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陆忱回来得比较晚。
“阿青,我回来了。”陆忱面色有些疲惫,在见到媳妇的瞬间,清冷的眼中含了笑意。
“快洗把脸。”沈婉青放下酒楼的账本,亲自递上热乎乎的汗巾,又给倒了洗脚水,双手给拎过来。
看着阿青笨拙的动作,陆忱眼中的笑意加深:“辛苦娘子了。”
“辛苦相公了。”沈婉青在陆忱脸上啵了下:“这几天,父亲和大姐夫总拉着你出去,看把你累得,真累了,不去也行。”
“有些事避不开。”
“那我让桂伯给你抓些养气血的草药补一补。”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婉青嘀咕了句:“那可不行,以后还得生孩子呢,这身子可得养好。”
陆忱正拿起碗盏喝着水,听到这句话不小心被水呛着,咳了好几声。
“相公,怎么了?”沈婉青笑眯眯地问。
看着阿青眉眼弯弯,眼含笑意的样子,陆忱哭笑不得,故意说给他听呢,将阿青搂进怀里:“没事,茶水有些烫,再等一等喝就不烫了。”
哎,话里有话,一个男人同个房还这么别扭,沈婉青还能说什么:“对了,周娘子今天是认下安定了。”将周氏族人的事一一说来。
陆忱点点头:“这事上,最对不起周娘子和姨母还有定安的,是定安的父亲,他一死了之,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要周娘子收拾,也苦了定安。不管这事经过如何,周娘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她心胸之大,有这样的嫡母,也是定安的福气。”
“我也这么想。”她这个睡错了的男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在她的审美上,沈婉青觉得自己不沦陷也难啊,这样的男人,她很愿意恋爱脑。
次日。
陆家人早早来到贡院门口。
沈正平和荀氏,沈嫣儿也到了。贺子骥夫妻,陆丽香,杨松,施惠敬也早早到来。
不仅如此,就连周氏族长,叔伯,周娘子也来了。
“母亲。”周定安站在马车边迎着周娘子下马车。
看着外甥这般模样,祝氏心里难过,胞妹的这一生都是苦命的,小小年纪丧了父母,她这个唯一的姐姐也没有管过她,跟了个男人却只能做外室,辛苦生下孩子养大,最后叫了别人做母亲。
事已至此,一切只能看开。
人群中引起了骚动,几名官差护着杏榜走过来,在贴榜之时,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
很快,伴随着欢呼声,失落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沈正平早就已经命人挤进了前头,这会虽和陆老爹,陆忱笑说着话,负后身后的一手已经紧张得都出了汗。
贺子骥相比沈正平更为紧张,目光盯着下人去的方向。
“中了,中了。”下人挤出人群跑出来,激动地道:“陆相公中了进士,还,还是第一名,会元。”
“再说一遍。”沈正平瞪大眼睛。
“大人,陆相公,您的二姑爷中了会试杏榜第一名。”下人兴奋地道。
沈婉青和陆丽香抱着彼此跳起来。
“我相公是会试第一名。”
“我三哥是第一名。”
陆老爹和祝氏傻眼,他们也就想着老三能中进士,可压根就没想过会得到第一名。
其余陆家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正平笑得眉毛胡子都在跳跃,长脸了,给他长脸了。
荀氏和大女儿互望了眼,都为婉青感到高兴。
周氏族长低声对着周娘子道:“幸好我们提前赶到,要是下午到的话,定安的表兄又中了进士,只怕很多事还由不得咱们说了。”说着,去陆忱面前道贺了。
周家叔伯忙跟着过去。
周娘子看着和陆忱站在一起的周定安,收拾了下心情,微笑地走了过去。
不远处的马车内,谢承不用相涿禀就听到了陆家人兴奋的声音:“陆忱没让我们失望。”
“他也不敢让他自己失望。家主,六爷那边已经飞鸽传书了。接下来的任务是殿试,只要站到皇上面前,以他和杨松相像的样子,一定会注意到他。”相涿道:“以皇上的英明,杨松和陆忱的区别,会有所察觉。”
“重头戏还在后头,照计划地行事。”
“是。”
谢承撩起小帘子,看着不远处陆家人的高兴,竟然没见着小虎子:“陆家那小胖子读书如何?”
“我们在书院的人说,夫子们都挺喜欢他的,至于读书,往后中个举子倒是没有问题。”相涿不乐意安排的人去打听这种小事,可家主很喜欢那个小胖子,罢了,就算是消遣吧。
次日,周定安送走了周氏族人后,回了书院继续读书。
沈婉青觉得一辈子的笑脸加起来怕也不会有这两天般多了。
但她更期待明日的殿试,若陆忱也能在殿试中拔得头筹,那就是连中三元啊,这在华夏历史上也就十几个。
殿试到来。
参加殿试的贡士一共二百多人,皇帝亲自主持,宰相,六部大臣,亲王皆参与监考,只考一天,只有一题,是关于政事,经义等等对策。
沈婉青早上去了伯爵府学习礼仪,下午则在药铺里一边等着时间流逝一边听着桂伯和客人们聊春闱的一些趣事。
“听说每次的前三甲都可以参与皇家的春狩,咱们陆相公肯定能进前三甲。”桂伯无比肯定地说。
“可那是天大的荣幸。”
“说到春狩,去年猎得最多的是三皇子,说是比太子还多。皇上还夸了三皇子呢。”
“我听到得和你们不一样,说是太子惹了皇上生气,皇上故意夸了三皇子冷落太子殿下。”
一时,从春闱说到了春狩。
沈婉青原本听得兴致勃勃,说到皇家的事后就懒得听了,皇家的事除夺嫡争皇位,也就是后宫争宠的一些事,看多了,实在没啥精彩的。
傍晚时,沈婉青正当解下襻膊想早点回家里等陆忱出宫,见到罗锋气冲冲地赶来。
“怎么了?”桂伯问道。
“我可算是知道那天茅厕的水厢是谁毁的了,东家说得对,那就是偷师。”罗锋气得恨不得直接上前理论去。
“谁毁的?”
“遇仙楼。那里造了个和咱们一模一样的茅厕,甚至比咱们的还要大。”罗锋气得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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