何苦……”
宋思弦本要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住。
这人一倒起苦水来,话就止不住,什么隐私就都往外冒出。
“大人,民女真的是命苦啊,嫁给王大,王大却是个一根筋,成日的不是摆弄兵刃,便是研究火药……”
“民女的嫁妆都让他给花费了去,好好的焰火他非要弄出花来……最后将邻家给炸平了,炸死了邻居,赔了钱,人也坐了大牢……”
宋思弦缓缓转身,这次想冲进去问春杏话,谁曾想看热闹钻出来容易,想钻回去,前面的衙役她挤了半天,都没挤进去。
堂上春杏嘤嘤嘤地哭,这婆婆又看了看王二:“老大娶了你,倒霉。老二娶了你你又不满意,不行就一张休书,休了你!”
“凭什么凭什么?”春杏苦道:“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操持家事,嫁妆都花完了,都是你们老王家欠我的,要不是王大坐牢,我苦命的儿子怎么会病死……这活王八你们老王家应得的!”
“我打死你个小比尅!”
“你个老不要脸的老货——”
一时之间,堂上乱成一团,傅行止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最后一排惊堂木:“要打架回家去,再在公堂喧哗,各大二十大板!”
一听要打板子,两个人都不闹了,这王二过来搀扶着自己娘就走了。
奸夫也灰溜溜地走了,反而大堂就剩下春杏偷偷地抹眼泪。
宋思弦挤过来,刚要问话,就听鼓声响起。
不多会儿,便有人被五花大绑给推上了堂。
“大人,小的有冤情!”一个男人跪倒在地,指着一旁的人道:“他打死了我兄弟!”
宋思弦满脑子都是春杏那个炸平了邻居房子的前夫,正想多问问,刚从人后面挤过去,就看到地上跪着的五花大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
这个人,实在是眼熟。正是她那个纨绔大哥——宋柯之。
千里之外一人也被五花大绑推倒在地。
“殿下,这便是在祠堂后面的小屋里搜到的潘之洞。”
南宫弘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把玩着一把匕首:“挺会躲啊。”
潘之洞浑身打着哆嗦:“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不赖臣,漠北打来真不赖臣啊。”
“军中有了奸细!”潘之洞眼神闪烁:“城门根本不是臣开得,臣冤枉啊……”
太子冷笑道:“当然不是你开得,城门没开,你就已经跑了。”
“你守城不行,调兵遣将不会,知人善用却也不能。穆蝶带兵抵御外敌,抵抗了三日,回城求援你关紧城门,让她死在城下……”
潘之洞十分有理:“那是敌人的圈套啊,前面是咱们的人,后面漠北骑兵紧紧咬住,开了城门放进了穆蝶,来不及关门,漠北打来,城门岂不是破了。”
太子抬眸,刚想说话,却见眼前紫衫一闪,来人二话不说,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踹了一脚还不满意,又连着数脚,脚脚往脸上踹去。
潘之洞抬头大怒,看到来人相貌不由得缩成了鹌鹑:“国舅大人饶命,国舅大人——啊——”
又是一脚,正踹上了他鼻子。
两股鼻血刷地一下,顺着潘之洞的鼻子流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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