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寂静无声。
景深没回答,起身把椅子归位,“我公司有事,你吃完把碗放进水槽里。”
景深走了。
南桑把面吃的一干二净。
夜深人静的时候。
景深扯掉领带丢到脏衣篮,解衬衫的扣子去洗手间。
出来后漆黑的被子鼓起一个团。
景深在床边顿足,沉默几秒后掀开被子。
南桑抱着她房间的白色兔娃娃。
还穿着白天他那件白色的衬衫,跪坐在床上,白皙均匀的腿微屈,乌黑齐腰的发垂在身边,大眼睛带着水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景深静了几秒,抬手按了按眉心,“怎么了?”
“我做恶梦了。”
南桑换了个姿势。
皱巴巴的衬衫缠绵到了臀边,低着脑袋揪兔子的耳朵,低低的说:“我晚上想和你睡,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景深说:“出去。”
南桑哆嗦了下,抱紧怀里的兔子,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蓦地攥紧了被子,把自己半个身子埋了进去。
景深转身就走。
到门口听见南桑说:“我这段时间总是做梦梦到那天的婚礼。”
景深顿足。
“那天门口的人好多啊,真的好多好多,有我爸,赵欣和南煜,还有南初,有圈子里从前的朋友,有……江家人,我的丑态,被江州的亲人都看光了,哥哥……你说,他们都看到了什么?”
景深手掌悄无声息的握成了拳。
南桑低低的话却没完。
“婚礼后我回家了,好多人半夜来敲我的门,他们隔着门问我一千块钱行不行,还说如果觉得少,可以五千,但不能是一晚。”
南桑低低的啜泣出声,“我总是做梦,总是做梦,梦见我的房门在半夜被砸开,冲进来好多人,他们脱我的衣服,骂我,说我是婊子,是荡……”
“闭嘴。”
景深回身,看向不停哆嗦的一团。
半响后抬手按了按眉心,走近把被子掀开。
南桑已经哭的满脸都是狼藉。
她伸出手,“哥哥。”
景深顿了几秒。
把早就长大了的南桑抱进了怀里。
南桑十五之后的某天,沉寂了好多年的骨骼飞速长大。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小孩变成了少女。
十六后。
南桑知道害臊了。
扭扭捏捏的,自己断了找景深要抱抱。
现在二十三的南桑,和小时候一样。
跨坐在景深身上,手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肩膀,嘴巴贴着景深的耳朵,吐气如兰,“我真的好害怕啊,你陪着我好不好……”
景深静了几秒,说好。
南桑晚上搂着景深睡的。
在午夜的时候睁眼,膝盖轻蹭一瞬正常男人都会爬起来的欲望。
皱眉了一瞬,有点丧,但还是闭眼睡了。
隔天景深走了。
南桑起身去租住的房子。
恰好物业也在,带着水电工在核验水路。
南桑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户主的电话吗?我想打电话说声抱歉。”
物业怔了下,“你们不是认识吗?”
南桑凝眉,顿了几秒:“景深?”
房子不是景深的,是小邓的。
但是是在南桑搬家的前一天才买下,家具家电也是连夜置办齐了的。
南桑若有所思。
晚上抱着膝盖在景深房间里等待。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景深扯着领带进来,看了她一眼皱眉,“又做噩梦了?”
“恩。”南桑小声说:“好害怕。”
景深没说什么,把西服丢进脏衣篮,去了洗手间。
南桑赤脚走近。
把西服口袋里刚才亮了下的手机打开。
一眼看见页面上弹出的南初微信。
——明晚九点,老地方见。
南桑把手机丢回去。
找出自己的手机细细的翻出今天收到的江堰资料。
江堰不止是仕途被毁。
还栽了进去,短时间内出不来了。
就算出来了,体系内也再没他的位子。
不……他和江州不一样,他身后无人,母家平庸,连江家都不会有他的位子了。
南桑把手机关了。
在景深出来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景深顿了几秒,在南桑身边躺下。
南桑在他身边躺下,过了会伸出手探身子点了点他的下巴。
手被捉住。
景深睁眼,“快睡。”
南桑抿唇,“哥哥。”
“恩?”
“我想学开车。”
南桑没驾照。
该学的年纪没钱,有了钱,却没时间。
景深颦眉一瞬。
南桑说:“你以前说过的,等我长大了你教我。”
景深在十八岁那年拿了驾照。
南桑感觉他证件照很帅,抱着看了好半天。
景深说等她长大了会教她。
景深说:“我没时间,让小邓先教你,后期给你安排正规的驾校。”
南桑敛眉,哦了一声。
景深翻身,“睡吧。”
景深翻身不过一分钟。
腰间钻进来一只手,后背跟着贴上了一片柔软。
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味漫入鼻腔。
景深皱眉,想把南桑的手撒开。
南桑说:“为什么不让我抱?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那些人口中说的……荡……”
“闭嘴。”景深停顿几秒,想拉开南桑的手停住,几秒后闭了眼,“别再胡说八道。”
南桑脸贴上他的后背,“我总感觉你其实是嫌弃我的。”
景深皱眉,“你瞎说什么?”
“你有深爱的人,却碰了我……”南桑低低的说:“你还有洁癖,所以,一定很嫌弃我吧。”
景深有点不耐,“南桑。”
南桑慌张道:“对不起,我不说了,哥哥别生气,也别赶桑桑离开,桑桑只有你了。”
景深低低的叹了口气,“睡吧。”
南桑搂紧景深,睡了。
隔天把从家里拿来的内衣全都洗了。
按下全自动晾衣杆。
把粉色的,白色的,还有回来前买的蕾丝的挂在了阳台上。
晾衣杆没收。
南桑接到电话下楼,眉眼安静的看了会局促的小邓,明媚的灿然一笑,“请多指教啊。”
南桑当晚出车祸了。
一脚油门,车撞上家门口路边的树上。
因为没戴安全带,脑袋磕上方向盘,额头破了一块。
南桑看着一起来的南初和景深,昔日里的张扬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冰凉的铁凳子上。
垂着脑袋,“小姑,哥……”
下一个字咽了回去,南初也没听见,多看了几眼南桑,问景深,“你有没有觉得她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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