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太太：！！
她不说话了。
活了大半辈子了，老了老了，不能真去丢脸。
但这口气到底咽不下，指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等着吧！”
她转身要去病房，厉南城已经面无表情的出来了。
见到孙子平安无事，厉老太太顿时松口气，又马上指责道：“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还这么莽撞不懂事。顾一笙自己愿意找死，跟你有关系吗？她已经是宋家的人了，你巴巴的跑去救人，没得到好处不说，还惹一身骚，你图什么了？”
当着檀欢跟言维歌的面就敢这么说，檀欢深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言维歌，认真说道：“现在两个选择，要不，你继续拉着我，我们两个绝交，以后连朋友都不是。要不你放开我，我去出口恶气。”
言维歌放手。
他不是怂，他只是从心，甚至微微一笑：“我是怕你打架手疼。”
“不怕。我会让她更疼。”
咽不下这口气，她余生都不得安宁。
“檀欢，你就个溅人！怎么？现在还敢当我家南城的面打我吗？”
厉老太太跳脚又冲着檀欢叫骂，檀欢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视线看向厉南城，一字一顿：“让开！”
厉南城不动。
他手背上还流着血，但他并不去管：“檀姨，我奶奶她老了，也不会说话。我代她向檀姨道歉。”
“我不接受道歉。”
檀欢向前走过去一步，厉南城护在厉老太太面前，依然不动，江新雨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也服了。
她有厌蠢症。
这个厉老太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檀欢，抱歉，我不能让。”
厉南城一脸歉意的说，檀欢扬手，一记耳光狠狠打过去，厉南城偏了脸，耳朵也跟着嗡嗡响。
打得，挺疼的。
“檀欢，你敢打我孙子！”
厉老太太尖叫，向来把厉南城视为她的心头肉，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扑过去，跟檀欢打在一起。
厉南城下意识想上前，言维歌盯着他，眼中无笑意：“女人打架，你真要下场吗？”
厉南城停下脚步，声音极冷：“言律师，别欺人太甚！我奶奶年纪大了……”
言维歌接话：“我家檀女士精神不好。”
江新雨：……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无声的叹一口气，站远了些。
厉南城：“非要把事情做绝吗？”
“错，这路，是你厉家走出来的，跟檀女士无关。”
言维歌晃了晃手机，“刚刚一切，我都录下来了。先动手的人，是厉老太太。”
他录像也只录半截。
檀欢扬手打人的时候，他不录。
厉老太太扑过来打檀欢的时候，他录了，这就挺双标。
在医院里两人打起来，余晚舟也出来了，见状也不上前，而是跟言维歌说：“小叔，这怎么回事？”
他也是跟着言怀安的称呼叫着。
言维歌瞥他一眼，呵，他最近收了好几个小辈了，都叫他小叔。
也没有纠正，下巴一抬，说道：“老太太嘴欠，惹了你檀姨不高兴。”
哦，懂了，那接着打吧。
女人打架，男人不插手。
但厉老太太到底岁数大了，被檀欢踹了两脚便倒地不起了。
见状，檀欢也跟着倒地，看起来比厉老太太还惨。
厉南城终于有机会上前，先把厉老太太扶起，怕身上有伤，赶紧让医生救治，转眼又看向檀欢，声音苦涩道：“檀姨，别再闹了好吗？我们两家，本该是一家的。您要是一直这样闹，也会让笙笙很为难的。”
咔哒一声，病房的门打开，顾一笙穿着肥肥大大的病号服，像一株受尽磨难的小草，面色淡然的站定在门内。
厉南城顿时一窒，低声叫道：“笙笙……”
顾一笙没有看他，而是跟檀欢说道：“妈，早就说过，您身体不好，又何必动气？还要让人贴脸开大说你闹，这到底是不光彩的。”
檀欢刚刚还一腔愤怒，替女儿讨公道，这会儿眼见女儿受这么大委屈，脸上还都是被打的伤，她忍不住委屈，声音哽咽的哭起来：“我怎么能不动气？我费心费力养大的女儿，如珠似宝的疼着……到头了，要被一个死老太婆这么欺负！笙笙，我心疼你啊，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哭得声音很大，也很伤心。
顾一笙心头一软，她走出门，把檀欢扶起来，低低的说：“妈，我没事。”
“这怎么没事，看看你都变成啥了，都成小可怜了……”檀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抱着顾一笙大哭。
顾一笙轻声安慰着，眼神始终没有再看向厉南城。
“笙笙，这事……我可以解释的。”
厉南城声音艰涩的说着，顾一笙终于看向了他，却是话里带笑，“解释？那也可以，我给厉总这个机会，狡辩，有可能也会再闹一闹。”
她话音落下，顿时全场皆静。
包括檀欢，包括言维歌，都向她看过来。
如果这个时候，顾一笙又哭又闹，这倒还正常。可她突然这么冷静，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厉南城，怕是机会渺茫。
“笙笙，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安排爷爷奶奶会乡下，以后不会再让他们出现在春城。”
厉南城低声说着。
家里没人了，唯二的亲人，只有爷爷奶奶了……可他现在，要亲手把他们送走了。
“送走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孝？如果有人又说，是我妈妈发疯逼走了两位可怜的老人家呢？厉总会不会又说我们在闹？”
顾一笙接着问，檀欢不哭了，悄悄捏捏她的手，顾一笙表示没关系。
她现在长大了，也该她护着妈妈了。
“不会的。送走他们的后果，我会一力承担。如果有，那是我做的不够好。”
厉南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亲人不可舍弃，可笙笙也不能放弃，他只有……把爷爷奶奶送走，这是最好的安排。
顾一笙点点头：“那就祝厉总成功吧！”
她要回病房了，厉南城连忙又说道：“那你呢，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顾一笙诧异：“厉总怕是脑子不清楚吧？你处置你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也没有答应你什么吧！”
厉南城脸色变了：“笙笙，你不可以这样的！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你……”
“不是。”
顾一笙打断他，一字一顿，“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离了我，你活不下去。可是，我离了你，我会活得很好呀……厉总，麻烦你认清楚你自己，别再闹什么笑话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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