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桑忙。
陈绍南更忙。
比她睡得晚,比她起得早。
就没见他歇过,一直围着她打转。
有时候嫌弃营养师买的菜不新鲜,送完她后还自己去菜市场买菜买水果。
南桑越来越理直气壮,倒打一耙,“人得讲良心,陈绍南的奶奶和爸妈对你都不错,据说他妹妹也整天念叨你,快过年了,你怎么能不想着给他发年终奖放他回家过年,还让他在京市……”
景深打断:“心软了?”
南桑微怔。
景深低头摸索了瞬身上,抬眸:“有烟吗?”
南桑定定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想让我喜欢上他?”
景深摸索身上的动作微顿。
抬眸看过来,吐出一句:“他不好吗?”
好。
陈绍南是南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是那种有点死心眼,却不求回报的好。
但……
南桑说:“你在怕什么啊。”
她站起身,环胸走近景深,一步之遥后顿足,仰头看他:“怕南初病愈后,我不愿意和你离婚,死皮赖脸的求着你?”
南桑眼底莫名其妙的烧起一簇火光。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就算是你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和你结婚,景深。”
南桑竖起手指狠狠的点上景深的胸膛,“别说你不想娶我,我更不想嫁给你。”
“你睁开眼看看你自己,无父无母不说,为了个二婚的污糟烂臭老女人罔顾孝道和人伦,是!”
南桑说:“我舅舅和外公是不好,也做过很多恶事,可是就算他们千般不好,万般不配,却从来没有苛待过你半寸!”
“哪怕你刚来的时候,我舅舅和外公不喜欢你,可从小到大,你的吃穿用度却不弱于我分毫。你考上政法那天,我外公为了去看你宣誓,提前三天就开始选衣服挑手表,把皮鞋拿出来亲自一擦再擦,就因为你一句不想让他去,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悄悄放下了。”
“我舅舅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任性又张狂。因为你说你的职业不适合和景家牵扯在一起,他从没主动告诉过任何人你和景家的关系。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一切以你的前途为主,哪怕那前途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我妈那么清高冷清,身体那么差的人,因为你刚入学那年在学校里像是被人欺负,跑去找校长夫人,吵到连着三天都心悸做恶梦。”
景家的人在景深刚来的时候真的不喜欢他。
他话少冷清,而且从来不喊人。
舅舅也好,外公也罢,真的不喊。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好,因为看南初的面子,什么都没说。
舅舅和外公却是阴阳怪气不断。
后来就好了。
因为南桑真的很喜欢他,慢慢的,景深对她也有点好。
外公和舅舅爱屋及乌的开始把景深当成自家人。
看他优秀,与有荣焉,早早的就动了把家产给他的想法。
他不要,也不勉强。
他想做的,全家都看不上,却也尊重。
南桑在被景深抛弃的那年,一点点的回想从前。
其实景深会抛弃她,早就有迹可循。
因为他从最开始就不喜欢景家。
对外公也好,舅舅也罢,母亲也行,乃至于她。
很多时候都是冷脸冷脸再冷脸。
他像是一块木头,不管你怎么想要去捂热他,却因为他没有心的本质,无论如何都捂不热。
他从没把外公和舅舅还有母亲当成一家人,更从没把景家当成他的家。
南桑早就知道,在被抛弃的第一次就已经知道的彻彻底底。
在景深对她说‘景家亡是活该,景家不亡,才是天道不公’时,更是明白到了骨子里。
不该生气的。
这个天亮的早晨,却怎么都忍不住。
好像是因为景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陈绍南朝她身边推。
也好像是因为快过年了。
南初在心理诊疗医院待了快一个月了,如果配合治疗的话,很可能可以出来。
还好像是因为南桑有五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
陈绍南说想带她回家过年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小时候。
跟着就是有点想去,过一次,再过一次。
和小时候一般无二的热闹新年。
结果却因为现实不得不破碎。
南桑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他们未曾苛待过你半寸,可你呢?”
“你对他们沦落至此痛骂是活该,是应得就罢了,还帮着罪魁祸首南家,就因为一个女人,就因为一个污糟烂臭的女人!”
“景深,你还配得上被称之为人吗?!”
“你!活该生下来就被遗弃,你压根就不配有爹有妈有亲人!你以后的结局会和我现在一样,成为这世上的一条没有归处的孤魂野鬼!你也只配如此!只该如此!”
南桑叫骂连天,声音尖锐到在暖烘烘的房子里甚至荡起了回声。
可景深只是环胸看着她。
眼神晦涩幽深。
南桑嘴巴蠕动半响,转身就走,砰的一声甩了门。
几分钟后掀开香喷喷的被子蒙上脑袋。
无声的尖叫几秒后睁开眼,眼底的愤怒火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死寂一片。
半响后坐起身打电话:“加快进度。”
和景深和平相处还能稍微缓缓,慢慢来,一点点的把想要的都握在手里。
没控制住撕破了这层皮。
那么年前,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该自己握在手里的,牢牢的握住。
这样等到景深提离婚的时候。
手里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和他碰一碰。
南桑不睡了,找出行李箱匆匆收拾了几身行李,在中午拉着皮箱坐出租车回了赌场,大手一挥:“收网。”
南桑监控进出赌场名流政商的行踪近一个月。
小部分有把握的已经收网,没把握的还在观望,但现在没办法观望了。
她的生活从忙碌十四个小时,变成了十八个小时。
穿着黑裙子,画着艳丽的妆,踩着高跟鞋,进出赌场、商务会所、酒吧和酒店。
在赌场笑的像是浪荡的交际花。
不在乎自己已婚的身份,和无名指硕大的钻戒。
被占便宜来者不拒,主动扑过去被占便宜更是笑颜如花。
到真的动真格时却拒了。
一是自己现在的身子有点倒人胃口。
一是从家里拎着行李箱回赌场的当天晚上。
景深丢来了条短信。
——恪守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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