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舒荷的宁语正在倒水,扭头看到这一幕,瞬间上前,“妈妈,你怎么了?”
她担心极了。
“没事。”舒荷放下手摇头,只是脸色仍是苍白。
宁语看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手指微蜷,蓦地问:“妈妈,你该不会是在因为宁枳伤心吧?”
因为自宁枳离开后她好像就一直这样不在状态。
她问出口的那一瞬,眼眶就蓦地红了,眼神紧紧紧紧地盯着舒荷,仿佛只要舒荷说出个是她就会承受不住。
舒荷为了不让她担心正平复心里的异样,对上她的眼神心尖蓦然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没有。”
“怎么可能,你在瞎想什么?”看着宁语此刻濒临破碎的面孔,她后悔极了,宁枳把小语害成现在这样,她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因为宁枳害她担心、害她胡思乱想,她怎么可以,她说着还拉住宁语的手解释,“妈妈只是因为计划失败了,暂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有些着急而已。”
说完这句,舒荷自己也认下这句话,对,刚刚莫名的心悸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前无论宁枳做什么,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被动,因为她一直确认宁枳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决定离开海城便是这个原因,本意当然不是离开,而是她知道她不给宁枳眼神地离开,宁枳感觉不到她对她和周衡领证之事的在意,便很可能会对与周衡的婚姻失去兴趣。可是从她在章韵面前第一次说出对宁枳的厌恶到现在,她感觉得到宁枳真的要从她手掌心里飞走了,有些事以后,她恐怕再不能如愿。
所以一定是这个原因!
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到她心里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难受。
因为这些天,已经多次听过舒荷的分析,此刻宁语也秒懂舒荷的意思,高高悬起的心猛然落下来,松了口气般一把抱住舒荷哭着说:“妈妈我害怕,我只有你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舒荷眼眶一瞬间热了,也抱住她,“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她说着抬起脸,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决,保证似的说:“还有你别难过,这个办法行不通了,妈妈还会再想其他办法,绝不会让你白受这些委屈。”
宁语在舒荷怀里一下哭得更大声了,将她也抱得更紧。
还好她还有妈妈,还好!
刚刚,宁枳跑出去时,她其实追出去了,这些日子被她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怎能轻易放过她,只是没想到一出去,她就看到了朝宁枳扑过去的周衡。
认识这么多年,他好像就没真正在意过什么,跟周围人永远有着仿佛无论怎样都无法靠近他内心的距离感,因此,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他那么在意人的模样,为了及时接住宁枳不让她摔到,整个人跪倒地上,骨子里那样骄傲的他跪在地上!她整个人直接呆住了,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宁枳离开。
心里才因报复宁枳而生出的畅快也全然消失殆尽。
那本该是她的丈夫啊,他也曾是默认与她的婚事,如今全都成了宁枳的,她与宁枳说她抢走了周衡,她有妈妈,可她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这样想,妈妈再爱她也弥补不了她如今失去周衡,失去一切的痛。
但此刻,听着妈妈的话,她仍是庆幸她还有妈妈,还有妈妈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如既往地爱着她,支撑着她。
她抱着妈妈感动地大哭着,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浮木,直到要去医生那里一趟她才离开。
宁语离开,只剩下舒荷一个人在病房里。
衣服已经被宁语的泪打湿了,可能因为现在心里只有对宁语的心疼,那种令她不适的心悸已经消失,她靠在床头闭上双眸休息着,她要好好休息休息,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拼死也绝不能让她的女儿白受这个委屈。
正休息着,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周衡,提出要见她,护士来问她也没拒绝。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猜不到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将她像是小丑一样引导着驱动着朝他的想要的结果走去,她看着被护士领进来的他,就看透了一般冷笑,“怎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比起她的尖锐,周衡是平静的,他面无表情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偶然间查出一些事情,觉得很有必要让你知道。”
舒荷此刻根本不想知道什么,尤其看他这这样平静更是要喘不过气来,仍是发泄心中怒气一般企图让他也不好受,“你以为让她跟我反目你就能如愿以偿吗?不可能,人的心生病了是很难治的,周衡,你走着瞧吧,她摆脱了我也永远摆脱不了我留在她心里的东西。”
说着,舒荷就得意地笑了。
周衡站在她病床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的笑,一字一句地问:“所以这么多年你一定很有成就感是吗?”
“她就是一手打造出来的最成功的作品。”舒荷笑容更大,故意更想刺痛周衡给他添堵地说:“可笑的是她还爱我这么多年,真是可笑。”
周衡却说:“孩子天然爱父母。”
“可是我不爱她,我不爱她,她还那么爱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贱?”舒荷声音尖锐地激动地报复地说着,宁枳不是她亲生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可能说的,因为那是她的底牌,是无论如何周衡这个好女婿都不敢对她怎样的底牌。
周衡听着她的话眉心终是蓦地一拧,冷白的面容上黑眸凛冽着寒意,洞察她内心所想地反问:“是么?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在岛上照顾宁枳的张妈和王妈是宁长玉的人,你知不知道宁长瑾在宁枳的亲子鉴定上骗了你,你知不知道‘宁枳是程妩生的’这件事是宁长玉设了多年的局,为的就是误导你折磨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达成报复你的目的?”
周衡面容冷峻地接连问着,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来越有力,就像是用力敲击在舒荷心上一般,她脸上的笑荡然无存,脸色倏然变了,连自己的小算盘都忘了,抓住重点脱口而出大声说;“你在胡说什么,你在说宁枳是我的女儿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你到现在?”周衡看着她满脸明显不肯相信的模样冷冷反问着,将他多次调查的结果,以及去探视宁长玉他亲口的录音,还有早在知道宁枳利用林嫣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要求和他办婚礼还送周述东西,他让程助理去调查她后就已经做了的关于舒荷和宁枳的亲子鉴定全部丢到她面前。
舒荷根本不肯相信,猛然抓起所有的文件还有那根录音笔看着听着,以期找到是周衡的阴谋,只是她看着听着脸色突然越来越差,越来越差,直到最终她脑子里嗡的一声,脸上彻底失了血色。
周衡冷笑,漆黑的眼底划过深深的讽刺,“可笑的人一直是你。”
舒荷已经不知道听不听得到周衡的声音,脑子里只一幕幕画面放电影般掠过,全都是宁枳,从她是个小小的婴儿开始每次哭时常常被放在摇篮里冷处理和身体的孱弱,到她一点点在常年被忽视被冷落中长大时,一张张稚嫩的充满渴望讨好和孤独的面容,再到今天她攒够了失望和痛苦呜呜呜哭喊着再也不会爱她了跑出去,舒荷全身颤抖着,五脏六腑都要变形移位地痛,痛得她想要打滚,想要撞墙,想要嘶喊。
宁语从医生那里了解舒荷的情况得知她随时可以出院后,出来就往舒荷的病房去,就在要到门口时,她忽然听到从病房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喊声。
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像是人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却又永远没有办法挽回,无力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发出这样绝望的声音。
宁语心尖一颤,猛然停住脚步朝门口看去。
下一秒,他看到周衡从里面走出来。
他冰冷高大、面无表情,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她猛地一滞,顿了几秒后急急地大声质问:“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而周衡此刻对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交集和交流的必要,更懒得理她这句质问,根本连眼神都不给她一点地继续往前。
宁语脸色一变就要追上去,却又在听到舒荷痛苦的哭声后没办法地返回。
妈妈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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