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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水溶的尴尬着急比起来,林沫穿得堪称衣冠楚楚一丝不苟,衣襟袖口无不严谨细致——若非这件衣裳是水溶的,他简直风度翩翩得活似画里走出来的,不怪当年金榜题名,骑马游街时真有人效仿魏晋时人向他身上掷些花果,差点成为京师奇谈。尤其是这人生来虽是坎坷,却被林清养出了一身清贵倨傲之气,行走坐卧无不挺拔端正,一举一动甚至比王子皇孙还多几分气派,此时不待水溶招待,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将带来的茶壶放到了桌面上。 “庐山云雾。王爷喝了醒醒酒罢。”他低着眼睫,青丝若染,乌发下一截雪色的颈子,白得都有些晃眼了。 大抵每个模样好看的人都有些相似之处,林沫自打进了京以来,被说像这个像那个的,同水汲就不提了,也有说他和黛玉看着就跟亲生的兄妹似的,甚至有说花霖像他的,不过不管是真的假的别有用心的,看到最后,还是这么个人,与众不同,就是搁人堆里也能第一个跳进别人眼睛里去。 水汲有些被偷窥了秘事的羞愤恼怒,但却生不得气,抬眼看了一眼水溶,正盯着林沫发呆,不知魂魄到了哪里去,不觉暗骂了一声,然则林沫是看不懂他的生气的,平平淡淡地添了一句:“正想着不知该怎么对允王爷开口,既然恰好在北静王府上见着了,趁着北静王在,我也壮着胆子和王爷说一声。” “哦?”水汲倒是有些好奇了。 “金陵薛家,紫薇舍人之后,现领着内孥钱粮,采办杂料——王爷定然是熟的,不是因为他们家主事的打死了人,扯出几桩旧案来,户部除了他们皇商的名头?前两天接到人报,说是还打着皇商的名头在做买卖呢。底下人去查,果真有这个事,且那些伙计还嘴硬,说是贵府的亲家。这是在替允郡王府做买卖,自然是皇家的招牌——可得管上一管,难保不叫御史参上一本。” 水汲脸色一白,瞬间涨得通红。 这薛家,还真是替他在做买卖! 来往应酬、走亲访友,总是要银钱的,水汲是个郡王,分府的田产不及亲王不提,前头二十年,拿的份例也比其他堂兄弟短得多,压根没攒下什么私房来,好容易回了京,本该疼爱他的老圣人却把心思放到了探究林沫身世上去,险些连给他分府都忘了,亏得是皇后还记得,但她能给好田好铺子给他?水汲自然是吃穿不愁的,但他又好面子,不愿落下人太多,难免有些不够用。当初纳宝钗,自然也是看中了薛家的百万巨富。只是薛家虽没了薛蟠,竟又有旁支的薛蝌进京了,薛家也不是林家那样的人丁稀少,到底还是有族人在的,族里头推举了薛蝌做新当家的,薛姨妈再想补贴宝钗,未免就有些束手束脚。亏得是底下几十年的老伙计给出了主意——交些生意,求着允郡王的名声做。 这倒是极好的。 到底水汲是个王爷,且不管阁老、皇子们觉得他这个王爷多不中用,身份摆在那儿,唬生意人是足够了。水汲也巴不得能有些银钱进项,薛家的伙计也不用受薛蝌的管辖,倒是几方都高兴的事儿。 谁能料到会有人告到户部去呢? 水汲脑子赚得飞快,头一个就想到了薛蝌,但是转念又听林沫威胁了一句“御史”,想起宋琪,更是觉得头大。 林沫淡淡道:“亏得是现在御史还未奏上,否则,王爷若想着领差事为皇上分忧,可就难办了。好端端地,被商贾人家这么着硬搭上关系,怪麻烦的。” 水汲这才想起林沫另一个不好惹的地方——他和端王府有亲! 和惠大长公主到底曾经是端王府的千金,纵然进宫了几年也变不了这个事实。等端王世子上位了兴许不再那么亲厚,但现在执掌宗正寺的还是当年为了和惠公主不必和亲而南征北战的老端王。林沫娶的恰好是和惠公主最宝贝的孙女儿,虽然端王和他没什么来往,但说到底,水汲并不会自大到以为端王同自己更亲厚些。 更何况,林沫还管着另外一件差事——为皇孙择选伴读! 皇帝儿子不多,不过也勉强够用,孙子不少,嫡出庶出加起来,上书房也挺热闹。不过林沫给容遂承拒了当崇安王伴读的好差使——用的理由挺不给容家面子的,倒也搏了个谦虚公正的名声,皇帝索性又要再考校一下大臣家的年轻孩子,给孙子择选伴读。 倒不如从前选官那么麻烦,说到底,上书房也不过是未来皇孙们夺权斗争的第一步,所谓的拉帮结派现在就渐入佳境,伴读最后还是各个王府自家的亲信,不过到底还是要林沫点头的。 水汲有个儿子,年纪正好,还是嫡子,作为宗室子弟,当是能趁着这时候也进上书房念书的。 抢林沫的人,着实不是好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失败,还没到双王祸 下章一定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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